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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鲸落计划

鲸落于星海

第一节

陈海的船在晨雾中悄然返回港口。兄妹俩裹着毛毯,手中捧着热茶,仍未从夜间的经历中完全恢复。

“你们做得对。”陈海打破沉默,“保护鲸群比获取数据更重要。但海声科技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损失了一大笔投资。”

黄星仍然握着那枚标有“声之钥-02”的U盘:“陈叔叔,妈妈到底在保护什么?为什么这些声钥如此重要?”

陈海调整航向,目光深远:“你母亲发现的不是一种技术,而是一种语言——鲸鱼之间沟通的复杂系统,经过数百万年进化而成。海声科技想将它简化为军事通信工具,但这就像将交响乐压缩成单一音符。”

他继续解释:“四个声钥合在一起,不仅能完整解析声纹结构,还包含你母亲设计的保护协议——一种能够干扰人工复制声纹的‘声音疫苗’。”

黄鲸想起母亲日记中的话:“她说鲸落将成绝响...”

“鲸落不仅是鲸鱼死亡后的沉落,”陈海说,“在你母亲的比喻中,它代表着知识和技术回归自然的过程,而不是被人类据为己有。她称自己的研究为‘鲸落计划’,就是希望这项发现最终能回归海洋,用于保护而非利用。”

船靠岸后,陈海带他们到一个新的安全点——一家小型海洋博物馆的办公室,博物馆馆长是陈海的老朋友。

“在这里休息几天,不要联系任何人。”陈海严肃地说,“海声科技会全力寻找你们,特别是现在他们失去了观测站和数据。”

等陈海离开后,黄鲸插入第二个声钥。这次U盘里是一系列音频教程和训练模块,母亲的声音引导着学习者理解鲸歌的数学结构和生态意义。

“她在教我们理解声纹。”黄星惊讶地说,“这不是简单的数据传递,是教育。”

模块最后,母亲的声音再次响起:“当你听到这里,应该已经理解了基础。记住,声纹不是工具,它是生命的声音。第二个密钥不仅包含知识,还隐藏着下一个地点的线索——在鲸群聚集之地,倾听最深处的回声。”

第二节

三天后,兄妹俩基本掌握了声纹分析的基础。黄星凭借音乐天赋对声音模式异常敏感,黄鲸则擅长解读其中的数学结构。

他们开始分析第二个声钥中的隐藏线索。母亲提到的“鲸群聚集之地”明显指的是鲸鱼传统的繁殖和觅食区域,但这样的地方有很多。

“最深处的回声...”黄鲸沉思着,“可能指深海声道——海洋中能够让声音传播极远的水层。”

黄星忽然想起什么:“妈妈最喜欢的那首摇篮曲!歌词里有一句:‘在月光照耀的深蓝,鲸鱼歌唱的地方’。”

她轻哼起旋律,黄鲸同时查看海洋地图。有一处地方特别引人注意——一个被称为“蓝洞”的海底峡谷,是已知的鲸群重要聚集区,而且以独特的声学特性闻名。

“这里!”两人几乎同时指向地图上的同一位置。

但问题随之而来:蓝洞距离海岸两百海里,没有专业船只和设备根本无法到达。

当晚,黄鲸尝试联系陈海,却发现对方的加密电话无法接通。这很不寻常——陈海总是保持通讯畅通。

第二天早晨,海洋新闻头条令人震惊:“环保组织负责人陈海被拘留,涉嫌破坏海洋研究设施”。

报道称,陈海被指控组织非法行动,导致星海一号观测站严重损坏,价值数百万的研究设备损失。海声科技发表声明,谴责这种“以环保为名的极端主义行为”。

兄妹俩震惊了。显然,陈海成了替罪羊,为他们承担了责任。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黄星焦急地说,“陈叔叔是因为帮助我们才被捕的!”

黄鲸沉思良久:“最好的帮助是继续妈妈的工作。只有找到全部声钥,证明海声科技的真正目的,才能还陈海清白。”

但没有陈海的帮助,他们如何前往蓝洞?

第三节

正当兄妹俩一筹莫展时,黄星接到了赵宇的电话。她犹豫是否接听,但黄鲸示意她接听,并开启录音。

“星星,你还好吗?”赵宇的声音充满关切,“听说你工作的海洋观测站出事了?新闻里没提具体名字,但我担心是你去过的那个。”

黄星谨慎回应:“我没事,谢谢关心。你怎么知道观测站的事?”

“我爸公司参与了这个项目,损失惨重。”赵宇压低声音,“说实话,公司内部对这事有不同说法。有人说那根本不是研究设施,而是声学武器测试站。”

黄鲸立即写下纸条:“问他是否愿意帮忙。”

黄星犹豫了一下,最终问道:“赵宇,如果我说需要帮助,你能信任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你听起来很严肃。发生什么事了?”

黄星简单说明了情况,省略了关键细节,只表示需要前往蓝洞区域完成母亲未竟的研究。

令她惊讶的是,赵宇立即回答:“我知道一条船,船主是我叔叔。他经常带科研团队去蓝洞一带。但我需要知道更多细节才能说服他。”

他们约定第二天在公共场所见面。

见面地点选在一个繁忙的海滨咖啡馆。赵宇准时到达,神色比平时严肃得多。

“我先说清楚,”他开门见山,“我爸不知道这次见面。他最近行为很奇怪,公司好像有什么秘密项目让他压力很大。”

黄鲸观察着赵宇,决定冒险信任他:“你听说过‘鲸落计划’吗?”

