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砚舟离开后的第三天,黎清尧在工作室的白板上贴了张新的日程表。左边是“旧影”系列周边的打样进度,右边是“城市记忆”联展的深化方案,中间留了块空白,她用红笔写了行小字:“等砚舟回来,一起填。”
李念来工作室看方案时,恰好瞥见那块空白,笑着打趣:“现在就开始留位置了?”
黎清尧指尖划过那行字,脸颊微热:“只是怕到时候忘了有什么事要跟他说。”
“他那边怎么样了?”李念翻开方案册,状似随意地问。
“前天发消息说,挖走的技术骨干找回来了,供应商也重新谈妥了。”黎清尧语气轻松,心里却记得他说这话时,已是凌晨两点——她能想象他在办公室连轴转的样子,却只能在消息里回一句“别熬夜,记得吃早餐”。
有些战场,旁人终究帮不上忙,只能站在后方,守好自己的阵地。
下午接到画廊电话时,黎清尧正在修改联展的模型。对方说有位收藏家想高价收藏“旧影”系列的原稿,条件是要她亲自去家里一趟,聊聊创作理念。
“对方姓林,说是迟氏集团的老相识。”画廊经理的声音在电话里有些含糊,“我查了下背景,是做建材生意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黎清尧心里掠过一丝疑虑——姓林,又是迟氏的“老相识”,难免让人想到林氏企业。但她还是应了下来:“我明天下午过去。”挂了电话,她给迟砚舟发了条消息:“明天要去见一位姓林的收藏家,谈原稿收藏的事,对方说是你家的老相识。”
等了半小时,才收到他的回复:“是林氏的旁支,之前和我父亲有过生意往来,为人还算正派。但小心些,别单独待太久,结束后给我发消息。”后面还附了个定位共享的请求。
黎清尧看着那条消息,心里像被温水浸过。他明明在忙焦头烂额的竞标,却还是把这些细节记在心上。她点了“同意”,想象着他此刻或许正对着电脑皱眉,指尖却在屏幕上认真敲下叮嘱的样子。
第二天去见林先生时,黎清尧特意让黎殊语陪她一起。对方的别墅里挂着不少画作,看得出是真的懂艺术。聊起“旧影”原稿时,林先生眼里满是欣赏:“这组画里的海棠,让我想起年轻时在老宅院子里种的那棵。”
他没提迟氏,也没说竞标,只专心聊画。临走时,他让人搬来一个木盒:“这是我收藏的几块老海棠木,纹理很好,或许能给你做模型用。”
黎清尧接过木盒,道谢时,林先生忽然说:“迟家那小子这次不容易,林氏的主力都压在文旅项目上了。但他比他父亲当年更沉得住气,应该能撑过去。”
话里带着几分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