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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里的谎言

停在十七岁的夏天

林夏把那枚沾着泥的铂金戒指塞进抽屉最深处时,指腹还残留着男人西装裤上的古龙水味——那是她丈夫周明宇上周刚在免税店买的新款,此刻却混着陌生的女士香水,像根细针似的扎进她鼻腔。

三天前她去周明宇公司送文件,前台小姑娘怯生生地说“周总在茶水间”,推开门却看见他正低头给实习生系散落的鞋带,那双手曾在她孕晚期整夜揉她抽筋的腿,此刻指尖擦过女孩裸露的脚踝,比给她剥虾时还专注。

“你来了。”周明宇直起身时,袖口的褶皱里掉出半张电影票根,是她念叨了半个月的艺术展,日期是上周三——他说那天在外地开紧急会议。

昨晚他醉醺醺回来,手机屏幕亮着,置顶对话框跳出一条消息:“明宇哥,你说过只对我一个人温柔的。”发信人备注是“助理小陈”,而他手机里真正的助理陈姐,已经五十岁了。

林夏望着抽屉里那枚周明宇求婚时说“代表一生唯一”的戒指,突然想起上周收拾书房,在他上锁的旧笔记本里看到的话:“搞定林夏,她爸的资源就能到手了。至于感情,不过是场划算的交易。”

原来那些深夜的温柔、生病时的照顾、纪念日的惊喜,从来都不是因为爱。就像她此刻胃里翻涌的恶心,不是因为孕吐,而是终于看清这场婚姻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以下为接续内容,围绕林夏的觉醒与反击展开,力求情节饱满、细节真实)

林夏把抽屉推回去时,金属滑轨发出一声钝响,像极了她此刻心里那根绷断的弦。窗外的月光斜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出一道惨白的光带,她踩着那道光走到卧室门口,看着床上熟睡的男人——周明宇的眉头微蹙,侧脸在夜色里显得格外陌生,甚至比他笔记本里那句“划算的交易”更让她发冷。

结婚三年,她总说他睡觉不安稳,每晚都要攥着她的手才能睡沉。现在想来,那或许不是依赖,只是演给她看的戏码。就像他每次出差回来,总会带一束她最爱的白玫瑰,花瓣上永远沾着新鲜的露水——她曾以为那是他跑遍花店的心意,如今才惊觉,那不过是用她父亲的资源换来的、维持“深情”人设的道具。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了一下,是周明宇的手机。屏幕又亮了,还是那个“助理小陈”发来的消息:“明宇哥,我睡不着,在你公司楼下等你呢。”时间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

林夏盯着那行字,指尖突然开始发抖。她想起上周陈姐给她打电话,语气犹豫地说:“林小姐,周总最近总让一个姓苏的小姑娘跟着跑业务,那孩子才刚毕业,穿得……有点太年轻了。”当时她还笑着打圆场,说年轻人有活力是好事,现在才明白,陈姐话里的“年轻”,藏着多少欲言又止的提醒。

她弯腰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和父亲的对话框。上次联系还是三天前,父亲说周明宇最近在谈一个新能源项目,让她多支持。她当时回了句“放心吧爸,他很努力”,现在再看那行字,只觉得喉咙发紧。父亲一辈子在商场摸爬滚打,看人向来准,唯独在周明宇这件事上,被女儿眼里的“幸福”蒙了心。

林夏深吸一口气,走到阳台。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扑在脸上,她突然想起求婚那天,周明宇单膝跪地,举着戒指说:“夏夏,我知道你爸不看好我,但我会用一辈子证明,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林家的一切。”当时他眼里的诚恳,连她那个挑剔的姑姑都动了容。

多可笑。原来他早就把“证明”二字,换成了“利用”。

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她的微信。闺蜜许曼发来一张照片,是市中心那家网红酒吧的卡座,照片里周明宇正低头给一个年轻女孩剥橘子,女孩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手搭在他的手腕上。配文是:“刚路过看到的,这不是周明宇吗?旁边这女的谁啊?”

