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十章：试探的边界

周日的午后，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于芝坐在书桌前，指尖悬在设计图上，铅笔却迟迟没有落下。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向沙发——那里搭着一件黑色外套，是朴宰范昨晚借给她的。

柑橘调的香气似乎还残留在布料纤维里，像个挥之不去的符号，提醒着她昨晚在院子里的近距离对视，和他指尖擦过耳廓时的灼热。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屏幕亮起，是共同朋友发来的群消息：「今晚弘大新开的清吧试营业，老地方见，不许迟到！」

下面跟着一串响应的表情包，其中一个带着墨镜的酷脸表情，头像是朴宰范的标志性手势。

于芝盯着那个头像看了三秒，指尖在「参加」按钮上悬停片刻，最终点了「待定」。

她还没做好准备，在短短24小时内再次出现在他的社交圈里。那种被他目光牢牢锁定的感觉，既让人心跳失序，又带着隐秘的压力——像走在平衡木上，既想靠近，又怕摔得太狠。

傍晚六点，于芝还是出现在了清吧门口。米白色针织衫配牛仔裤，比昨晚更显松弛，却在推开玻璃门的瞬间，下意识地挺直了背。

清吧是工业风设计，裸露的砖墙挂着黑胶唱片，吧台后陈列着五颜六色的酒瓶，灯光暗得刚好能模糊人脸的细节，却又足够看清彼此眼里的情绪。

朴宰范坐在靠窗的卡座，正和具晙会说话。听到门响，他几乎是立刻转过头，视线精准地落在她身上，像安装了自动追踪器。

「这儿！」他朝她挥手，笑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还以为你不来了。」

于芝走过去，在他对面的空位坐下，故意忽略具晙会暧昧的眼神：「朋友盛情难却。」

「借口。」朴宰范笑了笑，推过来一杯莫吉托，「猜你会喜欢这个，没放太多酒。」

杯壁上的薄荷叶泛着绿光，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响。于芝抿了一口，青柠的酸混着薄荷的凉滑过喉咙，确实是她偏爱的口味。她想起昨晚部队锅里，他准确地避开了她不吃的香菇——这个男人，总能不动声色地记住她的细节。

「在忙展场的事？」他状似随意地问，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节奏和背景音乐的鼓点莫名合拍。

「嗯，在盯隔断的安装，磨砂玻璃的透光率总调不对。」于芝搅动着杯子里的吸管，「明天要去现场盯着。」

「需要帮忙吗？」他立刻接话，「我认识做灯光设计的朋友，对透光率很敏感。」

「不用了，已经麻烦你太多。」于芝摇头，却没像以前那样刻意拉开距离，「实在搞不定，再向你求救。」

「随时待命。」他举起杯子，和她的杯沿轻轻一碰，眼神里的笑意藏不住。

旁边的具晙会突然吹了声口哨：「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别旁若无人地打暗号？我们还在这儿呢。」

于芝的脸颊微热，刚想反驳，就被安娜抢了话头：「人家聊工作呢，你个单身狗懂什么。」

起哄声里，朴宰范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笑，眼神亮得像藏了星星。于芝避开他的目光，低头喝饮料，耳朵却捕捉着他和别人的对话——他在聊新专辑的beat，语气里的兴奋和她谈起设计时如出一辙，那种对热爱事物的偏执，莫名地让人觉得性感。

酒过三巡，不知是谁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这次用的是更刺激的升级版：输的人要么坦白一个「从未对人说过的秘密」，要么接受「指定人做一件亲密动作」。

酒瓶第一次停下时，瓶口对准了安娜。她毫不犹豫地选了真心话，被问「有没有偷偷喜欢过在场的人」，她笑着指了指朴宰范：「以前有，现在嘛——」她故意拖长调子，冲于芝眨眼睛，「让位给更合适的人了。」

起哄声差点掀翻屋顶。于芝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看向朴宰范，他却正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探究，像在等她的反应。

第二轮，瓶口对准了具晙会。他选了大冒险，被要求「抱在场最高的人十秒钟」。清吧里最高的是朴宰范，两个大男人别扭地抱在一起，引得众人笑倒一片。

轮到于芝时，她心里咯噔一下。瓶口稳稳地对着她，像是被谁操控过。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具晙会笑得不怀好意。

于芝犹豫了。真心话？她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除非……承认昨晚睡前，她把那件外套放在了枕边。大冒险？光是想象被指定做亲密动作的场景，她的脸颊就开始发烫。

「大冒险吧。」朴宰范突然开口，替她做了决定，语气自然得像在说天气，「别太过分，简单点就好。」

具晙会挑眉，显然没料到他会插手，眼珠转了转：「那就……让在场你最有好感的人，喂你喝一口酒？」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在她和朴宰范之间来回逡巡。于芝的指尖攥得发白，杯壁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来，却压不住心底的燥热。

她能感觉到朴宰范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带着期待，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像在等她的判决。

于芝深吸一口气，端起自己的莫吉托，往前推了推：「不用麻烦别人，我自己来。」

她的退让像一根细针，刺破了刚才微妙的氛围。朴宰范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指尖停止了敲击桌面，眼神里闪过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快得像错觉。

具晙会还想说什么，被安娜用眼神制止了。游戏继续，酒瓶转得更快，却没人再提刚才的插曲，只是气氛明显冷了些。

于芝借口去洗手间，想透口气。走廊里的光线比室内亮，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却发现自己的眼眶有点红——不是委屈，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懊恼。

她刚才在怕什么？怕承认对他有好感？还是怕那口酒喝下去，两人之间那层脆弱的平衡会彻底崩塌？

成年人的世界，连承认心动都需要勇气。

回到卡座时，朴宰范正站在吧台前结账，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孤单。于芝走过去，刚想说「我自己付」，就被他按住肩膀。

「我来。」他的掌心温热，隔着针织衫传来清晰的力度，「就当……谢你昨天陪我看展。」

理由找得很蹩脚，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于芝没再坚持，只是在他转身时，轻声说了句：「刚才……抱歉。」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里的阴霾散去不少：「没事，游戏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