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微信上

微信上：

晓萌海棠，我喜欢你

海棠（秒回，平静）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晓萌不是

海棠人物事件大挑战？给列表最帅的男生表白？

晓萌不是（最帅的？？）

海棠那就是性格测试？（我这种回复是什么人格？）

晓萌不是

海棠（沉默了几秒）好的，我愿意。

晓萌下楼吧，我在你家楼下

“楼下？！”海棠脑子里“嗡”的一声，刚才那点平静瞬间碎成渣。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膝盖磕到桌角也顾不上疼，手忙脚乱地抓起外套就往身上套，拉链拉到一半卡住了，急得他低骂一声。

他冲到窗边拉开窗帘。路灯昏黄的光晕里，果然站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晓萌裹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像雪地里一颗圆滚滚的汤圆，围巾很高，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仰头望着他家的窗户。看到他探出头，她立刻踮起脚尖，用力挥了挥手，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一团小小的云。

海棠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擂得更响。他顾不上拉链了，把外套一裹，抓起手机就往外冲。

“妈！我出去一下！”他朝屋里喊了一声，声音有点发飘。

“这么晚去哪？外面下雪了！”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就楼下！额……小孩来还我足球，马上回来！”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出了门。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他急促的脚步声一层层亮起。海棠三步并作两步往下跑，脑子里乱糟糟的：她什么时候来的？等了多久？冷不冷？刚才那三个问题，她是不是在楼下，看着手机笑他？

……还有那句“好的，我愿意”……她会不会觉得太简单了？

冲到单元门口，他猛地刹住脚步，深吸一口气，才推开门。

冷风夹着细碎的雪扑面而来。晓萌就站在几步开外，路灯的光落在她仰起的脸上，睫毛上沾了点细小的雪花。

“你……你怎么来了？”海棠的声音有点干，手还紧紧攥着没拉好的外套门襟。

“怕你反悔啊。”晓萌往前蹦了一步，声音带着笑意，“微信上说愿意，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海棠脸一热：“才没有！”

“那……”晓萌歪着头，眼睛亮得惊人，“‘好的，我愿意’……是认真的？”

“废话！”海棠脱口而出，耳根烫得要命，“我海棠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

“那……”晓萌忽然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冻得发红的手背，“拉钩？”

海棠低头看着那只伸到他面前的小拇指，路灯下泛着莹白的光。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慢慢抬起自己的手，伸出小拇指，小心翼翼地勾住她的。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晓萌的声音很轻，却像带着电流，顺着勾住的指尖一路麻到海棠心里。

“谁变，谁小狗。”海棠闷声接上，手指却悄悄收紧了些。

雪开始下大了，细密的雪花在路灯的光柱里旋转飘落，落在他们的头发上、肩膀上。谁也没说话，就这么傻乎乎地站在雪地里，勾着小拇指，看着对方笑。

“你……冷不冷？”海棠终于想起问。

“你外套拉链没拉好。”晓萌答非所问，伸手去帮他整理卡住的拉链。她的指尖冰凉，蹭过他的下巴，激得他微微一颤。

“我自己来！”海棠慌忙去抓拉链，手却撞到晓萌的手。

“笨蛋。”晓萌噗嗤一笑，干脆拍开他的手，利落地帮他把拉链拉好，一直拉到下巴底下，“好了，现在像样了。”

海棠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鼻尖冻得微红，眼睛却亮得像盛满了星星。他忽然觉得，那些排练时被她气到跳脚、被她嘲笑鼓点不稳的日子，好像都变得……挺甜的。

“喂，”晓萌退后一步，双手插回羽绒服口袋，“‘好的，我愿意’后面，是不是还缺点什么？”

海棠一愣：“缺……缺什么？”

“缺这个！”晓萌忽然踮起脚尖，飞快地抱了他一下，脸颊蹭到他，像一片雪花落在皮肤上，冰凉又柔软，转瞬即逝。

“！”海棠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盖章生效！”晓萌退开两步，“我回去了！明天排练不许迟到！”说完，她转身就跑进了飘飞的雪幕里，白色的身影很快融进夜色。

海棠还僵在原地，仿佛还体味着那一点冰凉的触感和……滚烫的悸动。他看着晓萌消失的方向，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越咧越大，最后无声地笑了起来，像个终于赢了一局的大傻子。