林夏放大照片,女孩手腕上戴着一条细手链,吊坠是颗小小的星星——和周明宇上个月“出差”时给她带的伴手礼一模一样。他当时说:“全世界只有两条,一条给你,一条……留给我们未来的女儿。”

胃里的恶心感又涌上来,比昨晚更汹涌。她扶着阳台栏杆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手机屏幕上,把照片里周明宇的脸晕成一片模糊的水渍。

“怎么了?”周明宇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林夏猛地回头,看见他站在卧室门口,睡眼惺忪地看着她,手还下意识地拢了拢睡衣领口——那是他每次心虚时的小动作,以前她总觉得是可爱,现在只觉得刺眼。

“没事,”她擦掉眼泪,声音尽量平稳,“有点渴,来倒杯水。”

周明宇走过来,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手机,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两点多了,怎么还不睡?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伸手想摸她的额头,指尖刚碰到皮肤,就被林夏躲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换上惯常的温柔:“怎么了夏夏?生我气了?”

“没有,”林夏转身往厨房走,“就是突然想喝冰水。”

冰箱打开时,冷气“呼”地涌出来,她盯着冷冻层里的冰块,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她感冒发烧,周明宇守在床边给她敷冰毛巾,整夜没合眼。第二天她醒来,看见他趴在床边睡着了,睫毛上还沾着水汽。那时她以为那是爱,现在才明白,那或许只是“维持交易”的必要投入——毕竟,她要是病垮了,林家的资源怎么能顺利到他手里?

她接了杯冷水,一口气灌下去,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里的火气。周明宇跟过来,从背后轻轻抱住她:“夏夏,是不是我最近太忙,忽略你了?对不起,等这个项目结束,我带你去马尔代夫,好不好?”

马尔代夫。那是她婚前就想去的地方,他总说“等有空”,一等就是三年。现在他终于提了,却是在她知道真相之后。林夏挣开他的手,转身看着他:“周明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笑了:“你这小脑袋瓜又在想什么?我能瞒你什么?”

“比如,”林夏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上周三你到底在不在外地开会?比如,你的‘助理小陈’到底是谁?比如,你笔记本里写的‘搞定林夏’,是什么意思?”

每说一个字,周明宇的脸色就白一分。等她说完,他脸上的温柔彻底碎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戳穿后的恼怒:“你翻我东西?”

“不然呢?”林夏看着他,突然笑了,“等着你继续演下去吗?演到你把我爸的公司掏空,再一脚把我踹开?”

周明宇的拳头攥紧了,指节泛白:“林夏,你别无理取闹。我承认,我和苏晴是走得近了点,但那只是逢场作戏!我这么拼,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

“我们这个家?”林夏重复着这几个字,眼泪又掉了下来,“在你眼里,这到底是家,还是你用来换资源的跳板?”

她转身走进书房,从书架最底层拖出一个纸箱——那是她今天下午趁周明宇去公司,撬开他那个旧笔记本的锁后,翻出来的所有“证据”:他和苏晴的聊天记录截图(她用他的指纹解开了手机)、他和朋友吐槽“林夏太蠢,很好骗”的录音(藏在旧录音笔里)、他偷偷转移夫妻共同财产的银行流水(她拜托父亲的老部下查的)……

“你说逢场作戏,”林夏把一沓照片摔在他面前,照片里他和苏晴在酒店门口拥吻,背景是他说“开紧急会议”的那座城市,“那这个呢?你说为了这个家,那你把公司账户里的钱转到你私人账户,又是为了什么?”

周明宇看着那些证据,脸色从白转青,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是,我是利用了你!那又怎么样?林夏,你扪心自问,当初要不是因为你爸,你会多看我一眼吗?我一个穷小子,不靠点手段,怎么在这个城市立足?”

“所以你就可以骗我三年?”林夏的声音在发抖,“你就可以把我的感情当成筹码?”

