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站在秦氏集团总部大楼的电梯里，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手心渗出的汗水几乎要打滑她捧着的茶盘。
这是她成为"专属服务生"的第三天。第一天，她被带去做了全套体检；第二天，签了一份厚得能当枕头的保密协议；今天，才是真正开始工作的日子。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了顶层。林小满深吸一口气，迈出电梯。整层楼安静得可怕，深灰色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俯瞰图，让她有种站在世界之巅的错觉。
"迟到了两分钟。"
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小满浑身一颤，差点打翻茶盘。她转身，看到秦修远倚在办公室门口，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像是随时准备参加葬礼。
"秦、秦总，我..."
"进来。"秦修远打断她的解释，转身走进办公室。
林小满小步跟上。办公室大得离谱，一张巨大的黑檀木办公桌后是整面墙的书架，摆满了精装书和文件夹。落地窗前摆着一组沙发，韩辰、楚明哲和陆骁已经坐在那里，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按照昨天的要求，秦总的是黑咖啡，不加糖；韩先生的红茶加一片柠檬；楚先生的花茶；陆先生的..."林小满一边摆放茶具，一边小声复述着昨天背了无数遍的要求。
"我的美式咖啡，双份浓缩，谢谢小兔子。"陆骁翘着二郎腿，冲她眨了眨眼。他今天穿了件深红色衬衫，领口敞开，露出一截锁骨，整个人散发着玩世不恭的气息。
林小满脸一热，赶紧低头倒咖啡。她记得陆骁的资料——陆家独子，家族掌控着整个城市的地下娱乐产业，而他本人则是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茶太浓了。"韩辰温和的声音响起。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带着笑意，"不过没关系，下次注意就好。"
林小满感激地点点头。韩辰是四人中最温和的一个，韩氏律师事务所的继承人，据说从无败诉记录。昨天就是他帮她调整了制服尺寸，还悄悄告诉她秦修远的各种禁忌。
"花茶温度刚好。"楚明哲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整个人干净得不染尘埃。林小满偷偷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那双清澈得近乎透明的眼睛，吓得赶紧低头。
楚明哲，楚家独子，科技天才，二十岁就创立了自己的AI公司，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神秘得像一团雾。
"我的咖啡呢？"秦修远的声音像刀子般劈开空气。
林小满手忙脚乱地端起咖啡杯，却在转身时被地毯边缘绊了一下。滚烫的咖啡溅出几滴，落在秦修远办公桌的文件上。
"对不起！我马上..."她慌乱地去擦，却被秦修远一把抓住手腕。
"你知道这份文件值多少钱吗？"秦修远的声音冷得像冰，"还是说，你觉得因为你父亲的事，我们会一直纵容你？"
林小满僵住了："我...我父亲？"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韩辰放下了茶杯，陆骁收起了笑容，连一直低头看平板的楚明哲都抬起了头。
秦修远松开她的手，眼神复杂："没什么。去重新泡一杯。"
林小满逃也似地离开了办公室。走廊上，她靠在墙上，心跳如雷。秦修远的话像炸弹一样在她脑海中回响——"你父亲的事"？他们认识她父亲？她父亲只是个普通会计，六年前死于一场车祸，能有什么"事"？
她魂不守舍地重新泡好咖啡，正要返回办公室，却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讨论声。
"...城南项目不能再拖了，林家的事已经过去六年..."这是韩辰的声音。
"档案还没完全销毁，林志远的账本..."秦修远的语气罕见地带着一丝焦虑。
林小满手中的托盘"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林志远——她父亲的名字！
办公室的门猛地打开，秦修远阴沉的脸出现在门口："进来。"
林小满双腿发软地走进办公室。四人的表情各异，但都带着某种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你听到了多少？"秦修远直接问道。
"我...我只听到我父亲的名字..."林小满的声音发抖，"林志远...那是我父亲，他六年前出车祸..."
