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苏宥祁和宁悦相约一同离宗,并且在路上讨论印记的问题,然而,苏宥祁宗门急召,不得不归,只留下一封信告诉宁悦,自己先行离去 ,有缘再聚
薄暮时分,归雁掠空。
宁悦飞行回宗,途经断雁岭,忽闻血腥气。她按下羽翼,只见乱石堆里躺着一个青衫少年,衣袍碎如蝶翼,血污浸透了半身。他气息微弱,却仍固执地攥着一柄折了的木剑,指节泛白。
“别睡。”宁悦蹲下身,指尖灵光如丝,暂封住他心脉,然后取宗门还元丹为他化开。
少年睫毛一颤,露出漆黑得近乎妖异的瞳仁,却在看清她腰侧“凌霄阁”的玉佩时,极轻地弯了下唇角:“多谢……女侠救命之恩,不知怎么称呼?。”声音沙哑,带着与年纪不符的沉稳。
“噢,小女子姓宁,单名一个悦,”宁悦没多问。她惯来心软,尤其见不得伤者握剑——那让她想起苏宥祁。半炷香后,血止伤合。少年撑着岩壁起身,自报姓名宋辰浠,说自己是流紫山的修者,遭妖族袭击,才受了伤。
“宋辰浠,那个我还有急事,你现在下山应该是无碍了,我要先走了”说罢,宁悦给他一瓶伤药与一张轻身符,飞行欲走。忽听身后木剑“啪”一声断作两截。她回头,少年垂眸,神情落寞得像被全世界丢弃。那把断剑被她顺手捡起,宁悦沉吟道:“木剑易折,剑冢将启,你若有机缘,可去寻一柄真正的剑。”她只当是安慰,却不知少年指尖在袖中微微收紧:他要的,从来不是凡铁,而是剑冢深处那柄镇压了他妖骨三千年的“伏曦”。
次日清晨,凌霄阁众弟子启程前往剑冢寻剑,宁悦再次见到昨日自己救的那个人,只见少年换了身干净青衫,背着简单行囊,站在宗门招募散修的木牌下,像株挺拔的修竹。
他抬头,笑得温软:“女侠,又见面了。我想去剑冢碰碰运气,可否同行?”
宁悦沉吟道“山高路远,况且你又受了伤,你能坚持多久?”
宋辰浠语带笑意道“女侠这莫不是在关心我”随后语气一转,又道“女侠放心,辰浠绝不会拖累女侠”宁悦本想拒绝,却瞥见他腕上旧伤未愈,想起那截断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苏宥祁御剑回到宗门后,天权殿后山,松涛如潮。苏宥祁收剑,衣上仍带夜露,先向宗主稽首复命。
“弟子奉敕南下,已同其余四宗解决了村庄异动问题”
宗主高坐,缓缓开口道“你此次去探查,可有发现什么不妥?”
“弟子未曾发现什么不妥,还请宗主明示”
“罢了罢了,剑冢将启, 明日你便带着众弟子出发吧,切记,不可轻信任何人”
苏宥祁抬眸,语带笑意道:“宗主,既没有什么事,那我去找我师尊了”
“去吧去吧”
后山·问剑崖,崖畔小屋孤灯
苏宥祁推门,屋内药香与松脂香混杂。白发老者背对他,正用一方旧绸擦拭一盏缺了口的青铜小灯。
「师父,徒儿回来啦」
老者回过头来讽刺挖苦道:“唉,你个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啊,你知道吗 ,你不在的时候,你清淮师弟也去历练了,这屋子里可只有为师一个人,为师也是很孤独的”
苏宥祁解释道“师父,徒儿这不是在外面给师父您争面子吗”
“也是,乖徒儿,给为师说说你这次去干什么了,为师很好奇?”
苏宥祁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沈青崖听后,惊叹道“我的徒弟就是厉害,照这么说 ,村庄异动也与妖界有关”
“我也这么觉得”
“你的玄烛出现了异常,给为师看看”
苏宥祁立刻解下佩剑,横放案上。剑身靠近灯火,立刻映出一道发丝细的裂痕,像一条蜿蜒的紫线。老者以指尖轻触裂痕,灯焰猛地蹿高,投出两团影子:一道是苏宥祁执剑的剪影;另一道却纤秀,发髻上似有小小的剑形簪——宁悦的轮廓。
“命灯渡魂,渡的是他人魂,还是渡了你自己的魂?”老者声音沙哑,却带着笑,继续说道“你师祖当年也裂过一次剑心,后来他把裂缝炼成了第二把剑,取名‘悔’。”
苏宥祁垂眼:“弟子不想铸悔剑。”
老者抬手,将那盏缺口小灯推到他面前:“那明日就启程去剑冢,把裂缝补满。 只是记住,补剑心的东西,未必是铁,也未必是血。”
灯芯忽地爆了个灯花,落在玄烛剑脊。紫线像被火灼痛,微微扭曲,竟渗出极细的一滴血珠。血珠滚到灯盏缺口处,恰好补全了那一点铜绿。老者望着那滴血,轻声补了一句:“原来缺的,是人情。”
苏宥祁收剑入鞘,转身时,沈青崖沉吟道:“宥祁,明日师父与你同行,快去休息吧”
“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