“感情?”周明宇冷笑一声,“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纯粹的感情?你爸看中我的能力,我需要他的资源,你需要一个‘爱你’的丈夫,我们各取所需,不是很公平吗?”

“公平?”林夏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周明宇,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只懂算计,只懂交易。”

“懂不懂又怎么样?”他上前一步,逼近她,“林夏,我劝你别闹。你要是敢把这些事捅出去,对谁都没好处。你爸的公司还需要我来打理,你要是想让他晚节不保,尽管试试。”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扎进林夏的软肋。她知道周明宇说的是实话——这三年他借着林父的名义,在公司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手里握着不少见不得光的操作。一旦撕破脸,父亲的公司很可能会动荡。

但她看着周明宇眼里的威胁,心里那点犹豫突然烟消云散。她想起父亲总说:“做生意可以输,但做人不能丢了良心。”她不能因为怕麻烦,就任由这个男人继续踩着她的感情、毁了父亲一辈子的心血。

“你以为我不敢吗?”林夏挺直脊背,迎上他的目光,“周明宇,从现在起,我们离婚。至于你在公司做的那些事,我会一点一点查清楚,交给我爸处理。你欠我的,欠林家的,迟早要还。”

周明宇大概没料到她会这么硬气,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离婚?林夏,你别后悔!离了我,你以为还能找到更好的?”

“有没有更好的,都比你强。”林夏转身往卧室走,“今晚你睡客房,明天我们去民政局。”

她收拾东西时,周明宇一直在门外骂骂咧咧,从指责她忘恩负义,到威胁她后果自负,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大概是意识到她这次是认真的。林夏把自己的衣服、证件塞进箱子,动作不快,却很稳。

当她拖着箱子走出卧室时,周明宇坐在沙发上抽烟,满屋子都是尼古丁的味道。他抬头看她,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夏夏,我们……再好好谈谈行不行?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林夏没理他,换鞋时,目光落在玄关柜上那张结婚照上。照片里的她笑得一脸幸福,依偎在周明宇怀里,他低头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那时的她,怎么会想到,这张照片背后,藏着这么多肮脏的算计?

她拉开门,清晨的微光涌进来,照亮了楼道里的灰尘。周明宇追出来,想拉住她的手:“夏夏!”

林夏猛地甩开,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周明宇,你记住,不是所有东西都能拿来交易的。比如真心,比如人品。”

说完,她拖着箱子走进晨光里。楼道里的声控灯因为她的脚步声亮起来,一步一步,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不会好走——要和周明宇分割财产,要帮父亲清理公司的烂摊子,要面对亲戚朋友的议论……但她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轻松,像是卸下了背负了三年的枷锁。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许曼发来的消息:“在哪呢?我刚听说周明宇把苏晴领到公司年会了,气得我肝疼!你别心软,姐们儿挺你!”

林夏看着消息,突然笑了。她回了句:“放心,我醒了。”

阳光穿过树叶落在手机屏幕上,亮得有些刺眼。她抬头望向远处的天际线,云层正在散开,露出一片干净的蓝。原来毁掉三观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被欺骗,还甘愿活在谎言里。

她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往前走。箱子滚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像是在为她的新生伴奏。这一次,她要为自己而活,活得比任何时候都更清醒、更坦荡。

(以下为接续内容,围绕林夏的觉醒与反击展开,力求情节饱满、细节真实)

林夏把抽屉推回去时,金属滑轨发出一声钝响,像极了她此刻心里那根绷断的弦。窗外的月光斜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出一道惨白的光带,她踩着那道光走到卧室门口,看着床上熟睡的男人——周明宇的眉头微蹙,侧脸在夜色里显得格外陌生,甚至比他笔记本里那句“划算的交易”更让她发冷。

