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窗棂，黎清尧正窝在迟砚舟怀里看设计稿，手机突然尖锐地响起，屏幕上跳动着“林屿”的名字，让她心里莫名一紧。
“喂，林屿哥？”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背景里混杂着救护车的鸣笛声，刺得人耳膜发疼：“清尧，你快来市中心医院！殊语……殊语出事了！”
“什么？”黎清尧猛地坐起身，手里的平板“啪”地掉在床单上，“我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早上去画廊路上被一辆闯红灯的电动车撞了，现在在急诊室……医生说情况不太好，我一个人有点慌……”林屿的声音发颤，显然是急坏了。
黎清尧的脑子“嗡”的一声，手脚瞬间冰凉。昨晚还和姐姐在院子里说笑，怎么突然就……她强压着喉咙口的哽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们马上到！你别慌，先听医生的！”
挂了电话，她慌乱地掀被子下床，腿还软着就往衣帽间冲，却被迟砚舟一把拉住。
“别急，我来安排。”他的声音沉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他一边快速套衣服，一边按下内线让司机备车，又拨通了相熟的医生电话，语速极快地说明情况，“……对，市中心医院急诊，我太太的姐姐，黎殊语，麻烦您帮忙多照看一下。”
挂了电话，他见黎清尧还在发抖，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别怕，有我在。我们现在就过去，不会有事的。”
黎清尧埋在他胸口，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我姐她那么好……怎么会出事……”
“不会有事的，”迟砚舟替她擦了擦眼泪，拿起她的外套往她身上套，“殊语那么坚强，肯定能挺过去。我们先去医院，嗯？”
车子在马路上疾驰，黎清尧紧握着手机，指节泛白。窗外的风景飞逝，她却什么也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黎殊语的样子——小时候替她背黑锅的样子，高中时挡在她身前的样子，昨晚笑着说“等你新家海棠开了来喝茶”的样子……
迟砚舟握住她冰凉的手，不停地给她传递力量：“林屿在那边看着，还有医生帮忙，不会有事的。你现在慌也没用，等会儿见到林屿，我们还要问清楚情况。”
到了医院急诊楼，远远就看到林屿在走廊里来回踱步，衬衫皱巴巴的，头发也乱了，看到他们立刻迎上来，眼眶通红：“清尧，砚舟……”
“我姐呢？”黎清尧抓住他的胳膊，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还在里面抢救，”林屿的声音哽咽，“医生说撞到了腿，还有点脑震荡，刚才出来说失血有点多……”
黎威也接到电话赶了过来，一看到他们就急问：“殊语怎么样了？”老人家脸色发白，手都在抖。
“爸，您别担心，还在抢救，应该没事的。”迟砚舟扶着他坐下，“我已经联系了脑科和骨科的专家，他们马上就到。”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每一秒都像在煎熬。黎清尧坐立难安，迟砚舟一直握着她的手，时不时低声安慰她几句。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说：“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了，腿部骨折需要手术，脑震荡问题不大，就是失血有点多，需要住院观察。”
所有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一半。黎清尧腿一软，差点站不住，被迟砚舟稳稳扶住。
“谢谢医生，谢谢！”林屿激动得语无伦次，跟着护士去办手续。
黎威拍了拍胸口，眼眶泛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黎清尧看着紧闭的病房门，眼泪又掉了下来。迟砚舟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你看，我说了没事的。”
“都怪我，”黎清尧哽咽着，“昨晚我还跟她聊到很晚，要是我让她早点休息……”
“跟你没关系，”迟砚舟打断她，语气肯定，“是意外，谁也不想的。现在她没事了，我们好好照顾她，让她快点好起来。”
他看黎清尧脸色苍白，知道她肯定没休息好，又担心姐姐，轻声说：“我让阿姨先过来守着，你跟爸先回去休息一下，下午再来换班？”
黎清尧摇摇头：“我不回去，我就在这儿等我姐醒。”
迟砚舟没再劝，只是握紧了她的手，陪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带着一点微弱的暖意。
黎清尧看着病房门，心里默默祈祷。她想起姐姐总说“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却在遇到林屿后，眼里重新有了光。现在，她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才能继续去赴那些和林屿约定好的、关于画展和海棠花的未来。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偶尔护士走过的脚步声。迟砚舟一直陪在她身边，无声的陪伴给了她莫大的力量。黎清尧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在她身边，就像此刻，用掌心的温度告诉她：别怕，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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