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18章：雨天的坦白

首尔的雨又开始下了，淅淅沥沥的，敲打着公寓的落地窗，像一首没有尽头的催眠曲。

于芝窝在沙发里，腿上盖着朴宰范的黑色外套，手里捧着一本翻旧的艺术史。窗外的汉江被雨雾笼罩，对岸的灯火模糊成一片光晕，像他留在她手机里的那段采样——温柔，却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屏幕亮起时，她几乎是立刻扑了过去。是朴宰范发来的视频请求，背景是洛杉矶的酒店房间，窗帘拉得很严实，只开了盏床头灯，他的脸在昏黄的光里显得格外柔和。

“在干嘛？”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眼角还有点红。

“看画。”于芝把手机架在抱枕上，调整到能看到她全身的角度，“刚看完你藏的那句‘喜欢’，在想你什么时候开始‘早就喜欢’的。”

他低低地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电流传来，像羽毛扫过耳廓：“秘密。”

“不说就算了。”于芝嘴硬道，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外套上的纽扣——那是他昨天早上临走前，特意扣好的，“洛杉矶天气好吗？”

“热得像蒸笼。”他揉了揉头发，发梢有点翘，“还是首尔的雨舒服，尤其是……和你一起看雨的时候。”

直白的情话让于芝的脸颊发烫。她转开视线，假装研究窗外的雨景，却听到他突然说：“我看到新闻了。”

“什么新闻？”她的心猛地一沉。

“你展场的那个光影装置，被人扒出来用了我的beat。”他的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网上吵得厉害，说我们‘借艺术谈恋爱’。”

于芝的手指瞬间攥紧了外套。她早上看手机时故意避开了社交软件，没想到还是没能躲过。那些刻薄的评论像潮水般涌进脑海——“素人想红想疯了”“利用朴宰范炒作”“玷污艺术”……

“对不起。”她的声音有点哑，“是我考虑不周，不该把你的beat放进去的。”

“说什么傻话。”他皱起眉，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怒意，“该道歉的是那些乱嚼舌根的人，不是你。那个装置那么好，他们看不懂而已。”

“可是……”

“没有可是。”他打断她，眼神认真得像在发誓，“于芝，我从来没觉得这是‘利用’。能让我的音乐以这种方式存在，我很荣幸。”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们本来就在谈恋爱，有什么好藏的？”

于芝看着他坦然的样子，心里的委屈突然涌了上来，眼眶有点发热：“可他们骂我……”

“我看到了。”他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点心疼，“经纪人已经让公关团队处理了，你别往心里去。等我回去，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嗯。”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把眼泪憋回去，“你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早上的飞机，大概中午到首尔。”他笑了笑，眼神亮了亮，“想我了？”

“谁想你了。”于芝嘴硬道，脸颊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他低低地笑，没再逗她，只是看着屏幕里的她，眼神温柔得像融化的雪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他说洛杉矶的片场趣事，她说展场的观众反馈，仿佛那些网络上的喧嚣都只是遥远的背景音。

挂视频前，他突然说：“对了，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

“金敏圭先生刚才联系我，说想把你的光影装置搬到他的私人美术馆长期展出。”他的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他说这是‘今年最动人的跨界实验’。”

于芝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

“真的。”他点头，眼底的笑意藏不住，“我就说吧，你的才华，总会被看到的。”

巨大的喜悦像烟花一样在心里炸开，刚才的阴霾瞬间散去。于芝看着他含笑的眼睛，突然觉得，那些恶意的评论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有他的支持，有专业人士的认可，这就够了。

“谢谢你，宰范。”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充满了感激。

“傻瓜，跟我说什么谢。”他笑了笑，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快去睡觉吧，别熬夜了。等我回去，带你去吃参鸡汤。”

“好。”

挂了视频，于芝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雨发呆。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他们的聊天界面，他最后发来的那个笑脸表情，像一颗小太阳，驱散了所有的寒意。

她走到阳台，推开窗户，让带着湿气的晚风灌进来。雨还在下，但她知道，这雨总会停的。就像那些网络上的喧嚣，总会被时间冲淡。而她和他之间的感情，会像那个光影装置一样，在时间的打磨下，变得更加动人。

后天，他就要回来了。

于芝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心里充满了期待。她已经想好了，等他回来，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还要告诉他，她也“早就喜欢”他了——从在美术馆里，他认真谈论雷诺阿的那一刻起。

雨还在下，但她的心里，已经放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