结婚三年,她总说他睡觉不安稳,每晚都要攥着她的手才能睡沉。现在想来,那或许不是依赖,只是演给她看的戏码。就像他每次出差回来,总会带一束她最爱的白玫瑰,花瓣上永远沾着新鲜的露水——她曾以为那是他跑遍花店的心意,如今才惊觉,那不过是用她父亲的资源换来的、维持“深情”人设的道具。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了一下,是周明宇的手机。屏幕又亮了,还是那个“助理小陈”发来的消息:“明宇哥,我睡不着,在你公司楼下等你呢。”时间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

林夏盯着那行字,指尖突然开始发抖。她想起上周陈姐给她打电话,语气犹豫地说:“林小姐,周总最近总让一个姓苏的小姑娘跟着跑业务,那孩子才刚毕业,穿得……有点太年轻了。”当时她还笑着打圆场,说年轻人有活力是好事,现在才明白,陈姐话里的“年轻”,藏着多少欲言又止的提醒。

她弯腰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和父亲的对话框。上次联系还是三天前,父亲说周明宇最近在谈一个新能源项目,让她多支持。她当时回了句“放心吧爸,他很努力”,现在再看那行字,只觉得喉咙发紧。父亲一辈子在商场摸爬滚打,看人向来准,唯独在周明宇这件事上,被女儿眼里的“幸福”蒙了心。

林夏深吸一口气,走到阳台。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扑在脸上,她突然想起求婚那天,周明宇单膝跪地,举着戒指说:“夏夏,我知道你爸不看好我,但我会用一辈子证明,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林家的一切。”当时他眼里的诚恳,连她那个挑剔的姑姑都动了容。

多可笑。原来他早就把“证明”二字,换成了“利用”。

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她的微信。闺蜜许曼发来一张照片,是市中心那家网红酒吧的卡座,照片里周明宇正低头给一个年轻女孩剥橘子,女孩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手搭在他的手腕上。配文是:“刚路过看到的,这不是周明宇吗?旁边这女的谁啊?”

林夏放大照片,女孩手腕上戴着一条细手链,吊坠是颗小小的星星——和周明宇上个月“出差”时给她带的伴手礼一模一样。他当时说:“全世界只有两条,一条给你,一条……留给我们未来的女儿。”

胃里的恶心感又涌上来,比昨晚更汹涌。她扶着阳台栏杆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手机屏幕上,把照片里周明宇的脸晕成一片模糊的水渍。

“怎么了?”周明宇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林夏猛地回头,看见他站在卧室门口,睡眼惺忪地看着她,手还下意识地拢了拢睡衣领口——那是他每次心虚时的小动作,以前她总觉得是可爱,现在只觉得刺眼。

“没事,”她擦掉眼泪,声音尽量平稳,“有点渴,来倒杯水。”

周明宇走过来,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手机,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两点多了,怎么还不睡?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伸手想摸她的额头,指尖刚碰到皮肤,就被林夏躲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换上惯常的温柔:“怎么了夏夏?生我气了?”

“没有,”林夏转身往厨房走,“就是突然想喝冰水。”

冰箱打开时,冷气“呼”地涌出来,她盯着冷冻层里的冰块,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她感冒发烧,周明宇守在床边给她敷冰毛巾,整夜没合眼。第二天她醒来,看见他趴在床边睡着了,睫毛上还沾着水汽。那时她以为那是爱,现在才明白,那或许只是“维持交易”的必要投入——毕竟,她要是病垮了,林家的资源怎么能顺利到他手里?

她接了杯冷水,一口气灌下去,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里的火气。周明宇跟过来,从背后轻轻抱住她:“夏夏,是不是我最近太忙,忽略你了?对不起,等这个项目结束,我带你去马尔代夫,好不好?”

马尔代夫。那是她婚前就想去的地方,他总说“等有空”,一等就是三年。现在他终于提了,却是在她知道真相之后。林夏挣开他的手,转身看着他:“周明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笑了:“你这小脑袋瓜又在想什么?我能瞒你什么?”

“比如,”林夏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上周三你到底在不在外地开会?比如,你的‘助理小陈’到底是谁?比如,你笔记本里写的‘搞定林夏’,是什么意思?”

