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后第三天，成绩公布栏贴在了地下三层电梯口。
Lena没去看。她在练习室，对着镜子练wave——不是考核动作，只是单纯想让自己出汗。汗水能把紧张冲出去，她相信。
门被推开时，她正做到第七个八拍，背对着门，音乐开得很大，没听见。直到一只冰凉的手贴上她后颈，她才猛地转身。
Jennie举着手机，屏幕亮着，贴到她鼻尖前。
Jennie“看。”
照片里，公布栏白纸黑字：
「BLACKPINK预备组追加名额：Lena Williams」
Lena愣了两秒，第一反应不是笑，而是低头去摸自己的膝盖——那里有一块淤青，是前天练转圈摔的。指尖碰到伤处，钝痛传来，她才确定这不是梦。
Lena“我……进了？”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
Jennie没回答，直接扑过来抱住她。洗发水味混着淡淡的烟味——昨晚Jennie偷偷跑上天台抽烟，被Lena抓包，两人抢了一根烟，呛得一起咳到眼泪出来。
Jennie“我说你会赢。”Jennie的声音闷在她肩窝里，“女王从不食言。”
那天晚上，练习室提前熄灯。五个人——Lisa、Rosé、Jisoo、Jennie、Lena——挤在Rosé的宿舍地板上，开了两罐啤酒，一罐汽水。Lisa酒量最差，半罐下去就开始跳《口哨》的编舞，踩到Rosé的脚，两人滚成一团。Jisoo负责拍照，手机闪光灯一亮一亮，像小型演唱会。
Lena坐在角落，背靠着墙，膝盖上放着Jennie塞给她的啤酒。她没喝，只是用指尖描摹罐身凸起的字母。灯光太暗，看不清，但她知道那是“Hite”。
Rose“Lena呀，”Rosé突然凑过来，下巴抵在她肩膀上，“以后我们就是五胞胎了。”
LisaLisa从地板上爬起来，头发乱成鸟窝：“五胞胎？那谁是姐姐？”
jisoo“当然是我。”Jisoo举手，“我最大。”
Lena“年龄最大不代表是姐姐。”Lisa反驳，“得看气场——我选Lena，她最高。”
Jennie没参与争论，只是歪头看Lena。那双眼睛在昏暗里亮得吓人，像猫。
Lena被看得不自在，低头喝了口啤酒。苦味在舌尖炸开，她皱了皱眉，却听见Jennie轻声说：
Jennie“欢迎回家。”
——
预备组的日子像被按下快进键。
每天六点晨跑，七点声乐，九点舞蹈，下午形体，晚上合宿排练。编舞老师把五人站位重新排了三次，最终把Lena放在Jennie右侧，理由是“身高差有视觉冲击”。Lisa抗议，说这样自己像夹在两根电线杆中间，被众人暴力镇压。
第一次团体彩排，Lena出了事故。
新歌副歌有一个托举动作——Jennie踩上她的膝盖，借力跳到更高平台。这个动作在考核时没出现过，是编舞老师临时加的。彩排当天，舞台地板刚打过蜡，滑得像冰。Jennie起跳时脚下一滑，重心全压在Lena右膝上。
Lena听见“咔”的一声。
不是骨折，是半月板撕裂。医生说得静养六周，否则可能留下后遗症。Jennie蹲在病床前，眼睛红得像兔子：“我赔你。”
Lena“赔什么？”Lena躺在病床上，右腿打了石膏，语气平静，“赔我一条腿？”
Jennie“赔你一个出道位。”Jennie声音发抖，“我去跟公司说，延期出道。”
LenaLena盯着天花板，忽然笑了：“Jennie，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
Jennie“什么？”
Lena“怕你们等我。”她转头，看向窗外。首尔的天总是灰的，像没洗干净的调色盘，“我怕我变成你们的负担。”
Jennie没说话，只是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指尖冰凉，却用力到发颤。
——
静养第三周，Lena拄着拐杖回了练习室。
地板上贴着新的站位图——她的位置被空出来，旁边用红笔写着“Lena’s spot”。Lisa正在练她的空位部分，跳得满头大汗，看见她进来，直接摔了个屁股墩。
Lisa“呀！你怎么回来了？”
Lena“回来验收成果。”Lena晃了晃拐杖，“看你们有没有偷懒。”
RoseRosé从音响后面探出头，手里抱着吉他：“我们写了首歌，等你回来填词。”
jisooJisoo把摄像机对准她：“纪录片素材get！”
Jennie最后一个走过来，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她手里的拐杖抽走，换上一瓶冰水。瓶身贴着便利贴，歪歪扭扭的英文：
「For the Queen who never kneels.」
Lena盯着那行字，忽然想起天台上的日出。那天她摔倒，Jennie说“摔一次我扶一次”，后来她们摔了无数次，扶了无数次。
——
六周后，复查结果良好。
出道showcase前一天，最后一次彩排。舞台灯全开，Lena站在聚光灯下，右腿还有些发软，但背挺得笔直。音乐响起，她转身、跳跃、落地——
完美。
最后一个动作结束，五人并排鞠躬。台下工作人员鼓掌，有人吹口哨。Lena抬头，看见舞台侧面的Jennie对她做口型：
Jennie“明天见。”
——
showcase当晚，后台乱成战场。
化妆师举着刷子追Lisa，服装师拎着Jennie的腰带狂奔。Lena坐在角落，让造型师给她编脏辫。镜子里，她的脸被灯光照得发亮，黑曜石一样。
上场前一分钟，Jennie突然挤过来，往她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
Lena展开，是五个月前她写的动作笔记。上面多了一行新添的字，Jennie的笔迹：
「别用眼神找我了，我就在你右边。」
舞台监督拍板：“BLACKPINK！就位！”
五人走上台。灯光像海啸，尖叫声掀翻屋顶。Lena深吸一口气，指尖摸到项链吊坠——那是Jennie送她的出道礼物，一条极细的银链，挂着字母“L”。
音乐炸开。她转身，余光里，Jennie的侧脸被灯光切割得锋利而温柔。
那一刻，她忽然想起系统失联前的最后一句话：
【检测到世界活跃度异常，记忆封锁启动。】
——原来所谓异常，不是世界，是她自己。
她笑了。
黑色皮肤在聚光灯下像流动的金属，十头身的比例被光线拉得更长，像一把出鞘的刀。
开场高音，她稳稳地唱上去。
台下荧光海翻涌，有人举着灯牌：
「BLACKPINK+LENA=5EVER」
她没去看。
她只看着右边——Jennie站在一步之外，肩膀挨着她，像天台上那个拥抱的余温。
故事从这里，真正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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