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杖的低语

晚餐后的霍格沃茨笼罩在暮色中，走廊里的盔甲时不时转动一下，发出沉闷的金属声。哈利抱着一本《魔法药剂与药水》，正准备回寝室复习，却被埃瑞恩叫住了。

“跟我来。”埃瑞恩的声音很轻，银色长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他没说要去哪里，转身就朝着禁书区的方向走去。

哈利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跟上：“去禁书区？那里不是需要许可吗？”

“诺克斯家族的许可，比邓布利多的签名管用。”埃瑞恩头也不回，走到一扇挂着“禁止入内”牌子的门前，伸出那根黑荆棘木魔杖，轻轻点了一下门锁。

只听“咔哒”一声，门锁悄无声息地弹开了。

哈利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没想过，有人能这么轻易地闯入禁书区。

禁书区里比外面更暗，只有几盏壁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纸张和灰尘的味道。高高的书架直抵天花板，上面摆满了封面发黑的古籍，许多书的封面上都画着复杂的符文，甚至有一些在微微蠕动，像是活物。

“这里的书，记载着霍格沃茨最‘危险’的知识。”埃瑞恩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白魔法、黑魔法、古代咒语……只要你能想到的，几乎都能在这里找到。”

他走到一个角落的书架前，踮起脚尖，抽出一本用锁链捆着的厚重黑皮书。锁链接触到他的黑荆棘木魔杖时，发出一阵细微的滋滋声，自动松开了。

“这是《暗夜魔法图谱》，记载着十三世纪最强大的黑魔法仪式。”埃瑞恩翻开书页，里面的文字是用某种古老的魔法文字写成的，边缘还画着扭曲的黑色图案，“你看得懂吗？”

哈利凑近看了看，那些文字像是活的蛇一样在纸上扭动，根本无法辨认。他摇了摇头：“看不懂。”

“正常。”埃瑞恩合上书，放回原位，“这种文字需要血脉传承才能解读，诺克斯家族的人从小就要学。”他转过身，看着哈利，“你知道为什么我会选这根黑荆棘木魔杖吗？”

哈利想起奥利凡德说的“夜骐尾羽”，摇了摇头。

埃瑞恩举起自己的魔杖，杖身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哑光，仿佛吸收了周围所有的光线。“黑荆棘木是最适合黑魔法的木材之一，坚硬、顽固，只认强大的主人。而夜骐尾羽……”他顿了顿，猩红的左眼里闪过一丝幽光，“夜骐是死亡的象征，用它做杖芯的魔杖，能施展最接近‘虚无’的魔法——比如无声无息地剥夺生命。”

哈利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握紧了藏在长袍下的冬青木魔杖，那根温暖的、带着凤凰羽毛气息的魔杖，和埃瑞恩手中这根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魔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它听起来……很可怕。”哈利小声说。

“可怕？”埃瑞恩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魔法本身没有善恶，只有使用者的意图。这根魔杖在我手里，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在伏地魔那种蠢货手里，才会变成杀戮的工具。”

他忽然举起魔杖，对着旁边一个空着的书架，轻轻念了一句哈利从未听过的咒语。

没有光芒，没有声音。

但哈利清楚地看到，那个书架上的几本书，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碾碎了一样，瞬间化为黑色的粉末，散落在地上，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看到了吗？”埃瑞恩收回魔杖，语气平静，“它的力量不在于破坏，而在于‘掌控’——掌控物质，掌控能量，甚至……掌控生死。”

哈利看着那堆黑色的粉末，心里既有恐惧，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好奇。他想起埃瑞恩在火车上说的话——“能掌控黑魔法，才是真正的强者”。

“我的魔杖……”哈利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冬青木魔杖，“它能做到吗？”

埃瑞恩看了一眼他的口袋，暗绿的右眼里似乎闪过一丝笑意：“凤凰羽毛的杖芯，天生亲和光明魔法，它的力量在于‘守护’和‘创造’。但如果你愿意，它也能施展黑魔法——只要你能说服它。”

“说服魔杖？”

“每一根魔杖都有自己的意识。”埃瑞恩说，“它会回应你的情绪、你的意志。如果你内心抗拒黑魔法，哪怕你念出咒语，它也只会给你微弱的力量；但如果你真正理解它、接纳它……”他顿了顿，“它会成为你最忠诚的伙伴。”

他的话让哈利想起了奥利凡德的话——“魔杖选择巫师”。也许，不仅仅是魔杖选择巫师，巫师也在选择魔杖能发挥出的力量。

“你想教我黑魔法？”哈利抬头，直视着那双异色瞳。

埃瑞恩沉默了几秒，然后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连基础咒语都没掌握好，贸然接触黑魔法只会反噬自身。”他走到哈利面前，距离很近，哈利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松香，“但我可以教你怎么‘倾听’魔杖的声音。”

他握住哈利的手腕，引导他拿出那根冬青木魔杖。当两根魔杖靠近时，哈利清晰地感觉到，埃瑞恩的黑荆棘木魔杖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而自己的冬青木魔杖则微微震颤着，像是在回应。

“闭上眼睛，”埃瑞恩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感受它的存在，想象它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是你意志的延伸……”

哈利照做了。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感受着手中的魔杖。渐渐地，他仿佛听到了一丝微弱的嗡鸣，像是某种生物的心跳，温暖而充满力量。

“它在回应你。”埃瑞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凤凰羽毛的杖芯很敏感，它能感受到你的信任。”

哈利睁开眼，看到自己的魔杖顶端，正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而埃瑞恩的黑荆棘木魔杖上，则萦绕着一丝极淡的黑色雾气。两种光芒在空中轻轻触碰，没有冲突，反而像是在交流。

“奥利凡德说得对，”埃瑞恩缓缓松开手，“我们的魔杖，确实有某种联系。”

哈利看着自己的魔杖，心里忽然有种奇妙的感觉。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仅仅把它当成一件工具，而是感觉到了一种……羁绊。

“好了，该回去了。”埃瑞恩把那本《暗夜魔法图谱》放回书架，锁链自动重新捆好，“被发现闯入禁书区，就算是诺克斯家族，也会有点麻烦。”

两人悄悄离开了禁书区，门锁在他们身后自动锁上，仿佛从未被打开过。

走在回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路上，哈利一直握着自己的魔杖，感受着那丝微弱的温暖。他想起埃瑞恩的话，想起那本《暗夜魔法图谱》上的古老文字，想起那双能掌控黑暗力量的异色瞳。

也许，黑魔法并不像海格说的那样，是纯粹的邪恶。

也许，真正的强大，是能在光明与黑暗之间，找到属于自己的平衡。

他看向身边的埃瑞恩，对方正看着走廊里的一幅肖像画，神情淡漠。哈利忽然觉得，跟着这个银发异瞳的少年，他或许能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魔法世界。

一个更加危险，却也更加迷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