每说一个字,周明宇的脸色就白一分。等她说完,他脸上的温柔彻底碎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戳穿后的恼怒:“你翻我东西?”

“不然呢?”林夏看着他,突然笑了,“等着你继续演下去吗?演到你把我爸的公司掏空,再一脚把我踹开?”

周明宇的拳头攥紧了,指节泛白:“林夏,你别无理取闹。我承认,我和苏晴是走得近了点,但那只是逢场作戏!我这么拼,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

“我们这个家?”林夏重复着这几个字,眼泪又掉了下来,“在你眼里,这到底是家,还是你用来换资源的跳板?”

她转身走进书房,从书架最底层拖出一个纸箱——那是她今天下午趁周明宇去公司,撬开他那个旧笔记本的锁后,翻出来的所有“证据”:他和苏晴的聊天记录截图(她用他的指纹解开了手机)、他和朋友吐槽“林夏太蠢,很好骗”的录音(藏在旧录音笔里)、他偷偷转移夫妻共同财产的银行流水(她拜托父亲的老部下查的)……

“你说逢场作戏,”林夏把一沓照片摔在他面前,照片里他和苏晴在酒店门口拥吻,背景是他说“开紧急会议”的那座城市,“那这个呢?你说为了这个家,那你把公司账户里的钱转到你私人账户,又是为了什么?”

周明宇看着那些证据,脸色从白转青,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是,我是利用了你!那又怎么样?林夏,你扪心自问,当初要不是因为你爸,你会多看我一眼吗?我一个穷小子,不靠点手段,怎么在这个城市立足?”

“所以你就可以骗我三年?”林夏的声音在发抖,“你就可以把我的感情当成筹码?”

“感情?”周明宇冷笑一声,“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纯粹的感情?你爸看中我的能力,我需要他的资源,你需要一个‘爱你’的丈夫,我们各取所需,不是很公平吗?”

“公平?”林夏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周明宇,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只懂算计,只懂交易。”

“懂不懂又怎么样?”他上前一步,逼近她,“林夏,我劝你别闹。你要是敢把这些事捅出去,对谁都没好处。你爸的公司还需要我来打理,你要是想让他晚节不保,尽管试试。”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扎进林夏的软肋。她知道周明宇说的是实话——这三年他借着林父的名义,在公司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手里握着不少见不得光的操作。一旦撕破脸,父亲的公司很可能会动荡。

但她看着周明宇眼里的威胁,心里那点犹豫突然烟消云散。她想起父亲总说:“做生意可以输,但做人不能丢了良心。”她不能因为怕麻烦,就任由这个男人继续踩着她的感情、毁了父亲一辈子的心血。

“你以为我不敢吗?”林夏挺直脊背,迎上他的目光,“周明宇,从现在起,我们离婚。至于你在公司做的那些事,我会一点一点查清楚,交给我爸处理。你欠我的,欠林家的,迟早要还。”

周明宇大概没料到她会这么硬气,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离婚?林夏,你别后悔!离了我,你以为还能找到更好的?”

“有没有更好的,都比你强。”林夏转身往卧室走,“今晚你睡客房,明天我们去民政局。”

她收拾东西时,周明宇一直在门外骂骂咧咧,从指责她忘恩负义,到威胁她后果自负,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大概是意识到她这次是认真的。林夏把自己的衣服、证件塞进箱子,动作不快,却很稳。

当她拖着箱子走出卧室时,周明宇坐在沙发上抽烟,满屋子都是尼古丁的味道。他抬头看她,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夏夏,我们……再好好谈谈行不行?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林夏没理他,换鞋时,目光落在玄关柜上那张结婚照上。照片里的她笑得一脸幸福,依偎在周明宇怀里,他低头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那时的她,怎么会想到,这张照片背后,藏着这么多肮脏的算计?

她拉开门,清晨的微光涌进来,照亮了楼道里的灰尘。周明宇追出来,想拉住她的手:“夏夏!”

