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月光格外温柔，透过窗帘缝隙落在床榻间，勾勒出交缠的身影。
黎清尧累得指尖发颤，推拒的力道软得像棉花，偏偏迟砚舟精力好得不像话，刚歇了没十分钟，又凑过来咬她的耳垂，声音低哑带着笑意：“还能再来一次？”
“你疯了……”她气若游丝地瞪他，脸颊泛着薄红，“昨天才……”
话没说完就被他堵住唇，辗转厮磨间，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脊背，动作放得极柔：“这次慢些，嗯？”
他像是有无限耐心，细碎的吻落在她的眉眼、鼻尖、唇角，把那些汹涌的渴望都揉进了温柔里。黎清尧渐渐没了力气反抗，只能任由他抱着，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听着他在耳边低低的呢喃。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动作，把她圈在怀里调整呼吸。黎清尧趴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这声音比任何安眠曲都管用。
“你……”她喘着气，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以前是不是偷偷练过？”不然哪来这么好的体力。
迟砚舟低笑，胸腔的震动传到她耳边：“大概是为了等你，提前攒的力气。”
他捏了捏她汗湿的后颈，拿过旁边的湿巾替她擦手：“累坏了吧？睡会儿？”
黎清尧摇摇头，反而往他怀里钻了钻：“睡不着，跟我说说高中的事吧。”
“高中？”
“嗯，”她抬头看他，眼里带着好奇，“那时候我们虽然在一个学校，却不同班，我总觉得你离得好远。”
她记得那时候的迟砚舟，是全校闻名的优等生，篮球打得好，人又长得清俊，走到哪里都有女生偷偷看。而她只是个埋首画画的普通女生，唯一的交集，大概就是在走廊里擦肩而过时，她偷偷看他的背影。
迟砚舟的动作顿了顿，指尖轻轻抚过她的发：“其实……我那时候经常看你。”
黎清尧惊讶地睁大眼睛：“真的？”
“真的，”他笑了，眼底漾着温柔的光，“你总喜欢在画室待到很晚，窗帘没拉严的时候，能看到你坐在窗边画画的样子。”
他记得她画窗外的梧桐树，画落在窗台上的麻雀，画得专注时，会下意识地咬着铅笔头。阳光落在她发梢，像镀了层金边，每次看到，他都觉得心里某个角落软得一塌糊涂。
“还有一次，”迟砚舟的声音轻了些，“你在操场边的海棠树下写生，被几个男生起哄，是你姐姐过来替你解了围。”
黎清尧想起来了，那天她画得太投入，没注意周围的动静，直到黎殊语把她护在身后，她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只是她不知道，那时候迟砚舟就站在不远处的篮球架下，手里还抓着篮球，目光却一直落在她身上。
“我那时候……”迟砚舟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总想着要不要跟你打招呼，又怕唐突了，每次都看着你走了才敢动。”
黎清尧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原来那些她以为的“单相思”，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她偷偷看他的每一眼，他其实都知道；她藏在画本里的名字，他其实也在心里默念过。
“那你为什么……”她想问为什么那时候不表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迟砚舟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那时候太年轻，怕给不了你想要的，又怕唐突了，反而连偷偷看你的机会都没了。”
他那时候家境虽好，却忙着适应父亲骤然放手的公司事务，每天累得倒头就睡，总觉得自己还不够好，不够资格站在那样干净明亮的她身边。
“不过还好，”他握紧了她的手，眼里满是庆幸，“绕了这么多年，还是抓住你了。”
黎清尧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忽然笑了，凑过去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是我抓住你才对。”
她想起自己鼓起勇气去他公司送设计稿的那天，想起他在米兰机场朝她走来的样子，原来缘分早就埋下了伏笔，只等着在合适的时机，开出最甜的花。
窗外的月光渐渐淡了，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迟砚舟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一样轻轻哼着不成调的曲子。黎清尧打了个哈欠，眼皮越来越沉，在彻底睡着前，她迷迷糊糊地想：原来暗恋这件事，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他也在对岸，偷偷看了她好多年。
而现在，他们终于站在了同一片土地上，往后的每一个日夜，都可以把那些藏在岁月里的心事，慢慢说给对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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