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体温,仅隔一指距离便能温暖彼此。
这份触感竟让瑠衣的紧张感如此强烈。
"......"
保持仰卧直立的姿势,瑠衣只转动脖颈望向身旁。
昏暗光影中,早已适应黑暗的视线落在杏寿郎的侧脸上。
他闭着双目,却听不到寻常的呼吸声——那是他常年保持的警惕状态。
正因如此,无从判断他是否已然入眠——杏寿郎突然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瑠衣?"
被发现的羞耻感让瑠衣支吾道:"没、没什么。"
杏寿郎刻意压低的夜话声更让羞耻感翻涌。
可正是这份贴近耳畔的低语,让人清晰地意识到:此刻他们正共享着同一床棉被。
这令她愈发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紧张。
背脊沁出冷汗,心跳声震耳欲聋。
生怕这份平静被打破,瑠衣僵直着身体不敢动弹。
"......嗯。"
察觉到妹妹的异样,杏寿郎悄然调整了睡姿。
感受着兄长体温的移动,瑠衣不禁绷紧了肩膀。
而当他的手掌覆上自己胸口时,紧张感达到了顶点。
(啊啊啊......咦?)
咚咚。
落在胸口的手掌正以规律的节奏叩击。
这声音透过棉被传入体内,与心跳声渐渐重合。
沉默持续了许久。
杏寿郎温和的睡颜让瑠衣终于明白了他的用意。
"......那个,兄长大人。"
"嗯?"
"这样未免.......太像对待小孩子了吧?"
这让她感到自己似乎被当作了幼童。
毕竟小时候,确实有过类似的哄睡经历。
可这个年纪还......瑠衣咬唇露出嫌弃的神情。
将下巴搁在枕上的杏寿郎却笑了:"抱歉啊,突然就怀念起以前了。"
"这倒也能理解......."
"怀念起来呢。"
"够了,今天兄长大人三句话不离这个。"
"原来如此呀......."
"是、是啊......."
"嗯~"
在令人安心的叩击声中,瑠衣渐渐放松了身体。
".......你是,我的妹妹。"
呵呵笑着,带着几分睡意的轻语里,瑠衣露出了笑容。
她将身心融入这份幸福的暖意,在即将被拥抱的感觉中沉入梦乡。
————
——次日清晨,瑠衣在一片嘈杂声中醒来。
整个荻本屋像被捅了的马蜂窝般喧闹不堪。
自从瑠衣来到荻本屋,这种本不该出现在花柳之地的骚动就成了常态。
毕竟游郭的清晨本该是温柔目送昨夜如幻梦般的客人们悄然离去的时刻。
"究竟怎么了.......?"
"我也搞不清楚!感觉太阳越高喧嚣就越厉害。"
"兄长请留在这里!我可以去询问荻本屋的人。"
"好!但搞不懂状况,小心为好。"
瑠衣勉强整理好仪容推门而出,只见其他艺妓同样困惑地东张西望,而更深处则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氛。
正快步前往时,她在走廊偶遇了踌躇不前的槙於。
"槙於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槙於满脸凝重,显然在犹豫如何启齿。
瑠衣立刻意识到事态严重。
"......那个孩子不见了。"
"什么?"
"是昨晚......昨晚消失不见的。"
这个称呼。
整个荻本屋会被称为"那个孩子"的只有两人——
其一正是瑠衣自己,另一个则是......
"所以......"
当槙於准备继续说明时,远处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
那是荻本屋女将的声音。
循声赶去,瑠衣看到老鸨正揪着某人的衣领激烈争吵:
"你这混蛋!把我家花魁掳走了!"
花魁·被掳。
不祥的字眼让瑠衣冲进屋内,却立即认出了这个场所——没错,正是......
只有禊的房间。
室内虽未遭破坏,但本该在场的禊确实消失了。
房间里只剩下老鸨和那个被她揪住衣领的"犯人"。
当瑠衣看清犯人面容时,呼吸骤然停滞:
"姐......姐姐......"
"千.......千寿郎?!"
消失的禊、异常的千寿郎。
事态如暴风云般急转直下,瑠衣终于清醒意识到:自己已彻底卷入漩涡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