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尧是被门铃吵醒的。凌晨两点，窗外的海棠花影在风里摇晃，门铃却响得执着，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她披了件外套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迟砚舟。他显然是刚从公司过来，衬衫领口微敞，眼里带着未散的疲惫，却又亮得惊人，像藏着团火。
“你怎么来了？”黎清尧侧身让他进来，鼻尖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应该是陪客户喝了点，但神志很清。
迟砚舟没说话，反手关上门，就将她抵在玄关的墙上。他的手掌烫得惊人，扣在她腰后，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呼吸交缠间，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想你了。”
昨晚在老宅的亲近，像打开了某个开关。他回公司处理完急事，满脑子都是她泛红的耳尖和含笑的眼，再也待不住，抓起车钥匙就来了。
黎清尧被他吻得有些喘，指尖抵在他胸口，却没真的推开：“迟总这是……刚忙完就有精力跑来‘作乱’？”
迟砚舟咬住她的唇瓣，又轻又重，惹得她轻颤了一下：“在你这里，永远有精力。”
他将她打横抱起时，黎清尧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颈间，能闻到雪松和海棠混合的气息——是独属于他的味道。
卧室的窗帘没拉严，月光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片浅白。迟砚舟将她放在床上，俯身时，衬衫的纽扣蹭到她的锁骨，带来一阵战栗。他的吻从眉眼落到唇角，带着隐忍了太久的渴切，又在触及她后颈时，忽然放轻了力道，像怕碰坏了珍宝。
“迟砚舟……”黎清尧的指尖插进他的发间，声音软得发颤。
他低应一声，滚烫的呼吸落在她耳边：“嗯？”
“你轻些……”
这声低语像羽毛，彻底撩动了他紧绷的弦。他按住她不安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海棠戒指，动作却没真的失控——知道她是第一次，每一步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珍重。
窗外的海棠花不知落了多少，卧室里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迟砚舟撑着手臂看着她，她的额角沁着薄汗，眼尾泛红，像被晨露打湿的海棠花瓣。他忍不住低头，在她鼻尖印下一个轻吻，带着满足的喟叹。
黎清尧缓过神来，推了推他的肩膀，声音还有些哑：“压着我了。”
迟砚舟翻身躺到旁边，却没松开手，依旧把她圈在怀里。他的心跳还很快，胸膛微微起伏，带着未散的热度。
黎清尧侧过身看他，忽然笑了。她的指尖划过他的喉结，故意放慢了语速，尾音带着点挑衅的勾：“迟总这就……累了？”
她想起他平时在公司雷厉风行的样子，想起他谈合同时寸步不让的气场，再看他此刻微喘的模样，觉得有趣又心动。
迟砚舟的眸色暗了暗，忽然翻身将她重新按回怀里。他的吻落在她耳垂上，带着点惩罚的意味，声音却软得不行：“黎清尧，别惹我。”
“我可没惹你。”她往他怀里缩了缩，指尖却故意在他腰侧挠了一下，“是迟总自己……这么虚啊。”
这话彻底点燃了余烬。迟砚舟低笑一声，咬了咬她的唇角：“那要不要试试，我到底虚不虚？”
窗外的月光被云遮住，卧室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偶尔溢出的轻语。黎清尧后来被他闹得没力气再开玩笑，只能攥着他的衬衫，在他怀里软成一汪水。
天光微亮时，迟砚舟才终于放过她。他起身去浴室拧了热毛巾，回来时动作轻柔地帮她擦手，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饿不饿？”他俯身问，指尖拂过她汗湿的额发，“我去煮点粥。”
黎清尧摇摇头，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再躺会儿。”
迟砚舟顺势躺下，将她搂进怀里。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她脸上，能看到细小的绒毛。他忽然觉得，过去三十年的奔波忙碌，仿佛都是为了此刻——怀里有温软的人，窗外有盛开的花，未来有清晰的盼头。
“以后别这么晚跑来了。”黎清尧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带着睡意，“万一被我爸知道，该说你不务正业了。”
“他只会高兴。”迟砚舟吻了吻她的发顶，“昨天我去看他，他还问我们什么时候领证。”
黎清尧的脸颊微热，没再接话，却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了些。
晨光渐亮，院子里的海棠花在露水里舒展花瓣。卧室里安静下来，只有两道平稳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像一首温柔的晨曲。
迟砚舟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忽然觉得，所谓“荤戒”，不过是没遇到那个人。遇到了，便只想把所有的克制都卸下，把所有的温柔和炙热，都给她一个人。
至于黎清尧那句“虚”——他有的是时间，慢慢证明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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