林夏猛地甩开,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周明宇,你记住,不是所有东西都能拿来交易的。比如真心,比如人品。”

说完,她拖着箱子走进晨光里。楼道里的声控灯因为她的脚步声亮起来,一步一步,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不会好走——要和周明宇分割财产,要帮父亲清理公司的烂摊子,要面对亲戚朋友的议论……但她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轻松,像是卸下了背负了三年的枷锁。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许曼发来的消息:“在哪呢?我刚听说周明宇把苏晴领到公司年会了,气得我肝疼!你别心软,姐们儿挺你!”

林夏看着消息,突然笑了。她回了句:“放心,我醒了。”

阳光穿过树叶落在手机屏幕上,亮得有些刺眼。她抬头望向远处的天际线,云层正在散开,露出一片干净的蓝。原来毁掉三观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被欺骗,还甘愿活在谎言里。

她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往前走。箱子滚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像是在为她的新生伴奏。这一次,她要为自己而活,活得比任何时候都更清醒、更坦荡。

林夏在许曼家借住的第一晚,就把所有与周明宇相关的东西打包进了纸箱。结婚照被她倒扣在储物间最底层,上面压着他送的那束早已干枯的白玫瑰;那枚铂金戒指被她用密封袋装着,塞进许曼家的旧首饰盒——不是舍不得扔,是要留着当呈堂证供。

“你真打算跟他死磕?”许曼一边帮她贴胶带,一边啃着苹果,“我听说周明宇他舅在法院有关系,财产分割怕是要吃亏。”

林夏正用记号笔在纸箱上写“垃圾”,笔尖戳得纸箱发皱:“他越是想藏,我越要挖。那些被他转移的钱,每一分都沾着我爸的血汗,凭什么让他揣进自己腰包?”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接起来,那边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女声:“请问是林夏姐吗?我是……苏晴。”

许曼“嚯”地站起来,抢过手机就骂:“你还有脸打电话?年纪轻轻不学好,专挑别人老公下手,要点脸吗?”

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是故意的……明宇哥说他跟你早就没感情了,他说他爱的是我……”

“他说你就信?”许曼冷笑,“他还说只对我闺蜜一个人温柔呢,结果还不是把你哄得团团转?我劝你赶紧清醒点,别到最后被卖了还帮着数钱!”

林夏把手机拿回来,对着听筒说:“苏晴,你要是还有点脑子,就想想他为什么带你见客户、为什么让你穿得比我还像周家女主人。他要的从来不是你,是能证明他‘脱离林家也能过得很好’的幌子。”

那边沉默了几秒,突然爆发出哭声:“不可能……他给我买了星星手链,说全世界只有两条……”

“另一条在我抽屉里。”林夏语气平静,“他说,留给未来的女儿。”

电话“啪”地挂了。许曼啧啧两声:“这下该傻眼了吧?小姑娘被灌了迷魂汤,还真以为自己是真爱。”

林夏没说话,打开周明宇的朋友圈——以前她总嫌他更新太少,现在才发现,他的动态全是分组可见的。给她看的是加班到深夜的办公室、陪客户喝酒的空酒杯;而那些她看不到的,是和苏晴在民宿看星星的合影、在奢侈品店拎着购物袋的自拍,配文是“遇到对的人,每天都是情人节”。

她截图,存进新建的文件夹,命名为“证据链三”。文件夹里已经有了两个子文件夹,一个存着银行流水,一个放着周明宇和合作伙伴的聊天记录——那些记录里,他称她为“林家的傻女儿”,说“只要哄住她,林老头的钱就是我的”。

这些都是陈姐偷偷发给她的。那天林夏回公司找父亲,在电梯里碰到陈姐,对方塞给她一个U盘,红着眼圈说:“林小姐,我跟着你爸三十年了,周明宇这些年做的事,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你可千万别饶了他。”

U盘里不仅有聊天记录,还有周明宇伪造报销单的凭证。林夏看着那些数字,突然想起去年她生日,周明宇送了她一块百达翡丽,说是“攒了半年工资买的”。现在才知道,那笔钱根本来自虚报的差旅费。

“真是把算计刻进骨子里了。”许曼凑过来看,气得咬牙,“你爸怎么就信了他这副斯文败类的样子?”

