宇髄心想:真是个挺有意思的家伙。
他偶然来到了蝶屋敷女子病院的屋顶———这显然不是随便走动的地方———又偶然察觉到一位女性(禊)的气息而停下了脚步。
即使听到了窗户关闭的声音,宇髄仍保持不动。
抬头望着月亮,似乎正在沉思。
他本无意来到蝶屋敷,自然也不是特意来窥探女子病院的。
他看起来是个顾家的好男人,对妻子以外的女性都不感兴趣。
宇髄此行,其实是来调查鬼杀队的——
(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正在思考的是关于杏寿郎的事。
那位炼狱槇寿郎的儿子、炼狱家的嫡子。
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问题在于,为何安排他在执行任务时与灶门炭治郎兄妹相遇。
虽然祢豆子最近去了产屋敷家,但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或许是产屋敷大人有深谋远虑吧?!)
宇髄并非怀疑产屋敷。
恰恰相反,正因他深信产屋敷,才认为这一定是鬼杀队所需要的安排。
让灶门兄妹与杏寿郎一同执行任务,或许是有意为之。
又或者,正如柱合会议时所言,这是准备将灶门兄妹作为诱饵,引诱鬼舞辻无惨上钩?
还有一个疑惑:为何要让杏寿郎的妹妹瑠衣也参与同样的任务?
这会不会也是产屋敷的意思?
(又或者,是其他人......)
鬼杀队虽然以产屋敷为最高统帅,但显然不可能由他一人指挥所有队员的行动。
实际上,产屋敷亲自参与的,多是柱级成员的任务。
日常运营鬼杀队的,想必另有其人。
虽然这是悲鸣屿委托的鬼杀队内部调查,但此时宇髄已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尽管作为前忍者的他擅长执行这类任务,但情况显然不妙。
这类问题,最终往往不会有好结果。
他不禁叹了口气,收敛了锋芒。
(那边的事,看来得暂时交给妻子处理了。)
调查还需时日。
忙于其他任务的妻子,暂时还无法抽身前来协助。
————
车窗外的景色向后流去。
瑠衣一边眺望着窗外,一边并未放松对周围的警惕。
毕竟这是那辆"会吃人的列车"。
"坐火车还真是久违了呢。"
榛名突然这样说道。
瑠衣转过头去,榛名正对她露出温和的笑容。
"小时候曾和家人一起坐过一次。"
"这样啊。"
"是藤之家的车次。从前就开始支援鬼杀队了。"
"......原来如此。"
所谓藤之家,是为鬼杀队提供支援的设施。
由曾因鬼杀队获救的家族世代经营,以藤花家纹为标志。
队员们可以在此养伤休整,或作为任务据点无偿使用。
榛名的家......曾经就是藤之家。
注意这个过去式。
瑠衣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作为藤之家出身的榛名成为队员,其中的缘由不言自明。
深知鬼杀队残酷现实的藤之家,本不愿让子女加入其中。
"......已经出站了。差不多该出发了吧?"
"是去找鬼吗?"
"不,首先要找到哥哥。原以为能在车站汇合,或许是我们找到列车的时间太迟了......"
鎹鸦长治郎曾告诉她们,杏寿郎也接到了相同任务。
因此必须先会合。
毕竟列车上载有超过200名乘客,要保护这些人不被鬼伤害,自然需要足够人手。
作为瑠衣,得知杏寿郎也在执行任务,心里踏实不少。
"有哥哥真好......"
"榛名小姐的家人......"
"我还有个弟弟......就一个。"
犹豫是否该问这些私事,但至少弟弟的事并非过去式。
瑠衣稍稍松了口气,站起身来。
虽然有些不方便,但刀藏在羽织下。
带着双刀的榛名更不方便,不过周围人应该想不到他们带着刀,只要坦然应对就好。
"请......出示......车票......"
就在这时。
一个穿着立领制服的瘦削男子,用凹陷的脸颊发出嘶哑的声音,朝站起来的瑠衣走来。
不是队员,而是戴着制帽的车长。
来得真不是时候。
"好的。"
没有拒绝的理由。
瑠衣从怀中取出车票,递向车长。
咔嚓一声,剪刀开合的声响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