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米兰载誉而归后，迟砚舟直接给两人放了长假——两个月蜜月，目的地从黎清尧提过的法国，到她藏在设计手稿里的荷兰，一路向西，把她喜欢的风景都装进行程里。
法国的普罗旺斯正是薰衣草盛开的季节。紫色花海沿着山坡铺到天边，黎清尧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花田里，裙摆被风吹得扬起，像只振翅的蝴蝶。迟砚舟举着相机追着她拍，镜头里的人回头笑时，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
“别拍了，”黎清尧跑回他身边，脸颊泛红，“你看你，衬衫都被汗湿了。”
她伸手替他解开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自己先红了耳尖。迟砚舟顺势握住她的手，往花海深处走：“带你去个地方。”
他在花海尽头的小木屋里，提前备了画具。画板支在窗边，正对着一片薰衣草和远处的风车。黎清尧看着那套熟悉的画笔——是她常用的牌子，连颜料的色号都记得清清楚楚，眼眶忽然有点热。
“不是说蜜月要‘没羞没臊’吗？怎么还带画具？”她故意逗他，指尖却轻轻碰了碰画纸。
“怕我的设计师手痒。”迟砚舟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画累了，再‘没羞没臊’也不迟。”
黎清尧被他说得脸红，却真的拿起了画笔。薰衣草的紫、天空的蓝、风车的白，在她笔下渐渐成形，只是画到花海边缘时，她忽然加了几笔淡粉——是海棠花瓣的颜色，像不小心从故乡飘来的影子。
迟砚舟看着她落笔，没说话，只是悄悄拿过手机，把那抹淡粉拍了下来。
离开普罗旺斯，他们去了荷兰。阿姆斯特丹的运河边开满了郁金香，红色、黄色、白色挤在一起，像打翻了的调色盘。黎清尧沿着运河散步时，手里总拿着速写本，看到喜欢的花型就停下来画几笔。
有天傍晚，他们坐在运河边的咖啡馆里，黎清尧翻着画稿，忽然指着一页给迟砚舟看：“你看，郁金香的花茎是挺直的，海棠的枝桠是弯的，如果把这两种线条结合，做一套餐具怎么样？边缘用郁金香的弧度，把手做成海棠枝的样子，再在盘底刻上细小的花影……”
她越说越兴奋，指尖在画稿上比划着，眼里的光比桌上的烛光还亮。迟砚舟托着下巴看着她，忽然觉得，她谈论设计时的样子，比任何风景都动人。
“这个想法很好。”他伸手，替她把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等回去就做出来，我们家里用。”
“才不要，”黎清尧笑着摇头，“要先做样品，说不定能放进我的个人展里。”
她现在已经有了开个人设计展的底气，而这份底气，一半来自金奖的肯定，一半来自身边这个人的支持。
在荷兰的最后一周，他们去了乡下的花田。清晨的露水还挂在花瓣上，黎清尧蹲在花田里，看着郁金香的花苞一点点舒展，忽然转头对迟砚舟说：“我好像知道下一个系列该做什么了。”
“什么？”
“‘遇见’。”黎清尧眼里闪着光，“从海棠到薰衣草，再到郁金香，每一种花都是一段遇见——就像我遇见你，就像我们遇见这些风景。”
她想把这两个月的旅途，把那些藏在风景里的温柔，都融进设计里。
迟砚舟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伸手拂去她裙摆上的花瓣：“那我是不是该申请‘版权费’？毕竟我是你‘遇见’里最重要的部分。”
黎清尧被他逗笑，伸手推了他一把，却被他抓住手腕，轻轻拉进怀里。花田的风带着花香吹过来，把她的笑声送得很远。
两个月的蜜月，他们走了四个国家，看了七种花海。黎清尧的速写本记满了大半个本子，从建筑到花型，从日出到黄昏，最后一页画的不是风景，是迟砚舟的侧影——他站在荷兰的花田里，晨光落在他肩上，旁边写着一行小字：“最好的遇见。”
回程的飞机上，黎清尧靠在迟砚舟怀里，翻着那本画满了的速写本，忽然叹了口气：“好像还没玩够。”
“以后每年都出来。”迟砚舟吻了吻她的发顶，“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他已经在心里规划好了下一次旅行——等她的个人展结束，就带她去日本看樱花，去冰岛看极光，去所有她想去的地方。
飞机降落在熟悉的城市时，黎清尧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忽然觉得，无论看过多少风景，最安心的还是回家的路。而身边的这个人，就是她永远的归途。
“回家第一件事要做什么？”她抬头问迟砚舟。
“你说。”
“我要去后院看看那棵海棠树苗。”黎清尧笑了，“还要把‘遇见’系列的设计稿画出来。”
迟砚舟低笑一声，握紧了她的手：“好，都听你的。”
行李里装着给家人的礼物，画稿里藏着旅途的灵感，而心里装着满满的爱意。他们的蜜月结束了，但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有设计里的巧思，有旅途中的风景，有柴米油盐的安稳，更有往后余生，数不尽的温柔与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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