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湮心里苦,跪下道万岁。
步怀屿虽然还是火大,但对于兰彦要把她入驱逐出宫的建议并没有采纳。
步怀屿沉默时,郁云又道:“皇上,陈柔本就是粗俗之人,又皮糙肉厚的,两次伤着皇上实在不该,念她年纪尚小不懂事,请皇上饶她一命,臣会将她带回府中好生管教。”
王小湮心里感动极啦。
郁云真是个好哥哥,好哥哥~
步怀屿没有同意王小湮离宫,嗓音低沉:“陈柔,看在虢国公与卫国公都为你求情的份上,朕免你的死罪。”
王小湮只听到这几句,没能听到其他,傻愣住。
这就完了?
于公公见王小湮傻愣着,心觉不妙,赶紧开口:“陈副统领,皇上都免了你的死罪,赶快谢恩呐。”
“谢恩,谢恩。”王小湮忙拜,后抬头疑惑,“皇上,您不赶我出宫吗?”
步怀屿噎住,正襟危坐道:“朕已下旨让你入宫为金羽卫统领,护卫皇城,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决定用你,那便不会因这点事就将你赶出去。”
“何况,你不也自诩忠君之臣,若将你赶出去,也显得朕刻薄。”
他说得头头是道,王小湮信了一丢丢,没能出去,她还是有些失望,但没表现出来,“皇上圣明。”
没被赶出去,王小湮很失望。
但郁云和兰彦这回入宫给她带来零食小鱼干和羊肉干,她乐呵呵地收下,双手比了个爱心表示感谢,“谢谢,做兄弟在心中,爱你们哟~”
王小湮开心地朝他们比心。
兰彦面无表情。
不懂她这放浪形骸的样跟谁学的,他板着脸,“一个姑娘家,怎么随随便就跟男人说什么情啊,爱啊的。”
“陈柔,你也是太放肆,怪不得皇上罚你。”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王小湮一听就不高兴了,哼道:“我这个爱一定是男女之间的吗?我这是友爱,怪不得你没有朋友,原来你都不懂什么叫友情啊。”
“……”兰彦。
兰彦拧着眉,也不高兴她这话,“我要是不懂,我能进宫来救你?”
“那我问你,你把我救出去了吗?”王小湮虎着脸反问他,表情幽怨,“我还得在宫里待着,你是不是根本没努力为我说情?还是你嘴笨说不对皇上才不放人的。”
“……”兰彦。
兰彦无语,一想想确实有点道理没法反驳,正在心里思索怎么反驳她时,郁云开口对王小湮说:“柔妹,你这性子在皇上身边伺候确实不是长久之计,我也问过于公公,你再等等,等哪日皇上心情好些,我再替你说说话。”
“好好好。”王小湮点头如捣蒜,又给郁云比心,“云哥我看好你,你可一定要把我带出来啊。”
“我尽力,你也是,往后要谨言慎行,不能惹皇上生气。”郁云温声叮嘱她。
“好。”
王小湮这回听话,也打算收敛点,今晚不闯进去救皇帝。
她偷偷打晕他。
王小湮行动力强,回去就准备几颗石子,打算等晚上步怀屿发疯就动手。
谁知道步怀屿忽然传旨,让她晚上进殿守卫,还不许带任何兵器。
王小湮满头雾水,问于公公,于公公表示不知道,“皇上的心思最难揣测,我也不知晓啊。”
贴身太监都不懂,王小湮没办法,只好把石头收好。
夜晚的步怀屿除批折子就是批折子,他批了多久,王小湮就跟着站了多久。
良久,步怀屿才让人伺候他更衣休息。
睡前,步怀屿看她一眼,声音透着威严:“陈柔。”
“皇上。”王小湮刚想打哈欠,听到这声立马就收回去,走过去,“有什么吩咐吗?”
步怀屿见她这样,眉间微蹙,薄唇轻抿,目光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你今夜就在乾清宫守着,若朕暴起伤人,你可以拦着朕,但不准用武器。”
“是。”王小湮心里美滋滋。
步怀屿还有些不放心,又说道:“若朕真的发疯,你便将朕打晕,不准趴朕身上!”