“就这？！”牧时听完海棠复述的微信对话和“楼下事件”，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她直接到你家楼下？然后你……‘好的，我愿意’？然后她就……就这？！”

“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海棠恨不得把脸埋进面前的麻酱里，声音闷闷的，耳根红得发亮。

他拿起筷子，无意识地戳着碗里已经煮老的肥牛卷，仿佛那是牧时那张震惊过度的脸。

其时，他们两个趁着不下雪的时候聚在一起，随便吃一顿。面对热气腾腾的菌汤锅底，海棠看到牧时眼镜片上的白雾，以及后面那一双写满了“你在逗我？”“太玄幻了！”的眼神。

“不是……哥们，”牧时一把摘下眼镜，用衣角胡乱擦了擦雾气，试图看清海棠的表情，“你俩……什么时候？你这反应也太……太淡定了吧？她差点亲你了啊！”

“我……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海棠抬起头，“她突然就发消息，突然就在楼下，突然就……就那样了！怎么，难道我要说‘不行，你得先写个三千字情书给我’？”

牧时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复杂得像在解一道超纲的物理题：“那你那三个问题……‘真心话大冒险’、‘人物事件’、‘性格测试’……你真就这么问的？”

“不然呢？”海棠梗着脖子，“那货平时就爱搞这些，谁知道她是不是又在整我！”

“结果人家是认真的……”牧时扶额，语气带着点无力感，“然后你就……‘好的，我愿意’？”

“那……那不然呢？”海棠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自己也说不清的别扭，“她都说了不是开玩笑……而且……而且都到楼下了……”他想起路灯下晓萌亮晶晶的眼睛和冰凉的手指，还有那个转瞬即逝的拥抱，心跳又有点失控。

牧时盯着他看了几秒，看着海棠从耳根红到脖子，看着他那副强装镇定实则手足无措的样子，忽然笑了出来，越笑越大声，最后趴在桌子上，肩膀一耸一耸。

“你笑什么！”海棠更窘了。

“我笑你……”牧时抬起头，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平时鼓点打得山响，怼人又利索，结果遇到这事，脑子就剩‘排查法’和‘好的，我愿意’了？这反差也太大了点吧？”

“闭嘴，吃你的吧！”海棠恼羞成怒，夹起一大块鱼豆腐塞进牧时碗里。

牧时笑着夹起，放进嘴里嚼着，“不过……‘好的，我愿意’也挺好。简单直接。”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就是下次，能不能提前给透个风？我经不起你这么吓。”

海棠想了一会儿，夹起一筷子毛肚在翻滚的红汤里七上八下，嘴角咧开，故意拖长了调子，“我哪跟你一样，说个喜欢还拐弯抹角~”

牧时正低头吹着碗里漂浮的香葱，闻言动作一顿，抬起头，“什么叫‘拐弯抹角’？” 他试图辩解，声音却没什么底气。

海棠把烫好的毛肚一蘸，塞进嘴里嚼得嘎吱响，含糊不清地说：“不是我说，你跟理纱……不比我们早？到现在，连句‘喜欢’都得藏在音乐里，生怕人听见似的。”他咽下毛肚，用筷子点了点牧时。

牧时：“……”

他沉默了。锅里的红汤咕嘟咕嘟冒着泡，热气蒸腾，模糊了他镜片后的眼神。他低头，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仿佛那里有根无形的贝斯弦。

“吃你的吧……”牧时最终只吐出这么一句，声音低得像贝斯最低沉的根音，带着点被戳中心事的闷。

“噗嗤——” 这次轮到海棠笑了出来，声音响亮，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得意。他看着牧时微红的耳尖和明显回避的姿态，觉得扳回一城的感觉简直比进了球还爽。

窗外，雪终于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覆盖了城市的喧嚣。火锅店里热气腾腾，两个少年隔着雾气，一个还在消化着兄弟突如其来的“脱单”，一个则回味着那个雪夜和勾住的小拇指。这个冬天，好像真的不太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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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萌老登……

作者（卑微）何事？

晓萌你……算了，跟这货在一起也挺好

海棠啥意思？

晓萌我说，跟你在一起，有种让人安心的感觉，听到了吧？

海棠（低头，脸红，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