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周砚礼家时,沈清辞站在楼下,手里拎着那瓶龙井,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周砚礼看出他的紧张,伸手牵住他的手,掌心温热干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我爸妈很随和的,”他捏了捏沈清辞的手指,“他们要是知道我能拐到你这么好的人,高兴还来不及。”
沈清辞被他逗笑,心里的紧绷感松了些。防盗门打开时,周妈妈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听见动静探出头,看见他们牵手站在门口,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里的笑意就漫了出来。
“阿姨好。”沈清辞连忙打招呼,把茶叶递过去。
“快进来快进来,”周妈妈接过茶叶,拉着他往客厅走,眼睛就没从他脸上移开过,“早就听砚礼念叨你,今天可算见着真人了,比照片上还俊。”
周爸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抬头时眼神温和,朝他们点了点头:“来了?坐。”
客厅的茶几上摆着洗好的草莓,红得发亮。周砚礼把沈清辞按在沙发上,自己则凑到厨房门口:“妈,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知道你们要来,炖了排骨藕汤,还买了你俩爱吃的虾。”周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带着笑意,“清辞啊,别客气,就当在自己家。”
沈清辞刚想说“谢谢阿姨”,就见周砚礼拿着两个草莓走过来,递了个最大的给他:“我妈洗了三遍,甜着呢。”
午饭时,周妈妈一个劲往沈清辞碗里夹菜,排骨堆得像座小山。“多吃点,看你瘦的,”她看着沈清辞,眼里的慈爱藏不住,“以后常来,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周砚礼在旁边帮腔:“妈,他现在是我合法伴侣了,以后天天来都行。”
周妈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猛地拍了下大腿:“哎哟!你们俩今天……”她看着两人手里悄悄亮出来的***,眼眶忽然就红了,拉着沈清辞的手,语无伦次地说:“好,好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阿姨给你们攒着退休金,等你们想换大房子了,就给你们添点。”
周爸爸虽然没多说什么,却默默把酒杯里的白酒换成了红酒,给沈清辞也倒了半杯:“以后,互相照顾。”
碰杯时,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声响,沈清辞看着周砚礼眼里的光,忽然觉得,原来“家”这个字,可以这样具体——是厨房飘来的藕汤香,是长辈眼里的欣慰,是酒杯碰撞的瞬间,是身边人悄悄伸过来,握住他的那只手。
下午离开时,周妈妈往他们包里塞了满满当当的东西:自己做的酱菜,给沈清辞织的围巾,还有两盒包装精致的喜糖。“路上小心,”她站在楼道口挥手,“周末记得回来吃饭!”
“知道啦妈!”周砚礼拉着沈清辞的手,一步三回头地答应着。
走到楼下,沈清辞看着手里沉甸甸的袋子,忽然笑了:“你妈妈好像把超市搬空了。”
周砚礼低头,吻落在他的发顶:“因为她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了。”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两人脚下投下斑驳的光影。沈清辞看着周砚礼的侧脸,忽然想起昨天傍晚,周砚礼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想起相册里那些偷偷拍下的瞬间,想起此刻手里还残留着的,周妈妈掌心的温度。
原来幸福从不是孤立的片段,而是像藤蔓一样,悄悄爬过生活的每一个角落——是清晨***门口的梧桐叶,是公园里的鸽子,是***上的烫金,是长辈的接纳与祝福,是往后漫长岁月里,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温暖。
他握紧了周砚礼的手,十指相扣的瞬间,无名指上的戒指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回家吧。”沈清辞说。
“好,”周砚礼笑着点头,眼里的光比阳光还要亮,“我们回家。”
风穿过树梢,带来远处的蝉鸣,夏天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