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发疯的样子和平时生气的样子差不多,我有点不信,您等于公公回来让他把我抬下来吧,我不能动了,一动坐下去我屁股上的伤就犯疼。”她说完又安慰他,“于公公等会儿就回来。”
“你放肆!”步怀屿黑着个脸,咆哮起来:“陈柔,你胆大包天,朕要砍了你的头!”
“我也没办法啊。”王小湮为自己辩解,“皇上又不让我打你,又要随意杀人,于公公喊我进来救命的,我不伤你但又要救命,只能把你摁在榻上啦。”
“皇上你不要砍我的头嘛,你留着我给你打仗多好,不想看见我,你下个旨让我出宫不就行了?”
听王小湮念念碎,步怀屿面沉如水,他磨了磨牙,朝外头道:“于兴!你这个狗奴才,给朕滚进来!”
回应他的只有一室的冷寂。
“皇上,我让于公公把其他伤着的小太监送去太医院了,他估计也去了,您今晚动剑把他手臂划伤了。”王小湮贴心地给他解释情况,“要不这样,于公公也不会喊救命了。”
“……”步怀屿。
步怀屿真的要被气死,身边的人竟轻易离去,眼中根本没他这个主子。
步怀屿想挣扎掀翻压着他的人,却无奈实在没这个力气,他放弃地头向后仰,粗粗地喘着气。
耽搁这么长时间,王小湮也面露困倦,脑袋跟水滴似地往下,整个人搭在他身上,“皇上,我好困啊。”
“……”步怀屿。
步怀屿真不知道自己生平造什么孽,好不容易回国还遇上陈柔这个蠢货二愣子。
虽心累至极,但满室的寂静和身上平稳的呼吸都告诉他,他确实已经摆脱西蜀的虐待,他已经成为九五之尊,那些黑暗的日子也已经远离。
步怀屿想到这里,心情才算放松些,他竟然出奇地静下来,随着身上这人的呼吸声,他脑袋一撇,重新闭上眼。
不清楚睡到几时,步怀屿醒来时,身上那坨肉已经不见。
他的身子骨还有些酸疼,尤其是胸膛处。
身子有些酸,步怀屿揉揉脑袋。
但头没有那么疼。
发疯后他要冷静半宿,再睡一个时辰就起来上朝,期间还是会时不时惊醒,但这一回,他竟然没有被梦魇着。
步怀屿抿着嘴,于公公跪地磕头,“皇上,您终于醒来了。”
“什么时辰了?”步怀屿冷冽的目光望过去。
他没忘记于兴的擅离职守,但现在上朝要紧,他还有政务要处理。
“回皇上,已经辰时,大臣们得知皇上受惊,都在等着您醒来呢。”于公公回话。
步怀屿起身,道一句更衣,冷着脸:“你怎么不提早叫朕起来,耽误这么长时间!”
于公公吓得跪地,“皇上饶命,只因陈副统领说她在皇上您身上点穴,您起得早身子骨会难受,就让延迟些时辰。”
又是陈柔。
“你如今倒听她一个小小副统领的,谁是你主子?”步怀屿一记眼刀过去,于公公忙打嘴,“奴才该死,皇上才是奴才的主子,皇上是奴才唯一的主子!”
步怀屿也不看他,等他打够十个嘴巴,才开口道:“叫陈柔到乾清宫门外跪着!”
“是。”于公公起身去传话。
唉。
王小湮睡得正香就被于公公叫去乾清宫外跪着,虽然刚八点太阳还不大,但这么跪着也很累人地说。
这个步怀屿不仅脾气臭,小心眼,爱杀人,还爱罚人,真是个小垃圾呢。
王小湮跪了近半个时辰步怀屿才下朝,她又被召进乾清宫觐见。
“陈柔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步怀屿换下朝服,坐在椅子上看着她,不待他开口,面前的人就自己认起罪来,“皇上,陈柔有罪,自请前去边关当守城小兵,永不回京。”
步怀屿拧着眉。
陈柔的每一步都让他意外,这个人凭空冒出来,性子看似直爽,没什么心眼,但又口齿伶俐,句句都能说中点上,让他没法一下子处置她。
步怀屿并未开口发落,反而冷笑:“看来在朕身边侍候还真是委屈你了,就这么想离开?”
王小湮一脸疑惑,“我冒犯皇上,皇上迟早要罚我,我何不自己先认错,皇上才能消气不是?”
“朕怎么才能消气,如何罚你,不必你来教朕怎么做。”步怀屿嗤笑一声,“怎么?你使唤朕身边的太监不算,如今连朕你都要使唤?”
“你当这是你的军营?”
“陈柔不敢,悉听皇上责罚。”王小湮乖巧地说。
步怀屿眉头并未舒缓,准备说点什么时,于公公来报,“皇上,虢国公和卫国公求见。”
步怀屿面色更难看,盯着底下垂头丧气的王小湮。
真是好手段,让他两个最重要的心腹都来为她求情。
步怀屿将冰冷的目光从王小湮身上收回,说道:“宣他们进来。”
郁云一来,王小湮就眼巴巴地看着他,然后口型求救。
郁云自然也看懂她的意思,心下无奈,先进殿再说。
兰彦也是表情复杂,一难难尽。
俩人迈步进金銮殿。
不出所料,俩人都是为王小湮求情来的,兰彦更是提出王小湮胆大妄为,但念及劳苦功高,若不想见,将她赶出去就是。
步怀屿心底的火气并没有消散,但还是让人将王小湮带进来。
王小湮还以为郁云俩哥们求情成功,心里才松一口气,666幽幽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宿主,男主的黑化值还是很高,他现在也还没消气,你自求多福吧。”
“……”王小湮。
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