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隧道的冷风裹挟着机油味扑面而来。叶桉攥着翡翠戒指的碎片，碎片的棱角深深扎进掌心，却压不住脑海里翻腾的画面——监控视频里那个和黑瞎子一模一样的男人，母亲轿车前刺目的远光灯。
"车来了。"吴邪拽着她躲进检修凹槽。列车呼啸而过的气流掀起叶桉的衣摆，露出别在后腰的微型手枪。黑瞎子的目光在那停留了一秒，金色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缩。
列车刚过，解雨臣就剧烈咳嗽起来，一口泛着青铜光泽的血沫溅在轨道上。
"毒素在扩散。"张起灵撕开他的衬衫，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青铜色蛛网状的纹路已经从伤口蔓延到心口。
叶桉突然掰开戒指碎片，露出里面藏着的微型胶囊："父亲实验室的编号B2-07......"
"是解毒剂代码！"吴邪猛地抬头，"北极基地有配方！"
隧道尽头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黑瞎子迅速熄灭了手电，墨镜在微弱的安全灯下泛着冷光："汪家的战术小队，十二人编制。"
叶桉的胎记突突跳动，一种奇异的感知力顺着脊柱攀升。她"看见"隧道岔路口有三个热源正在包抄，领队的腰间别着个青铜铃铛。
"左边三个有热武器，"她压低声音，"中间五个带着奇怪的罐子，右边......"
话没说完就被黑瞎子捂住嘴。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你能感知到具体人数？"
叶桉点头，突然意识到这种能力来得诡异。父亲录音里说的"锁"究竟是什么意思？
解雨臣虚弱地按下手机发送键："坐标发给二叔了，援兵至少......"一阵痉挛打断了他，鼻血流进嘴里。
"来不及等。"张起灵的黑金古刀已经出鞘，"我开路，吴邪扶小花，瞎子断后。"
"那我呢？"叶桉按住胎记，那里现在烫得像块烙铁。
黑瞎子塞给她两颗烟雾弹："数到三，往他们队长的铃铛上砸。"
战术手电的光柱突然刺破黑暗。叶桉在强光中眯起眼，看见十二个穿着防弹衣的身影呈三角队形逼近，每个人脸上都戴着刻有云纹的青铜面具。
"汪家本家的人......"吴邪声音发紧，"他们居然亲自出马了。"
领队举起铃铛的瞬间，叶桉拉开保险栓。烟雾弹划出抛物线，却在半空被一发子弹精准击中。爆开的烟雾中，七个面具人同时抽出青铜长剑，剑身泛着不祥的绿光。
"闭气！剑上有毒！"
张起灵如鬼魅般切入敌阵，黑金古刀与青铜剑相撞溅起一串火花。叶桉刚要上前，却被吴邪拽到身后。一颗子弹擦着她脸颊飞过，在墙上炸出个冒着绿烟的弹孔。
"他们的目标是活捉你！"吴邪塞给她一把青铜钥匙，"带小花去B出口！"
解雨臣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皮肤下的青铜纹路像活物般蠕动。叶桉架起他往岔道跑，身后传来黑瞎子双枪连发的爆响。拐弯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张起灵的刀锋划过领队手腕，青铜铃铛坠地的刹那，所有汪家人突然僵直如提线木偶。
"快走！"黑瞎子一个滑铲接住铃铛，"这玩意能控制他们！"
隧道突然剧烈震动，顶部的管道爆裂喷出滚烫的蒸汽。叶桉拖着解雨臣摔进积水坑，翡翠戒指的碎片从指缝滑落。她摸索着去捡，指尖却触到个冰凉的东西——半埋在淤泥里的青铜小马，和她生日礼物一模一样。
"这是......"
解雨臣突然睁大眼睛，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她的手腕："别碰！是记忆提取器！"
但已经晚了。青铜小马的眼睛突然亮起红光，叶桉的视野瞬间被撕碎。无数记忆碎片如暴风雪般席卷而来：五岁那年父亲实验室里的青铜柱、母亲车祸前惊恐的瞳孔、北极冰层下巨大的机械结构......最后定格在一双金色的眼睛上——不是黑瞎子的，是那个"弟弟"的。
"叶桉！"
黑瞎子的吼声将她拉回现实。汪家领队不知何时突破了张起灵的防线，青铜剑直刺她心口。叶桉本能地抬起左手，胎记处爆发出刺目的蓝光。
剑尖在离她胸口三寸处凝固了。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震惊地看着那道蓝光如活物般顺着剑身蔓延，所过之处青铜剑长出细密的冰晶。领队面具后的眼睛瞪大，还没来得及松手，冰晶已经爬上了他的手臂。
"门的力量......"他声音扭曲，"你果然是锁......"
黑瞎子一枪打爆了他的面具。面具下是张布满青铜色电路纹的脸，右眼赫然是机械义眼。
"半机械化改造......"吴邪喃喃道，"汪家疯了吗？"
剩余汪家人突然集体后撤，动作整齐得像个程序。张起灵刚要追击，隧道深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
"自毁程序。"黑瞎子拽起叶桉，"走！"
五人跌跌撞撞冲进检修通道。身后的隧道接连坍塌，气浪将他们掀飞出去。叶桉在碎石雨中护住解雨臣的头，自己的后背被划出好几道口子。
爬出井盖时，黎明的微光正洒在废弃工厂的铁皮屋顶上。二叔的车队已经围在出口处，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接过解雨臣。
"北极......"解雨臣在被抬上救护车前死死攥着叶桉的手，"冬至日前必须......"
叶桉点头，却发现自己的左手腕不对劲——月牙胎记周围出现了六个新的小点，正好组成北斗七星图案。
"这是......"吴邪倒吸一口冷气。
张起灵的手突然覆在她的胎记上。不可思议的是，那些躁动的灼热感立刻平息下来。
"七星认主。"他声音很轻，"现在你真正成为守门人了。"
黑瞎子捡起从隧道带出的青铜铃铛，上面刻着行小字：【门启之日，锁碎之时】。他抬头看向叶桉，金色瞳孔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你知道锁碎之后会怎样吗？"
叶桉望向远处逐渐亮起的天际线。翡翠戒指的最后一枚碎片在她口袋里发烫，父亲的声音又一次在脑海中回响：
【你不是钥匙，你是锁】
而现在，这把锁正在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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