赵宇皱眉:“有点耳熟...好像在我爸书桌上见过这个名称,标注着‘最高机密’。”

兄妹俩交换了一个眼神。黄星最终决定展示部分证据,包括母亲录音中关于海声科技试图商业化鲸歌的部分。

赵宇听后脸色苍白:“这比我想象的更严重。我知道公司有国防项目,但没想到是针对鲸鱼的...”他深吸一口气,“我会帮你们。不仅为了你们,也为了弄清楚我爸到底参与了什么。”

第四节

赵宇的叔叔拥有一艘中型科研船,正好适合蓝洞之行。但问题在于资金和掩护——他们需要一个正当理由前往那片海域。

黄鲸想起了母亲的一位老朋友——欧阳教授,一位著名的海洋生物学家,现在大学任教。他联系了欧阳教授,提出协助进行鲸鱼声行为研究的想法。

令人惊喜的是,欧阳教授不仅立即同意,还提供了研究经费和官方许可。“你母亲的研究我一直很钦佩,”他说,“很高兴看到你们继续她的工作。”

一切准备就绪,船只定于三日后出发。但出发前夜,黄鲸注意到一些异常迹象:公寓楼下有陌生车辆长时间停留;他们订购的研究设备清单似乎被查询过。

“海声科技还在监视我们,”黄鲸警告道,“他们可能猜到我们的下一步行动。”

出发日,科研船“海知号”缓缓驶离港口。赵宇的叔叔李船长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水手,对蓝洞区域十分熟悉。

“每年这个时候,驼背鲸会在蓝洞产仔,”李船长说,“它们的歌声是海洋中最复杂的之一。”

航行途中,黄鲸和黄星继续研究母亲留下的资料。第二个声钥中隐藏的数据逐渐被解析出来,指向蓝洞深处一个特定坐标。

“妈妈在这里做过秘密研究,”黄鲸指着坐标点,“日记中提到一个‘移动实验室’,可能是一艘潜船或可潜水研究站。”

突然,船上雷达显示有一艘船正在跟随他们。李船长确认后神色严肃:“是海声科技的船,他们保持在刚好不违规的距离,但明显在跟踪我们。”

接下来的航行中,那艘船始终如影随形。每当“海知号”改变航向或速度,对方都会相应调整。

第五节

接近蓝洞区域时,海况突然恶化。风暴预警响起,海浪逐渐升高。

李船长经验丰富,决定改变航向寻找避风点。但跟踪船似乎不打算放弃,仍然紧跟其后。

“不对劲,”李船长皱眉,“这种天气还紧跟不舍,不像一般跟踪。”

雷达显示跟踪船正在加速接近。无线电响起,一个声音传来:“海知号,这里是海声科技勘探船。风暴即将来临,建议你们立即返航。”

黄鲸回应:“感谢提醒,但我们有研究任务,会寻找安全避风。”

对方沉默片刻,然后说:“坚持冒险是不明智的。我们愿意提供协助,请减速让我们靠近。”

李船长摇头:“这种天气两船靠近太危险了。”

突然,船上警报大作——水下有声学设备被激活,正在发射强烈声波。

“是声学驱赶装置!”黄星识别出这种声纹模式,“他们在驱赶鲸群!”

黄鲸立即启动水下监听设备。声纳显示蓝洞区域的鲸群正被声波驱赶向某个方向。更令人担忧的是,其中有一个独特的声纹特征——蓝星,它也在这个区域!

“他们不只是跟踪我们,”黄鲸恍然大悟,“他们在利用我们找到蓝星!”

跟踪船不再隐藏意图,全速向“海知号”靠近。同时,另一艘船从相反方向出现,形成夹击之势。

风暴加剧,海浪汹涌。李船长全力操纵船只,但在两船夹击下 maneuver 空间越来越小。

黄星突然想起第二个声钥中的某个程序:“妈妈设计了一种声学反制措施,能够暂时干扰声学驱赶装置!”

她迅速连接设备,启动程序。一阵特殊频率的声波发射出去,干扰了驱赶装置的正常工作。

声纳显示鲸群开始分散,不再被驱赶向特定方向。

跟踪船显然察觉到了干扰,变得更加 aggressive。一艘船故意靠近,险些发生碰撞。

“他们想逼我们停船!”李船长喊道。

就在这时,无线电传来一个新的声音:“海知号,这里是海警巡逻船。检测到你们区域的危险行为,请立即报告情况。”

黄鲸立即回应,说明遭到两船夹击的情况。海警船迅速介入,命令海声科技的船只立即后退。

趁此机会,李船长加速驶向风暴相对较弱的区域,摆脱了追踪。

但当他们到达蓝洞坐标点时,发现那里只有空旷的海面。母亲的“移动实验室”不见踪影,或许早已沉没或转移。

失望之际,黄星注意到声纳上一个不寻常的回声——不是鲸鱼,也不是海底地形,而是一个隐藏在蓝洞边缘的小型结构。

“那里!”她指向坐标,“有什么东西在那里!”

风暴中,一个小型浮标随着波浪起伏,几乎难以察觉。浮标上有一个熟悉的标志:鲸鱼和星星的图案——母亲的标志。

他们找到了下一个线索,但海声科技的威胁比想象中更近。而且赵宇的父亲参与的程度,让赵宇本人也陷入了深深的不安中。

蓝洞之下,还隐藏着更多秘密等待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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