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二十九章：舞台下的目光

弘大livehouse的后门藏在狭窄的巷子里，推开铁门时，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差点掀翻屋顶。于芝跟着工作人员穿过拥挤的后台，鼻尖萦绕着汗水、酒精和发胶混合的味道，和她熟悉的艺术沙龙氛围截然不同。

“于芝xi，这边请。”工作人员引着她走上侧梯，推开一扇不起眼的小门。

门后是间几平米的阁楼，视野却极佳——正对着舞台中央，能清晰地看到聚光灯下的一切，又被厚重的隔音玻璃隔开，隔绝了大部分噪音。角落里放着一张沙发和小茶几，像个隐秘的观景台。

“宰范哥特意让人收拾的，说您可能不喜欢太吵。”工作人员笑着递过一瓶温水，“需要什么随时叫我。”

于芝道谢接过水，目送他离开后，才走到玻璃前。舞台上正在调试设备，几个穿着潮牌的男生抱着乐器来回走动，其中那个穿着黑色背心的身影格外显眼——朴宰范正低头和鼓手说着什么，手臂肌肉线条随着动作绷紧，和在工作室里穿连帽衫的慵懒模样判若两人。

他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抬头望向阁楼的方向。隔着几十米和一层玻璃，于芝却清晰地看到他眼睛亮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还偷偷冲她比了个口型。

于芝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耳尖发烫。

演出在半小时后开始。当聚光灯骤然亮起，全场观众的尖叫声几乎要穿透玻璃。朴宰范抱着麦克风站到舞台中央，黑色背心被汗水浸出深色痕迹，锁骨的线条在光线下格外清晰。

前奏响起的瞬间，他整个人像被点燃的火焰。

和录音室里的专注不同，和私下里的温柔不同，舞台上的朴宰范带着一种近乎野性的张力。他的肢体随着鼓点肆意摆动，说唱的咬字又快又狠，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砸在麦克风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台下的观众跟着节奏挥舞手臂，合唱声浪一波高过一波。于芝靠在玻璃上，看着那个被光和声音包裹的身影，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会为他疯狂——那是一种毫无保留的生命力，像暴雨天劈开云层的闪电，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唱到一首慢歌时，节奏骤然放缓。朴宰范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点沙哑的温柔，目光越过拥挤的人群，直直地望向阁楼。

“这首歌，写给一个……很特别的人。”他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台下瞬间爆发出善意的哄笑和口哨声。

于芝的心跳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他的眼神太专注，太直白，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也能感受到其中滚烫的温度。她看着他握着麦克风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看着他喉结滚动着唱出每一句歌词，那些关于“等待”和“遇见”的句子，像专门为她而写。

一曲终了，全场掌声雷动。朴宰范喘着气鞠躬，目光却依旧停留在阁楼的方向，嘴角挂着张扬的笑。

于芝转过身，靠在沙发上，心脏还在疯狂跳动。她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看到他如此耀眼的一面。那些曾经觉得遥远的“聚光灯下的生活”，此刻因为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具象而温暖。

演出结束后，后台乱成一团。粉丝的尖叫、工作人员的指令、成员间的打闹声混杂在一起。朴宰范扒开围上来的人，径直走向阁楼的方向，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黑色背心往下淌着汗，却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怎么样？没给你丢人吧？”他推开阁楼门，带着一身烟火气闯进来，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于芝看着他，突然笑了：“比我想象中……疯多了。”

“那是。”他得意地挑眉，走到她面前，身上的热气扑面而来，“在舞台上不疯，难道要像个木头桩子？”

他的靠近让空气瞬间变得粘稠。于芝能闻到他身上汗水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须后水香气，形成一种极具侵略性的男性气息。她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却被他伸手按住了沙发扶手。

“跑什么？”他低头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声音带着刚唱完歌的沙哑，“刚才看我的眼神，可不是这么躲的。”

“谁看你了。”于芝别过脸，却被他捏住下巴转了回来。

“于芝，”他看着她的眼睛，眼底的笑意渐渐沉淀成认真，“刚才那首歌，确实是写给你的。”

于芝的心跳漏了一拍，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有舞台上未散的炽热，有私下里藏不住的温柔，还有一种让她无法抗拒的真诚。

“我知道。”她轻声说。

不需要更多的解释，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朴宰范低笑出声，俯身吻了下来。这个吻带着汗水的咸涩和舞台的热度，急切而霸道，像要把刚才在台上没能宣之于口的情绪，全都倾注在这个吻里。

于芝的手指插进他汗湿的头发里，指甲轻轻刮过他的头皮。他的身体一僵，吻得更狠了，手臂收紧，几乎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阁楼外的喧闹仿佛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和擂鼓般的心跳。他们像两株在烈日下疯狂生长的植物，不顾一切地缠绕、汲取，在对方的气息里确认着彼此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朴宰范才慢慢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粗重：“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带你去吃宵夜。”

“好。”于芝的嘴唇微微发肿，声音带着点鼻音，“我等你。”

他又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才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冲她笑了笑，眼底的光芒比舞台上的聚光灯还要亮。

于芝靠在沙发上，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嘴唇，嘴角忍不住上扬。她走到玻璃前，看着他被成员们簇拥着往外走，背影依旧挺拔张扬，却在人群里，总能精准地找到回头望向阁楼的角度。

原来所谓的“不同世界”，从来不是距离问题。他站在万人中央时，眼里依然有她的位置；她坐在安静的阁楼里，目光也始终追随着那个在光里闪耀的身影。

夜色渐深，livehouse的灯光渐渐熄灭。于芝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月亮，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她知道，从今晚开始，她不仅能欣赏舞台上那个耀眼的朴宰范，也能拥有那个走下台后，会急着跑来见她的、只属于她的男人。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