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某个疑问油然而生——身为鬼杀队队员的禊,为何会从事游女这个职业,而且还是最高阶的花魁?
理所当然,瑠衣起初也抱有同样的疑问。
"因为我本来就是以游女为生的。"
面对瑠衣的疑问,禊干脆地回答道。
"只是曾经休职过,现在复职罢了。"
"游女还有休职制度吗?"
"当然没有啊。你到底对鬼杀队以外的事一无所知呢。"
"啊......."
禊用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瑠衣看,瑠衣则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
"心底"与"心外"。
虽然同样带有"心"字,却没想到这两个词的印象会如此不同。
"不过荻本屋的老板那里有把柄......算是拜托了啦!"
"刚才不是要威胁我吧?"
"下次再说这种不敬的话就缝上你的嘴。"
"嗯......"
现在的吉原,有三家被称为大见世的大型妓楼——"刻时屋"、"京极屋",以及"荻本屋"。
瑠衣和禊所属的,正是其中之一"荻本屋"。
也就是说,禊是吉原三大花魁之一。
"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吃饭这么讲究。"
"刚才不是说要缝上嘴吗?"
"但我觉得现在并没有说话不敬......"
事实上,禊的餐盘里一粒米也没剩。连碗和盘子都洗过一般干净。
从拿筷子的方式、姿势,到用餐的顺序,都严守礼法。
这让因炼狱家严厉家训长大的瑠衣也颇感惊讶。
花魁不仅是容貌出众,更需精通技艺与教养。
所以禊能够自然展现出这些礼数,或许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对瑠衣来说,却感觉这些似乎是后来习得的。
"......变得好吵啊。"
回过神来,整个二楼已经热闹起来。
处处传来女子们的欢声笑语,可见吃完早饭的游女们已开始一天的活动。
或许是在练习,三味线的旋律也隐隐传来。
"原来游郭是这样的地方啊。怎么说呢,简直像每天都是庆典。"
"这里算是很宽松的了,因为老板是个好人。"
看着这样说的禊,瑠衣又欲言又止。
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因为她想起了———要是敢顶嘴,真的会被缝上嘴巴的。
————
当时,天花板上突然传来咚咚的声响。
瑠衣向禊点头示意后,整个人猛地跳了起来。
穿着和服的少女竟然能轻盈地跳至天花板高度,这画面着实有些强烈。
瑠衣用指尖又敲了两次天花板。
然而当她落地时,一块天花板木板突然脱落了。
从缺口处探出的,同样是一位容姿艳丽的女性。
不过她比瑠衣和禊年长一些,只有刘海染成金色的醒目发型。
确认室内再无他人后,这位女子从屋顶下到室内。
"请别抖落灰尘。"
"小鬼真啰唆,老娘根本连一粒灰都不会带下来。"
"辛苦了,槙於姐姐。"
这位名为槙於的女子,是与她们同妓楼的游女。
但从她破顶而入的架势就可知绝对非同寻常——
她既是那音柱·宇髄天元的妻子(据说共有三位),更是"传字壹号"。
也就是说,她是一名忍者。
这个在江户时代便已绝迹的职业,她是现今最后的幸存者之一。
"好了没时间了,进入正题吧。"
槙於坐在两位少女中间,竖起一根手指:
"关于·吉原·的·鬼·"
近年来吉原接连发生人员失踪和离奇死亡事件。
虽说不安定因素本就不少,但逃单妓女的数目也未多至异常。
唯独让鬼杀队头疼的是——
这个徘徊烟花巷的恶鬼,甚至会让柱级剑士阵亡。
"根据过往案例,可以判定这鬼就是'游郭之鬼'!"
游郭之鬼。
这个连柱级剑士都曾折戟的谜样存在。
每隔百年现身花街吞噬人命,在各处留下黑色传说。
鬼杀队推断其虽跨越时空但系同一个体——
毕竟能让历代柱级付出代价的,恐怕只有......
"'游郭之鬼'很可能是上弦之鬼。天元大人也持相同观点。"
上弦之鬼。
仅这个名号就让瑠衣脊背发凉。
过往遭遇的十二鬼月成员在脑海闪过,她终于意识到任务的危险性。
"不过如此......."
相比之下,禊却连半分紧张都未显露。
反而扬起下巴,露出近乎挑衅的表情:
"吉原可是我的故乡呀......区区野鬼竟敢趁虚而入?该好好教训你了——用最粗暴的方式。"
瑠衣无法参透吉原对禊的意义。
她只知道,对任何鬼包括上弦,禊都不会有半分退缩——
这种觉悟在敲响警钟。
(是的。容不得半点退缩。)
毕竟.......这是她的使命。
更是她自己主动请缨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