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后，级长领着新生们穿过走廊，前往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沿途的墙壁上挂着许多肖像画，画中人物大多神情倨傲，目光锐利地打量着他们，像在审视一件物品是否合格。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在湖底，”级长是个高年级男生，语气带着优越感，“透过窗户能看到湖里的鱼，不过别指望它们会友好——这里的一切都只对强者温柔。”
他念出一串密码，石墙上的一扇石门缓缓打开。门后是一条潮湿的走廊，尽头是一间宽敞的圆形房间，墙壁由黑色的石头砌成，泛着幽蓝的光，天花板上点缀着类似水下生物的荧光装饰。几张雕刻精美的扶手椅围着壁炉，几个高年级学生正坐在那里低声交谈。
看到新生进来，交谈声立刻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尤其是哈利和埃瑞恩。
“那就是哈利·波特？居然来斯莱特林了？”
“旁边那个银发的就是诺克斯家族的人吧？眼睛真的是两种颜色……”
“听说他们家族从不参与魔法界的事，怎么会送继承人来霍格沃茨？”
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涌来，带着好奇、怀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哈利能感觉到这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身上，让他有些不自在。他下意识地看向埃瑞恩，对方却仿佛毫无所觉，银色长发垂在肩头，神色平静地环顾着四周，像是在评估这个“新家”是否合格。
级长拍了拍手，让大家安静：“现在分配寝室。斯莱特林的寝室都是四人一间，除了……”他顿了顿，看向埃瑞恩，语气恭敬了几分，“诺克斯先生，按照规定，你的家族为你预留了单人寝室，但你申请了和其他人同住？”
埃瑞恩微微颔首：“嗯。”
级长似乎有些意外，但没多问，只是拿出名单：“德拉科·马尔福、格雷戈里·高尔、文森特·克拉布，你们三人一间。”
德拉科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埃瑞恩的目光扫过来，又把话咽了回去，跟着高尔和克拉布走向其中一间寝室。
“其他新生按名单分配……”级长念了几个名字，最后看向哈利，“哈利·波特，你和诺克斯先生一间。”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投入水中，公共休息室里瞬间响起一片倒抽气的声音。
“什么？诺克斯居然要和波特住在一起？”
“他们认识？”
“波特凭什么……”
议论声更大了，连高年级学生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哈利也愣住了——他以为自己会和其他新生住在一起，没想到会被分到和埃瑞恩一间，而且还是两人一间，和其他人的四人标准完全不同。
埃瑞恩看了他一眼，暗绿的右眼里没什么情绪：“走吧。”
他转身走向走廊尽头的一间寝室，哈利赶紧跟上。石门在他们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的窃窃私语。
这间寝室比其他房间明显宽敞许多，铺着深色的地毯，两张四柱床分别靠墙摆放，床上铺着银绿色的天鹅绒床单，床头柜上放着一盏复古的银灯。房间的窗户正对着湖底，能看到几条银色的鱼慢悠悠地游过。
“比想象中简陋。”埃瑞恩走到窗边，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哈利把行李放在床边，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申请和别人同住？还有，为什么是我？”
埃瑞恩转过身，猩红的左眼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单人寝室太安静，不利于观察。”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哈利身上，“至于为什么是你……”
他没说完，只是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从那个黑色丝绸袋子里拿出在丽痕书店买的书，翻了起来。书页翻动的声音在安静的寝室里格外清晰。
哈利撇撇嘴，觉得对方又在故弄玄虚。但他心里并不反感——和埃瑞恩住在一起，似乎比和高尔、克拉布那种一看就头脑简单的人同住要好得多。
他开始整理行李，把冬青木魔杖小心翼翼地放在枕头下，又拿出海格送的那本《魔法史》，打算睡前翻几页。
“别浪费时间在那上面。”埃瑞恩的声音突然响起。
哈利抬头，看到他正看着自己手里的书，眼神里带着一丝嘲弄：“巴希达·巴沙特的《魔法史》漏了至少三分之一的真相，尤其是关于黑魔法家族的部分。如果你想了解历史，我这里有更好的版本。”
他指了指床头柜上的一本厚重的黑皮书，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
哈利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至少它是教材。”
埃瑞恩挑了挑眉，没再劝说，继续看自己的书。
寝室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书页翻动声和窗外湖水流动的微弱声响。哈利躺在床上，却没什么睡意。他看着天花板上的荧光装饰，想起刚才公共休息室里的议论声，忽然明白——从他被分到斯莱特林，又和埃瑞恩住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成了整个学院的焦点。
有人好奇，有人嫉妒，还有人等着看他的笑话。
“他们好像不太喜欢我。”哈利小声说。
埃瑞恩翻过一页书：“斯莱特林只尊重强者。现在的你，对他们来说只是‘大难不死的男孩’，一个标签而已。”他合上书，看向哈利，“想让他们闭嘴，就要让他们看到你的价值。”
“价值？”
“力量。”埃瑞恩的语气很直接，“无论是白魔法还是黑魔法，能赢的魔法才是好魔法。”他顿了顿，猩红的左眼里闪过一丝深意，“明天开始，魔药课别拖后腿——斯内普教授可不喜欢笨蛋。”
提到斯内普，哈利想起海格说过，他是斯莱特林的院长，也是个厉害的魔药大师。
“你认识他？”
“诺克斯家族和斯内普有过交集。”埃瑞恩淡淡地说，“他是个有趣的人，对黑魔法的理解远超霍格沃茨的教材。”
哈利没再问下去。他能感觉到，埃瑞恩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事，关于家族，关于魔法，甚至关于这个学院里的人。
窗外的鱼群游了过去，荧光在墙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哈利打了个哈欠，终于有了睡意。他闭上眼睛前，看到埃瑞恩还坐在床边看书，银色的长发在灯光下像流动的月光。
也许，和这样一个人住在一起，并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不会无聊。
第二天一早，当哈利醒来时，埃瑞恩已经不在寝室了。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仿佛从未有人睡过。床头柜上的黑皮书被收了起来，只留下一盏孤零零的银灯。
哈利洗漱完毕，走出寝室，看到公共休息室里已经有不少人了。德拉科看到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诺克斯呢？”他问。
“不知道，早上没看到他。”哈利说。
德拉科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哼了一声：“他总是这样，神神秘秘的。”
就在这时，公共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埃瑞恩走了进来。他的银色长发有些微湿，像是刚去湖边待过，手里拿着一片晶莹的鱼鳞，正用指尖轻轻摩挲着。
看到他进来，原本嘈杂的休息室瞬间安静了几分。埃瑞恩没在意，径直走到哈利身边，把那片鱼鳞递给了他。
“湖里的银鳞鱼，鳞片能用来做防水药剂。”他说，“算是……见面礼。”
哈利愣了一下，接过鱼鳞。鳞片冰凉光滑，在灯光下泛着七彩的光。
周围传来一阵吸气声，德拉科的眼睛都看直了——谁都知道，银鳞鱼是湖底最稀有的生物，很难捕捉，埃瑞恩居然随手就拿了一片当“见面礼”？
哈利看着手里的鱼鳞，又看了看埃瑞恩那双异色瞳，忽然觉得，斯莱特林的日子，或许会比他想象的更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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