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了！
在毕业典礼上，Kessoku演奏了最后一曲，大家在快乐中各奔东西，约下如果以后有时间，一定再次回归乐队。
但谁都不知道，“以后”有多久。
六年后……
晓萌倒在床上，一旁的柜头上排着几个空酒瓶，对着她耳语着“喝我，喝我…”
“我要喝水！”她喊道。
“水来了，晓萌。”母亲把水送来。
迷迷糊糊中，不知道又过了几天几夜，依稀听见妹妹带着她的同学，路过自己房门口，悄声说“看，这就是玩乐队的下场，每天躺在床上，有时候发酒疯唱歌还会吵到我写作业。”
不是的。她想喊，喉咙却像塞了团棉花。她索性翻个身，没有听下去。
“晓萌！帮忙去开一下门。”是母亲的声音，“我现在在忙，腾不开手。”
“不是有我妹吗？”
“晓雅在学习，你去开一下吧……”
“真是…”晓萌没好气地爬下床，揉揉晕乎乎的脑袋，“我虽然烂，但还没到那种程度啊…”
开门，是王菡，身旁倚着一个琴包。
彼时她早已经准备读博，趁着暑假回来看看。
“王…菡？”抬眼一看，是自己故友，晓萌原来困倦的意识忽然清醒了过来。
“啊，晓萌，好久不见…你过得怎么样？”
“还算好…你这次来还要回去吗？”
“嗯……”
沉默。
良久，王菡先开了口，“那个，晓萌，你之前放在琴房的电吉他，海棠说现在你必须拿回去了，琴房……要拆了”
她接过琴包，拉开拉链、看着眼前粉白色的吉他，忽然想起什么。
“你也不做音乐了吧，我看你的频道好久没更新了。”王菡接着说，“自从那一次演奏后，时间就好像停了一样……”
沉默，最后晓萌点了点头，轻轻抱了抱她，就离开了。
她转身，回到屋里，只听见妹妹在向妈妈抱怨
“你们准备养我姐一辈子吗？”
“妈妈知道，雅，但你……”
“你总不能让她一直在家啃老吧！”
不是，不是的！晓萌像是被什么击中，倒了下去。
“不是的！”
她忽然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旁边是暑假来玩时借宿的表妹，呼吸正均匀。桌上放着笔记本和手机，旁边还有一本厚厚的暑假作业，上面“奥班内部资料，切勿外传”几个大字很显眼。
“梦吗？”她捏了捏自己的脸，又看到琴倚在床尾，才确信真的是梦。现在她高一，马上升高二。她忽然感觉那个梦好远，又好近。
这下还怎么睡啊。她想着，索性爬起来。
“……姐姐，你…怎么了？”妹妹睁开半只眼，迷迷糊糊地说。
“没事，有点热，姐姐去阳台吹吹风。”
“哦。”晓雅点点头，翻个身，又睡着了。
犹豫了片刻，她拿起吉他和手机，随手抓起一件T恤，就走出门去。
夏日晚上的风不算凉，但没有了白天那种燥热。晓萌靠着墙坐下，
“牧时没错，做噩梦果然不舒服。”
她抱起吉他，看着手机上自己的账号，是她放暑假后开的，平常直播直播唱歌练琴。她性格开朗，镜头感强，很快吸引了不少观众。
但随着热度上升，她反而开始焦虑——
“为什么只有我在说话？”
“为什么他们只喜欢我说话？”
“牧时上午写作业，下午打工。海棠整天都是足球和鼓。理纱还在恢复，不知道现在怎么样。王菡…还在物竞培训。”
想到王菡，她忽然有种无法形容的感觉，看着夜空，有点想哭。
她没来由地给王菡发了一句“在吗？”
已经快十二点了，她应该看不到吧。晓萌这样想着。
可是，奇怪，王菡几乎在两分钟内，回了一句“在”
晓萌愣了一下，随即回道：
“你说，乐队要是解散了，我会不会变成一个只会对麦克风说话的人？”
对方回得很快：“不会。因为你还有我们。”
“我这边……刚写完一小段曲。你要听听吗？”许久，王菡又发来一条信息。
“你现在就发给我？”
“不是发，是语音通话。你那边方便吧？”
“方便……”
晓萌犹豫了一下，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了，背景里能听见轻微的风扇声和远处蝉鸣。
“喂？”王菡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像是刚从题海里抬起头。
“嗯”晓萌靠在墙上，抱着吉他，“你写了一段曲？”
“对。”王菡顿了顿，“叫Demo 001。”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晓萌握紧了手机，“原创…曲吗”
王菡笑了笑，“这是我写的第一个完整结构的曲子。虽然只写了鼓线、贝斯线和简单的旋律。”
她轻轻哼了一句：
“La la la… G调开头，C-Am-F-G 走了一圈……然后是我加进去的 Em-C-G-D，有点忧郁的感觉。”
晓萌闭上眼，旋律在脑海中响起。
她将耳机连上手机，王菡播放了一小段试听音频。
前奏是一段干净的节奏型，贝斯线稳定推进，接着是柔和的合成器音色缓缓展开。
晓萌听着，忽然感觉喉咙有些哽住。
“这……这就是我们一直想找的那种感觉吧？”
“是啊。”王菡轻声说，“我觉得这首歌还没结束。所以我想，也许……我们可以一起把它做完。”
晓萌没有立刻回答。
风从阳台吹过，她的头发轻轻飘起。
“我现在就在外面，吉他也在身边。”
“真的？那你试试唱几句看看？”
晓萌迟疑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开视频？看看谱……”
她轻轻拨动琴弦，唱起了那段熟悉旋律：
“If I could find a way to stay,If I could chase the dreams away...”
她原本只是试探性地唱，却没想到声音竟比自己想象中稳得多。
王菡听着，忍不住笑了：
“晓萌，你的声音还在。”
晓萌也笑了，眼里有些湿润。
“我的声音当然还在。我只是……忘了它该往哪里去。”
晓萌缓缓把自己刚才做的梦说了出来，说着说着，眼决了堤。
王菡没有打断她。
听完后，她轻轻说：“那我们一起把你的声音找回来，好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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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时你不说，我也知道，晓萌姐那段噩梦，取材于孤摇同人漫画“再见孤独”吧
晓萌哎……都是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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