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六章 初探虚实

在贫民窟的日子过得飞快。

鬼婆的教学没有章法，却异常实用。她不教我繁复的蛊术理论，只扔给我一堆陶罐，让我每天对着毒虫练习“心意相通”——用凤脉的气息安抚躁动的毒蜈蚣，用指尖的温度指引银线蛇钻进狭窄的缝隙，甚至要在黑夜里仅凭虫鸣判断方向。

“控蛊不是驭使，是共生。”鬼婆总说这句话，枯瘦的手指敲着最大的那个陶罐，里面的噬心蛊母虫偶尔会发出细微的振翅声，“你敬它一分，它便忠你一分；你若想强压，只会被反噬。”

我渐渐摸到了门道。手腕上的凤凰印记成了最好的媒介，只要集中意念，就能感受到百米内所有被我认主的蛊虫动向。有时深夜里，甚至能“听”到北朔皇宫方向传来的微弱呼应——那是太子心口的噬心蛊子虫在躁动。

这日清晨，鬼婆递给我一个巴掌大的竹筒：“里面是‘传讯蚁’，能循着气息找到指定的人。你去趟安国公府外围，看看李管家的动向。”

“去安国公府？”我挑眉。那里现在怕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我自投罗网。

“放心，老婆子自有安排。”鬼婆从怀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符纸，上面画着诡异的符文，“这是‘敛息符’，能暂时遮住你身上的凤脉气息，寻常护卫查不出来。但记住，别靠近正院，那里有专门克制蛊虫的艾草，传讯蚁进不去。”

我接过竹筒和符纸，符纸触到皮肤时有些冰凉，上面的符文似乎闪了一下。将符纸贴身藏好，又把传讯蚁的竹筒别在腰间，换上一身更破旧的衣服，混在出城采买的贫民窟人群里，朝着安国公府的方向走去。

北朔的都城比我想象的繁华，青石板路干干净净，两旁的店铺挂着鲜艳的幌子，街上行人穿着体面，与贫民窟的破败简直是两个世界。只是擦肩而过时，他们看我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我面无表情地走着，将这些目光一一记下。总有一天，我会让这些人明白，谁才是真正该被鄙夷的存在。

安国公府在城东，朱漆大门，铜环兽首，门前立着两尊石狮子，气派非凡。只是此刻，门口的护卫比平时多了一倍，个个眼神警惕，腰间的长刀闪着寒光。

看来李管家确实在严查我的下落。

我没靠近大门，绕到府第后侧的小巷里。这里是下人进出的角门，守卫相对松懈。我躲在一棵老槐树后，从竹筒里倒出几只黑色的蚂蚁——它们比寻常蚂蚁大些，头上有根细小的红须，正是传讯蚁。

“找李管家。”我对着蚂蚁低声说，同时放出一丝凤脉气息。

传讯蚁立刻动了，排成一列，顺着墙根爬向角门，很快就消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