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发现那个棕色信封时,晨露刚漫过窗台的风信子花瓣。
信封被塞进铁门的缝隙里,边缘有些发潮。他弯腰去捡时,指腹触到一种黏腻的质感,凑近了才看清,封口处沾着几道暗红的痕迹,像干涸的血。
刘耀文“亚轩?”刘耀文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锅铲碰撞的轻响,“早饭好了——”
宋亚轩猛地把信封攥进手心,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快步走到垃圾桶旁,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将信封扔了进去,动作大得带起一阵风,吹得茶几上的画纸簌簌作响。
怎么了?”刘耀文端着盘子出来,看见他站在垃圾桶前发呆,脸色比清晨的牛奶还要白。
宋亚轩“没什么。”转过身,手指在身后悄悄蹭了蹭裤子,“好像是广告传单。
刘耀文的目光扫过垃圾桶,又落回他泛白的嘴唇上。他没再追问,只是把煎蛋往宋亚轩面前推了推:“今天的蛋煎得流心,快吃。”
那天上午,宋亚轩在画室待了四个小时。画布上的小区风景停留在未完成的天空,他握着画笔的手一直在抖,笔尖的钛白颜料滴落在画布上,晕开一个个刺眼的白点,像极了那个信封上的暗红痕迹。
第二天下午,快递员敲响了门铃。刘耀文去开门时,对方递过来一个没有寄件人信息的纸箱,沉甸甸的。
“麻烦签收一下。”快递员公式化地说着,眼神却有点异样。
刘耀文接过纸箱的瞬间,指尖触到一种冰凉坚硬的质感。他的心猛地一沉,侧身挡住宋亚轩的视线,飞快地在签收单上签字。关上门的刹那,他把纸箱塞进玄关柜最深处,转身时脸上已经堆起若无其事的笑
刘耀文是出版社寄来的样书,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摄影集。
宋亚轩正坐在沙发上翻乐谱,闻言抬头笑了笑:“是吗?我还以为是我买的颜料到了。”
那天晚上,等宋亚轩睡着后,刘耀文悄悄走到玄关。纸箱上没有任何标识,他用美工刀划开胶带时,手控制不住地发抖。里面没有摄影集,只有一个穿着破旧连衣裙的布娃娃,娃娃的眼睛被挖掉了,空洞的眼眶里塞着撕碎的照片——是从《我们的生活》里截出来的画面,宋亚轩的笑脸被划得支离破碎,娃娃的裙摆上,还沾着些暗红色的、类似血迹的粘稠物。
刘耀文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冲进卫生间干呕了半天,抬起头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色铁青,眼底布满血丝。他想起前几天宋亚轩扔掉的那个信封,想起他发白的脸色,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疼得喘不过气。
他把布娃娃连同纸箱一起装进黑色垃圾袋,开车绕了很远的路,扔进了郊外垃圾场的焚烧炉。火光舔舐着纸箱的瞬间,他仿佛听见某种尖锐的笑声,从火焰深处钻出来,刺得耳膜生疼。
恐吓信是第三天出现的。这次直接贴在了单元楼的电梯里,用歪歪扭扭的红色字体写着:“离他远点,不然下次就是真的血。”旁边还画着一把刀,刀尖指向一个简笔画的小人
刘耀文是在送宋亚轩去画室的路上看到的。他下意识地用身体挡住宋亚轩的视线,按下关门键时,手指因为用力而在按钮上留下浅白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