“因为他太会演了。”林夏关掉手机,“我爸总说他‘出身普通却肯拼’,其实那些所谓的‘拼’,不过是踩着别人往上爬的手段。”

正说着,林父的电话打了过来。林夏深吸一口气接起,那边传来父亲疲惫的声音:“夏夏,回家一趟吧。周明宇……他把公司的项目卖了。”

林夏赶到公司时,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父亲坐在主位,头发白了大半,看到她进来,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又迅速暗下去。周明宇坐在对面,西装笔挺,手里转着钢笔,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笑。

“夏夏来了正好。”周明宇开口,“我和你爸商量好了,公司那块新能源项目我转让给张总,回款用来填补之前的亏空,这事就算了了。你呢,乖乖跟我回家,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夏把U盘插进电脑,投影幕布上瞬间跳出伪造的报销单:“周明宇,你说的亏空,是你用公司账户给苏晴买跑车的三百万,还是你偷偷抵押公司房产的八百万?”

周明宇的脸瞬间僵住。林父猛地站起来,指着他的手不停发抖:“你……你竟然敢抵押厂房?那是我打拼了三十年的根基!”

“爸,您先坐下。”林夏扶住父亲,点开另一个文件,“还有这个,您看看他是怎么跟王总说的——‘等拿到林家的地,就把林老头踢出局’。”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股东们交头接耳,有人拍着桌子骂:“周明宇你个白眼狼!我们当初投钱给你,是看在林总的面子上!”

周明宇猛地站起来,推翻了椅子:“林夏!你非要把事情做这么绝?”

“绝吗?”林夏走到他面前,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安静下来,“你用我的感情换资源时,没想过会有今天?你把我爸的信任踩在脚下时,没怕过报应?”

她从包里拿出那份旧笔记本的复印件,摔在他脸上:“你写‘搞定林夏’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人,会疼,会醒?”

周明宇看着复印件上自己的字迹,突然泄了气,瘫坐在地上。林父捂着胸口咳嗽,林夏拍着他的背,轻声说:“爸,没事的,有我呢。”

那天下午,林夏陪着父亲报警,拿着证据链去经侦大队备案。周明宇被带走时,隔着警车的玻璃看她,眼神复杂。林夏没理他,转身帮父亲整理散落的文件——那些文件里,有父亲年轻时跑业务的火车票根,有公司刚成立时的营业执照,还有她小时候在办公室画的全家福。

夕阳透过百叶窗,在文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父突然说:“夏夏,是爸错了。爸总想着给你找个‘有能力’的,却忘了最该看的是人品。”

林夏摇摇头:“不怪您,是我自己傻,被他演的戏骗了。”

“不傻。”父亲握住她的手,掌心粗糙却温暖,“能醒过来,就不傻。”

接下来的日子,林夏几乎住在公司。她跟着父亲学看财务报表,跟着陈姐跑银行对账,跟着律师修改股权转让协议。以前她总觉得这些事枯燥又复杂,现在却学得格外认真——她知道,这不仅是在帮父亲收拾烂摊子,更是在为自己铺路。

苏晴来找过她一次,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女孩瘦了不少,眼窝深陷,手里攥着一张孕检单。

“我怀孕了。”苏晴声音发飘,“他让我打掉,说现在没时间管这些。”

林夏看着那张单子,沉默了很久:“你想生下来吗?”

“我不知道……”苏晴哭了,“我以为他会娶我,可他连我电话都不接了。他说我要是敢闹,就让我在这个城市待不下去。”

“他吓唬你的。”林夏递给她一张纸巾,“怀孕是你的权利,但你要想清楚,要不要让孩子生下来就面对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苏晴抬起头,眼里满是茫然:“林夏姐,你真的不恨我吗?”

