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婚礼还有一周时,迟砚舟收到了助理发来的最终消息——周明宇已经通过一个相熟的花艺师,拿到了云栖庄园婚礼当天的临时出入证,并且按黎晚惜的要求,买好了那种遇强光会显色的荧光粉,就藏在他常带的工具包里。
“人已经在控制范围内了。”助理在电话里汇报道,“周明宇那边招了,说黎晚惜答应给他一笔钱,让他在婚礼当天把荧光粉洒在黎小姐的婚纱上。”
迟砚舟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指尖夹着的烟燃了半截,烟灰簌簌落下。他没打算把事情闹大,但也绝不会容忍有人想在婚礼上伤害黎清尧。
“把周明宇的供词和证据整理好,送一份到黎晚惜现在住的地方。”迟砚舟的声音很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告诉她,安分守己地待着,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否则,这些东西不仅会让她在圈子里彻底抬不起头,足够让她进去待上一阵子。”
他没打算对一个落魄的女人赶尽杀绝,但必须让她彻底断了不该有的念头。
助理应了声“好”,又补充道:“另外,花艺团队那边已经换了人,安保也加了双层,确保不会有任何闲杂人等靠近新娘休息室和仪式现场。”
“做得好。”迟砚舟掐灭了烟,“婚礼前的所有流程再过一遍,别留任何漏洞。”
挂了电话,他抬手按了按眉心。这几天为了处理这些事,他特意调整了工作时间,白天陪着黎清尧试妆、确认宾客名单,晚上才去处理这些暗流涌动的事,没让她察觉到丝毫异常。
推门回家时,黎清尧正坐在沙发上叠喜糖盒。红色的糖盒上印着小小的海棠花图案,是她亲手设计的。听到开门声,她抬头朝他笑了笑:“回来啦?快帮我看看,这个丝带系成蝴蝶结好看,还是打成十字结好看?”
迟砚舟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拿起一根丝带绕在她指尖:“蝴蝶结吧,像你笑起来的样子。”
黎清尧被他逗笑,指尖戳了戳他的脸颊:“越来越会说情话了。”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今天殊语姐说,看到晚惜在商场里发传单,好像过得不太好。”
她的语气里带着点复杂,有不解,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唏嘘。
迟砚舟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再去想那些烦心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她现在能靠自己挣钱,总比以前好。”他顿了顿,补充道,“以后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黎清尧没听懂他话里的深意,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便点了点头,把话题转回喜糖上:“那我们赶紧把这些叠完,明天要寄给外地的朋友呢。”
两人头挨着头,一起叠着喜糖盒。灯光落在他们交叠的手上,戒指偶尔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迟砚舟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心里最后一点阴霾也散了——他要确保,她的婚礼上只有阳光和笑意。
而另一边,黎晚惜收到那个信封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信封里没有钱,只有几张照片和一份打印出来的录音文字版。照片是她和周明宇在咖啡馆见面的画面,文字版里,周明宇把她怎么教唆他买荧光粉、怎么策划在婚礼上让黎清尧出丑的事,说得一清二楚。最后还附了一张纸条,是迟砚舟助理的字迹:“安分守己,否则后果自负。”
黎晚惜把信封狠狠摔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她知道,自己彻底输了。迟砚舟显然早就盯上了她,手里握着她的把柄,却没有直接把事情捅出去,这已经是留了余地——如果她再敢有任何动作,这些东西就会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瘫坐在地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曾经的骄傲和不甘,在现实的碾压下碎成了粉末。她终于明白,有些东西不是靠抢就能得到的,而她为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已经失去了所有退路。
第二天,迟砚舟的助理汇报说,黎晚惜买了离开本市的火车票,已经走了。
迟砚舟听到消息时,正在陪黎清尧试穿婚纱。云栖庄园的试衣间里,黎清尧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镜子前,裙摆上绣着细碎的海棠花纹,在阳光下像落了一层星光。
“好看吗?”她转头问他,眼里带着期待。
迟砚舟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温柔得像羽毛:“好看。我的新娘,怎么都好看。”
镜子里的两人相视而笑,眼底只有彼此。那些潜藏的暗流,那些未曾说出口的算计,都已被隔绝在这方温暖的空间之外。
窗外的海棠花已经开了零星几朵,再过几天,就会是一片盛放的花海。迟砚舟看着镜中的黎清尧,心里无比确定——这场婚礼,会像他们期待的那样,只有海棠香,只有暖阳,只有属于他们的、安稳而盛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