"我们知道他是谁。"楚明哲突然打断她，声音依然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陆骁站起身，走到林小满面前。他比林小满高出一个头，身上有淡淡的古龙水味："小兔子，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韩辰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烁，"也许我们可以帮你。"
秦修远猛地拍桌："韩辰！"
韩辰不为所动："修远，六年了，该有个了结了。"
办公室陷入诡异的沉默。林小满站在中央，感觉像是误入狼群的小羊。她鼓起勇气："我父亲...他的死是不是不是意外？"
四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秦修远冷冷开口："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其他事情不要多问。今天的事，不许对外说一个字。"
林小满麻木地点头，收拾好地上的碎片退出办公室。她的大脑一片混乱——父亲的车祸，城南项目，账本...这些碎片拼凑出一个她从未想过的可能性：父亲的死，可能不是意外。
下班后，林小满没有直接回家。她去了市图书馆，在旧报纸区翻找六年前的新闻。关于她父亲的报道只有短短几行：某会计事务所员工林志远，于某月某日遭遇车祸身亡，疑似酒驾。
"疑似"？林小满清楚地记得，父亲从不喝酒。
她又搜索了"城南项目"，发现这是六年前秦氏牵头的一个大型地产项目，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搁置了。报道中提到过"账目问题"，但没有具体说明。
回到家已是深夜。母亲已经睡了，药瓶里的药片却多了几颗——有人来补充过。林小满皱眉，她明明记得早上药瓶几乎空了。
第二天上班，林小满决定主动出击。趁着给秦修远送文件的机会，她偷偷瞄了一眼他桌上的文件，却被突然回来的秦修远抓个正着。
"你在干什么？"秦修远的声音让她寒毛直竖。
"我...我来送您要的文件..."林小满结结巴巴地回答。
秦修远走近，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我说过，不要多管闲事。"
"那是我父亲！"林小满突然爆发了，多日来的恐惧和疑惑化作眼泪涌出，"如果他真的是被谋杀的，我有权知道真相！"
秦修远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但很快又恢复冰冷："出去。"
林小满哭着跑出办公室，在洗手间里平复了好久才出来。刚走出门，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拉进了消防通道。
"嘘，是我。"陆骁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英俊，他递给林小满一张纸条，"城南区老档案馆，三楼17号柜，有你想要的答案。"
林小满震惊地看着他："为什么帮我？"
陆骁的笑容带着几分苦涩："因为六年前，我也曾像你一样，想要一个答案。"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小心点，别让修远知道。"
当天下午，林小满请了假，直奔城南老档案馆。17号柜里，她找到了一份尘封的档案——《城南项目财务审计报告》，签署人正是她父亲林志远。
报告显示，项目资金中有巨额款项去向不明。而在报告的最后一页，有人用红笔写了几个字："账本在Safe A，密码19830315"。
1983年3月15日——林小满的生日。
她颤抖着拍下这些资料，正准备离开，却在走廊上撞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楚明哲。
"你果然来了。"楚明哲的声音依然很轻，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疏离，"陆骁总是这么心软。"
林小满后退一步："你是来阻止我的？"
楚明哲摇摇头，递给她一个U盘："这里有你需要的东西。但记住，知道得越多，危险越大。"
林小满接过U盘，心跳如鼓："为什么你们都...我是说，你们明明可以阻止我..."
"因为我们四个人中，至少有三个认为你父亲不该死得这么不明不白。"楚明哲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除了秦修远，他还在犹豫。"
回到家，林小满打开U盘。里面是一段模糊的监控视频，日期是她父亲死前三天。画面中，父亲将一个牛皮纸袋塞进某个保险柜，然后紧张地环顾四周。而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视频角落里，隐约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年轻的秦修远。
视频戛然而止，最后定格在父亲惊恐的表情上。
林小满关上电脑，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终于确定，父亲的死绝非意外。而四位公子爷，至少秦修远，与这件事有着不可告人的联系。
第二天上班时，林小满的眼睛还肿着。她机械地完成着日常工作，刻意避开与秦修远的眼神接触。中午休息时，韩辰在茶水间拦住了她。
"你还好吗？"韩辰递给她一杯热茶，声音温柔。
林小满摇摇头："韩先生，你认识我父亲，对吗？"
韩辰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他是个好人，正直的会计。当年...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
"秦修远杀了他吗？"林小满直接问道。
韩辰的手一抖，茶水洒了出来："天哪，当然不是！修远他...他只是做了他认为正确的事，但结果..."
"结果我父亲死了。"林小满冷冷地说。
韩辰叹了口气："事情很复杂。但请相信，我们四个人中，没有人希望你父亲死。尤其是修远，他..."
"林小满。"秦修远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吓得两人同时转身，"我办公室，现在。"
秦修远的办公室门关上的声音像是一声枪响。林小满站在桌前，不再像以前那样畏缩。她直视着秦修远的眼睛："你认识我父亲。"
秦修远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动摇，但很快恢复平静："是。"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我知道。"
"是你杀了他吗？"
秦修远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眼中的情绪剧烈翻涌："不是！"这个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第一次在她面前提高了声音，"但我...我没能救他。"
林小满的眼泪再次涌出："那谁能告诉我真相？"
秦修远沉默了很久，最终坐回椅子上，声音低沉："真相会害死你，就像害死你父亲一样。"
"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林小满苦笑。
秦修远看着她，眼神复杂："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如果你还坚持要知道真相...我会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
林小满点点头，转身离开。关门前，她听到秦修远轻声说了一句："小心陆骁，他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她心上。四位公子爷，每个人都似乎知道些什么，每个人都对她父亲的事讳莫如深，却又都在以不同的方式引导她接近真相。
而她，已经无法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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