“以前恨过。”林夏坦诚,“但后来想通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要是真心对我,再多人勾引也没用。”

那天晚上,苏晴给林夏发了条很长的消息,说她决定离开这座城市,去南方重新开始,孩子暂时不打算要了,“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养他呢?”

林夏回了句“照顾好自己”,就关掉了对话框。她不是圣母,做不到原谅,但也不想赶尽杀绝。苏晴只是个被野心家利用的棋子,真正该死的,是周明宇那颗被欲望蛀空的心。

离婚官司开审那天,周明宇的律师提出要分割林夏婚前财产,说“婚后共同使用过,应视为共同财产”。林夏的律师当场拿出证据——那些财产的公证文件、她父亲的转账记录,还有周明宇在笔记本里写的“林夏的钱也是林家的,迟早是我的”。

法官敲了敲法槌,让周明宇做最后陈述。他站起来,看着林夏,突然红了眼:“夏夏,我知道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把公司的股份还给你爸,我跟你回家……”

林夏笑了,是那种彻底释然的笑:“周明宇,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要的从来不是股份,不是钱。我要的是一个真心待我的人,是一段干净的感情。这些,你给不了,以前给不了,以后也给不了。”

判决书下来那天,林夏正在会议室给员工做培训。她接手了父亲公司的市场部,从最基础的客户维护做起,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却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充实。

律师把判决书递给她,说周明宇因职务侵占罪被判了五年,所有非法所得全部退还,婚内外遇的证据让他净身出户。林夏翻到最后一页,看到“准予离婚”四个字,突然想起结婚那天,牧师问她“是否愿意无论贫穷富贵都爱他”,她当时回答“我愿意”时,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原来人生最可笑的,不是遇人不淑,而是明知错了,还硬着头皮往下走。

她把判决书放进抽屉,继续对着投影仪讲解方案。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她的眼神明亮、坚定,像极了年轻时的林父。员工们认真地记着笔记,会议室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她清晰有力的声音。

许曼中午来找她,拎着一袋子奶茶:“听说了吗?周明宇在看守所里跟人打架,被关了禁闭。苏晴在深圳找了份设计工作,朋友圈发的画还挺好看。”

林夏接过奶茶,吸了一大口:“挺好的,各自安好吧。”

“那你呢?”许曼撞撞她的胳膊,“打算什么时候找个新的?我表哥不错,名校毕业,做医生的,人特靠谱。”

林夏笑了:“不急。我现在只想搞事业,恋爱什么的,随缘吧。”

她看着窗外,公司楼下的梧桐树抽出了新芽,嫩绿的叶子在风里轻轻摇晃。这三年像一场漫长的噩梦,梦醒了,虽然满目疮痍,却也透着新生的希望。

手机响了,是父亲发来的照片——他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手里捧着她上周送的向日葵,笑得像个孩子。配文是:“丫头,爸好多了,你别太累。”

林夏回了个“爱心”表情,眼眶有点热。她曾以为自己失去了一切——爱情、婚姻、信任,但现在才发现,她拥有的比想象中多:父亲的康复、朋友的支持、重新来过的勇气,还有认清真相后,依然敢爱敢恨的自己。

下午开会时,新来的实习生怯生生地问:“林经理,您相信爱情吗?”

林夏抬头,看着会议室里一张张年轻的脸,突然笑了:“相信啊。但我更相信,好的爱情,是两个独立的人并肩前行,而不是一方踩着另一方往上爬。就像两棵树,根在地下紧握,叶在云里相触,谁也不欠谁的,谁也离不开谁的阳光。”

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她的白衬衫上,镀上了一层金边。她知道,未来还有很多挑战,但她再也不会怕了。那些毁掉的三观,会在废墟上重新建起;那些破碎的信任,会在新的遇见里慢慢拼凑。

毕竟,能定义人生的,从来不是过去的狗血,而是此刻,你敢不敢笑着,走向下一段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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