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雇

“——该如何打破这一困境？”

　　荻本屋的厢房内，瑠衣正凝神思索。

　　女掌柜认定千寿郎绑架了花魁玉鬘——禊。

　　千寿郎当然不可能做这种事。

　　然而，向与鬼杀队无关的人解释这一点绝无可能。

　　因禊的帮助，鬼的真面目已浮出水面。本想等到与宇髄会合后再行动——

　　却不得不在那之前，先设法证明千寿郎的无辜。

　　（若事态恶化.......）

　　即便最坏的情况，仍非束手无策。

　　鬼杀队虽非政府承认的组织，但其存在绝非秘密。

　　身为鬼杀队统领的产屋敷一族在军政界亦颇有影响力，足以搭救因鬼事件被官方逮捕的队员。

　　但终究是最后的手段，能避免则需竭力回避。

　　“你们还要闹到何时！早该叫警察来的啊！”

　　女掌柜的怒吼穿透房间时，楼主正伫立于门口。

　　「警察」一词让千寿郎心头一紧，但楼主神情平静，反显蹊跷。

　　他默默踏入房内，先掰开女掌柜抓住千寿郎的手。

　　“你、你想怎样？”

　　女掌柜扬起怀疑的眉眼。

　　楼主回答得干脆：

　　“——玉鬘花魁今日歇业。”

　　“哈？”

　　“她身体不适会客，已通知其他客人。由我来致歉。”

　　“咦.......咦？！”

　　女掌柜瞪大双眼，仿佛楼主发了癫。

　　千寿郎与瑠衣同样困惑。楼主素来对禊态度特殊，但此次竟连失踪的禊本人都不闻不问，未免反常。

　　“喂。”

　　楼主突然转向瑠衣。

　　这是今日头一遭与他对话。

　　“你被解雇了。”

　　“.......诶？”

　　宣告来得突兀，楼主的语气一如通知女掌柜时般斩钉截铁。

　　未待追问，他转身背对两人，当真从禊的房中离去。

　　女掌柜恶狠狠地瞥向千寿郎与瑠衣，随后尖声咒骂追出房门。

　　————

　　尽管并非自愿，但被宣告解雇时，难免会心生这种念头。

　　或许是被察察到了这种情绪，合流而来的宇髄看到瑠衣的脸时立刻爆发了。

　　“喂，你这张普普通通的脸怎么回事啊！”

　　虽然不明白具体含义，但显然是在被取笑。

　　“唔！确实瑠衣算不上艳丽的脸呢！”

　　不知为何，一旁的杏寿郎加入了对话。

　　虽然不懂「艳丽」这个词的意思，但应该不是在夸赞。

　　被杏寿郎这么一说，还是难免有些在意。

　　“要我说，清秀的模样反而让人觉得安心。我喜欢这样的类型！”

　　“是、这样吗？”

　　“而且昨夜的姿态虽美，但今晨的眼眸更动人。所谓'明眸皓齿'便是如此吧！”

　　“......这种比喻太过分了吧......”

　　无论如何，将历史上的美女拿来作比都令人难堪。

　　更何况是同伴在外人面前夸赞自己的外貌——

　　光是想想就羞得无地自容。

　　似乎能用宇髄的眼神读出他在想："这小子是不是太迷恋妹妹了？真恶心。"

　　当然这只是瑠衣的被害妄想，但实在希望他别再继续了。

　　“好了，根据姑娘们的报告和你的线索，我们基本锁定了『游郭之鬼』的所在。只不过......”

　　『游郭之鬼』的真身，正是京极屋的蕨姬花魁，这点错不了。

　　剩下的只是行动时机而已。

　　按说白天出击或许更合适，但京极屋是吉原数一数二的繁华之所，人流量太大。

　　而且不需要睡眠的鬼，应该不会特意在房间待到深夜。

　　白天很可能潜伏在别处。

　　或许夜晚出击反而更稳妥——作为花魁，她必须接待客人。

　　当然，夜间能更好发挥鬼的本领。但应该不会用上太过卑鄙的手段。

　　更何况是上弦之鬼。

　　“问题在于，本应在京极屋的鬼为何会出现在荻本屋掳走队士？”

　　“......是我的错。”

　　至此，一直沉默的千寿郎开口了。

　　他紧攥着拳头，咬紧嘴唇。

　　“如果我当时察觉到的话......！”

　　“一个地味队士说这些能怎样？对上弦之鬼，像你这样磨磨唧唧的也解决不了问题。”

　　“可是......”

　　“没什么可是，反正也没接到任务的新人留下也是累赘。快点滚回去吧！”

　　“太过分了！”

　　瑠衣在心底长舒一口气。

　　无论是作为鬼杀队队员，炼狱家的女儿，还是作为姐姐，这种想法都不该有——

　　但瑠衣确实对宇髄充满了感激。

　　毕竟对手可能是上弦之鬼，能让千寿郎远离这样的战场。

　　 她不自觉地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