“好。”王小湮点头如捣蒜。
交代过后,步怀屿就转身殿内就寝。
于公公和王小湮自己打了个地铺,俩人互相同情互相关心,于公公说:“陈副统领,你在里头吧。”
“公公,你是不是怕皇上发疯拿刀先砍你?”王小湮盖着被子眯起眼睛偷摸着笑。
于公公也有点不好意思,悄声道:“谁说不是呢,谁能想到皇上有这心病呢,唉。”
王小湮安慰他,“没事,等皇上大展宏图一统天下洗刷耻辱就没事了。”
“……”于公公。
于公公不懂王小湮这自信劲儿从哪儿来,但也只当安慰,没反驳她,“或许吧。”
步怀屿还是那个死样,半夜又开始发疯,王小湮还没起身,于公公就惊得卷着被子滚一旁去。
王小湮震惊他的逃生速度,没来得及竖大拇指,步怀屿就神态癫狂地提着剑刺过来。
王小湮就地打滚避开这惊险的一剑,迅速起身,将手上的薄被扔到步怀屿头上,挡住他的视线。
步怀屿被遮住视线,手上的长剑乱劈下打掉一个玉瓶子,砰一声,一地碎片。
王小湮趁机抬脚,轻易将步怀屿手上的剑打掉,后将被子从他身上扯下来,动作太大弄得步怀屿向后倾倒。
他跌在地上时已然清醒,但却控制不住身子重重倒下去,后背被碎一地的玉瓶碎片所伤,王小湮听着碎片没入肉体的声音都觉得疼。
步怀屿瞬间清醒,面色苍白,于公公惊慌过来扶步怀屿,还不忘怪罪王小湮,“皇上您没事吧?陈副统领,你也太冒失了,又把皇上伤着了。”
王小湮心里嗐一声,只得脑袋往外探让二润和铁柱去找太医,后和于公公一起将步怀屿扶上榻。
“皇上,陈柔罪该万死。”不等步怀屿发落,王小湮先一步认错。
步怀屿已然清醒,但奇怪的是,尽管后背受伤,他却并没有勃然大怒,情绪全放在背后的伤口上,根本无心听王小湮说什么忏悔的话。
太医很快就来为步怀屿诊治,想用麻沸散,但步怀屿黑着脸说道:“不必用麻沸散,就这么治。”
太医不敢多说,站着他的话做。
王小湮很好奇。
步怀屿这么狠人啊。
“宿主,你不懂,步怀屿在西蜀亓月瑶手上受尽欺凌,早就习惯疼痛啦。”666跳出来贴心解释。
“皇上,你真的一点不疼啊?”王小湮可不信。
一直被欺负,那身体不是受点疼就应激?
步怀屿看她满脸好奇的样,板着脸:“疼,但这样的疼不如朕在西蜀的苦。”
“再说,疼又如何?不疼又如何?”步怀屿想起她干的事,没什么好心情,“你干的事,你最清楚不过,朕今夜疼这一回,你也不会好过。”
王小湮吓一跳,想了想,“那皇上,我有办法让你不疼,你能不能也不让我疼了?”
步怀屿眉头紧皱,“何意?”
“哇,皇上,你好威武哦~好厉害哦~”王小湮一拍手姿矫揉造作地说。
“……”步怀屿。
步怀屿不知道她脑子又哪根弦搭错了,于公公和太医也是一脸迷惑,眼角抽搐。
“你干什么?”步怀屿虎着个脸。
“皇上你还疼吗?”王小湮收势,反问他。
步怀屿抿着嘴没出声,王小湮解释道:“皇上,我虽然不会医术,但是我走过镖也受过伤,好歹知道点止疼的麻醉法子,这就是我发明的肉麻法。”
“皇上,你现在还疼吗?”她又问。
步怀屿都快气笑了,他咬牙切齿,“疼倒是不疼了,就是有点恶心。”
王小湮哈哈哈笑起来,“不疼就好,恶心我就管不了啦,我没有缓解恶心的法子哎。”
“……”步怀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