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尧的个人画展“海棠与共生”闭幕那天,迟砚舟提前在展厅门口摆了束巨大的海棠捧花——粉白相间的花瓣层层叠叠,像把撑开的小伞。
黎殊语看着那束花,笑着打趣:“这花比清尧还高,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复合了?”
迟砚舟没否认,眼里的笑意藏不住:“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他转头看向正在和观众道别的黎清尧,她无名指上的海棠木戒指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那是他们“不分开”的证明。
黎清尧走过来时,正好听见这话,脸颊微红却没躲开他递来的花:“别闹,还有记者在呢。”
“怕什么?”迟砚舟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画筒,“我们马上要办的事,比这更该让所有人知道。”
他说的“事”,是准备求婚。不是之前那个带着戒指的单膝跪地,而是一场真正的仪式——他包下了当年他们高中常去的旧书店,要在那棵见证过他们初识的老海棠树下,给她一个正式的承诺。
筹备求婚的日子,两人像孩子似的充满期待。黎清尧亲手设计了请柬,封面上是两只交缠的海棠枝;迟砚舟则偷偷联系了所有重要的人——福利院的院长、李念、黎威、黎殊语,甚至找到了那位在国际大赛上提问的评委,邀请他远程录制祝福视频。
求婚当天,旧书店被布置成了海棠花海。老海棠树的枝干上挂着串灯,像缀满了星星。黎清尧被蒙着眼睛带进来时,指尖能摸到花瓣的柔软,鼻尖萦绕着熟悉的花香。
“可以摘下来了。”迟砚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摘下眼罩的瞬间,黎清尧愣住了——眼前的场景和她画过无数次的“理想未来”几乎重合:亲友们站在花海旁微笑,老海棠树下摆着她画的“不分开”原作,屏幕上正播放着大家的祝福视频。
迟砚舟在她面前站定,手里拿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枚新的戒指——戒圈是用他们合作设计时剩下的海棠木边角料做的,和之前那枚花苞戒指正好能拼成一朵完整的海棠。
“黎清尧,”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却异常坚定,“从高中时在这棵树下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是我要找的人。我们分开过,犹豫过,却始终没放开彼此的手——就像这海棠,扎根在同一片土壤,就永远会朝着同一个方向生长。”
他单膝跪地,举起戒指:“所以,你愿意嫁给我,让我们从‘共生’变成‘余生’吗?”
黎清尧看着他眼里的光,看着周围亲友们期待的目光,看着那棵见证了所有故事的老海棠树,眼泪掉了下来,却笑着用力点头:“我愿意。”
戒指套进手指的瞬间,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黎威红着眼眶拍了拍迟砚舟的肩膀:“以后要好好对她,不然我饶不了你。”李念则抱着黎清尧,在她耳边说:“早就知道你会幸福。”
那天的夕阳格外温柔,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两人身上,像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迟砚舟牵着黎清尧的手,在老海棠树下慢慢走着,花瓣落在他们发间、肩头,像无数细碎的祝福。
“以后我们就在院子里也种棵海棠吧。”黎清尧靠在他肩上,“等我们老了,就坐在树下看它开花,像今天这样。”
“好。”迟砚舟握紧她的手,“还要种满院子的花,养一只像你画里那样的猫,把我们的故事讲给它听。”
风吹过,老海棠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像在应和他们的约定。黎清尧知道,这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未来会有柴米油盐的琐碎,会有设计灵感枯竭的烦恼,或许还会有小小的争吵,但只要身边有他,有这满世界的海棠香,就什么都不怕。
因为他们已经懂得,最好的“不分开”,不是永远没有矛盾,而是无论遇到什么,都愿意牵紧对方的手,一起把日子过成喜欢的模样。
就像这海棠,一年又一年,在时光里开花、结果,把根扎得更深,把枝桠伸得更远,和身边的人一起,慢慢走到岁月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