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庄园的海棠花还没到盛放期,但枝头已经缀满了饱满的花苞。黎清尧跟着婚庆团队来确认场地时,指尖拂过微凉的花瓣,眼里满是期待。
“这里的海棠花期刚好能赶上婚礼,到时候整片花海都会开起来。”迟砚舟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喜欢吗?”
“喜欢。”黎清尧转过身,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你怎么也来了?不是说下午有会吗?”
“推了。”迟砚舟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跟你确认婚礼细节,比开会重要。”
他最近推了不少不必要的应酬,一有空就陪着她看场地、挑喜糖、试礼服。连迟母都打趣他,说从没见过他对一件事这么上心,活像个盼着娶媳妇的毛头小子。
婚庆策划在一旁讲解流程,黎清尧听得认真,偶尔和迟砚舟交换个眼神。阳光透过花枝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连空气里都带着甜意。
离开庄园时,车刚开出没多远,迟砚舟的手机响了。是助理打来的,语气带着几分迟疑:“迟总,刚收到消息,黎晚惜最近和一个叫周明宇的人走得很近。”
迟砚舟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周明宇是圈内出了名的投机分子,前几年因为挪用公款被公司开除,名声一直不好。黎晚惜跟他扯上关系,显然没什么好事。
“他们见过几次?聊了什么?”迟砚舟的声音沉了沉。
“目前查到三次,都在隐蔽的咖啡馆。具体聊了什么还不清楚,但周明宇昨天去打听了云栖庄园的安保布局。”
迟砚舟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黎晚惜被赶出黎家后,他本没再关注过,毕竟一个失去依仗的人,翻不出什么大浪。但现在看来,对方显然没打算就此罢休。
“加派人手盯着他们,尤其是周明宇的动向。”迟砚舟吩咐道,“另外,婚礼的安保方案再升级,别出任何纰漏。”
挂了电话,他侧头看了看黎清尧,见她正望着窗外的海棠花出神,便暂时压下了心里的波澜,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在想什么?”
“在想婚礼那天要穿什么鞋子。”黎清尧转过头,眼里带着笑意,“殊语姐说要给我当伴娘,她还特意去学了插花,说要亲手做手捧花。”
她说得轻快,没注意到迟砚舟眼底一闪而过的担忧。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来:“不管穿什么,你都会是最好看的新娘。”
有些事,他不想让她担心。婚礼本该是满心欢喜的期待,不该被这些阴暗的算计打扰。
回到家时,黎殊语正坐在客厅里翻婚纱杂志。看到他们回来,她立刻招手:“清尧,你看这件鱼尾裙怎么样?特别显身材。”
黎清尧走过去坐下,和她一起翻着杂志。迟砚舟去厨房倒了水,听着姐妹俩叽叽喳喳讨论婚纱款式,心里的紧绷感渐渐松了些。
“对了,”黎殊语忽然想起什么,“爸说婚礼那天要请乐队,演奏你最喜欢的那首钢琴曲。”
“他还记得。”黎清尧的心里暖了暖。以前她总觉得父亲偏心,直到这阵子才慢慢明白,有些关心只是藏得深了些。
迟砚舟把水递给她们,顺势坐在黎清尧身边:“岳父大人想得真周到。”
“少贫嘴。”黎殊语瞪了他一眼,嘴角却带着笑意,“对了,晚惜那边……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她虽然也觉得黎晚惜和陈芸做得过分,但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妹妹,多少还是有些在意。
迟砚舟顿了顿,淡淡道:“听说她最近在外面找工作,应该还算安稳。”他没提周明宇的事,免得她们担心。
黎清尧的指尖轻轻动了动。其实她前几天也从朋友那里听到些消息,说黎晚惜过得不太好。她心里不是没有波澜,但想起对方之前的所作所为,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迟砚舟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握住她的手,“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
黎清尧点点头,靠在他肩上。窗外的海棠花在暮色里轻轻摇晃,客厅里的灯光暖黄,姐妹俩的笑声、书页翻动的声音,都成了安稳的注脚。
而她们不知道的是,城市的另一角,黎晚惜正和周明宇坐在昏暗的咖啡馆里。
“云栖庄园的安保确实严,但我查到他们婚礼当天会用外部花艺团队,到时候可以混进去。”周明宇推过来一张纸条,上面画着简易的路线图,“只要把这个东西洒在她的婚纱上……保证让她在所有人面前出丑。”
纸条上写着“荧光粉”三个字。在强光下会发出刺眼的亮光,沾到衣服上很难清理。
黎晚惜看着纸条,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被嫉妒压了下去。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推过去:“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剩下的钱会打到你卡上。”
周明宇掂了掂信封,满意地笑了:“放心,保证让黎清尧这辈子都忘不了这场婚礼。”
黎晚惜没说话,只是端起咖啡杯,遮住了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
夜色渐深,云栖庄园的海棠花苞在月光下安静待放。没有人知道,一场针对这场婚礼的暗谋,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而沉浸在幸福里的黎清尧,还在期待着下个月,那场属于她和迟砚舟的、海棠盛开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