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的时候，天花板是白色的。心跳监测器在耳边滴答作响，像钟表倒计时。手臂还在疼，绷带上渗着血，像是怎么都止不住。
季寒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低着头看一份文件，眉头皱得死紧。
“你还活着。”他没抬头，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说天气。
我没说话，动了动手臂，疼得吸气。
他终于抬起头，看着我：“她是谁？”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个替身。
“我不知道。”我说，“但我知道她不是苏婉儿。”
季寒沉默了几秒，把那份文件放到床头柜上，压住了我的手机。
我瞥了一眼封面，字迹模糊，但我认出来了——三年前的案件档案。
医生进来换药，动作利索，一句话没说。走之前叮嘱了一句：“别乱动，伤口会裂开。”
门一关，病房里又只剩下我和季寒。
我拿起手机，打开相册，翻出那张照片。季芷瑶留下的数据里有不少信息，其中有一段录音反复播放着她的声音：
“……婉儿当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停下，抬头看他：“小满的死，也是真的吗？”
季寒没立刻回答，而是从背包里取出一张照片，轻轻放在床上。
画面里，三个年轻人站在一起。中间穿红裙的是小满，左边是苏婉儿，右边是个戴眼镜的女人。
我瞳孔一缩。
那是季芷瑶。
“这不是她。”季寒低声说。
我盯着照片，手指慢慢收紧。
“你早就知道？”我问。
他点头：“三年前我就怀疑苏婉儿的身份有问题，但她每一次都能拿出证据自证。”
“那为什么不说？”我声音压得低。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信，除非你自己看到。”
我冷笑一声，把照片丢到一边。
季寒叹了口气，从床头柜上拿回那份文件，递给我。
我翻开，里面是一份整形手术记录，附带术前术后对比图。
我盯着那张脸，喉咙发紧。
“她不是她。”我说。
“你以为你在爱一个人。”季寒的声音很轻，“其实你只是在爱一个影子。”
我合上文件，扔到床角。
“那你呢？”我问，“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季芷瑶没死的？”
他沉默了很久，才说：“两个月前。”
我盯着他，眼神一点点冷下来。
“你骗我。”
他没否认。
“你知道她一直在演戏，知道她在调查什么，甚至知道她想让我看到什么。”我声音越来越冷，“可你一句都没说。”
“因为我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真的要帮你。”他说，“林澈，你现在的状态，根本承受不了真相。”
我猛地坐起来，手臂上的针管差点扯断。
“所以你就决定替我做选择？！”我怒吼，“你是谁？你是季寒，还是季芷瑶的帮凶？”
他没动，眼神依旧冷静。
“你不该知道这些。”他说，“真相会让你崩溃。”
“我宁愿崩溃也不想活在谎言里！”我咬牙切齿，“我要找到真正的她。”
“你知道代价是什么吗？”他问。
我冷笑：“我已经失去太多，还有什么可怕的？”
他看着我，目光复杂。
然后，他从包里拿出一支针剂，放在我面前。
“这是记忆清除剂。”他说，“可以让你忘记这一切。”
我盯着它，指尖发抖。
“你疯了吗？”我低声说。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抓起手机，滑动屏幕。
突然，一张新照片跳出来。
画面里，真正的苏婉儿站在一座墓碑前，穿着黑色风衣，神情平静。
她身后站着季芷瑶，目光直视镜头。
我瞳孔骤缩，呼吸停滞。
“她们……认识？！”
季寒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窗外的雨声更大了，像是要把整个世界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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