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长老拂袖而去的背影，又瞥了一眼手中沉甸甸的、写满了“妖兽扰民，速清”字样的卷轴，江若挽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叙棠！叙棠！在不在？救命啊！”他在心里疯狂呼叫。
【在。】字迹一如既往地平静浮现。
“这下怎么办？真要去打妖怪？我连灵气都感觉不到，去了不是给妖兽加餐吗？那个柳若寒一看就不会管我死活！”江若挽欲哭无泪。
【历练并非单指武力清除。探查、谋划、协作，皆为历练。柳若寒实力远超同侪，生存几率大增。建议：紧跟柳若寒，发挥…你的特长。】
“我的特长？我有什么特长？吃饭睡觉抄门规？”江若挽更绝望了。
【……或许，是另辟蹊径。】叙棠的字迹似乎也带上了一丝不确定。
次日清晨，山门处。
大长老仔细叮嘱着：“十一郎，十三郎，此次下山，一切小心。清河镇不大，镇长是个老实人，已备好住处。妖兽多是些低阶的影爪猴和腐土獾，扰民为主，伤人不多，但切记不可大意。”他说着，尤其多看了江若挽两眼，“十一郎，遇事多动脑子，别莽撞，也多听听你十三师弟的意见。”
柳若寒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背上那柄比他矮不了多少的黑色长刀，率先踏上下山的石阶，步伐稳健，没有丝毫犹豫。
江若挽哭丧着脸，磨磨蹭蹭地跟上，腰间那柄“千机剑”随着他的动作晃荡，像个可笑的装饰品。
到了镇口，与忧心忡忡的镇长简单交接后，方若鸿便御剑离去，留下两人站在这个略显破败的小镇入口。
清河镇依山傍水，本该是个宁静祥和的地方，此刻却笼罩在一片压抑之中。天色尚早，街上行人寥寥，且行色匆匆，面带忧惧。不少房屋的门窗上有清晰的爪痕，甚至有些地方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和散落的动物毛发。
柳若寒目光冷冽地扫过那些痕迹，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影爪猴，喜夜间活动，畏火。腐土獾，掘地而行，嗅觉灵敏，贪食。”他像是在背诵教科书，说完便抬脚向镇子深处走去，“先去伤亡最重的地方。”
江若挽赶紧小跑着跟上，只觉得这位十三师弟周身的气压比镇上的氛围还让人窒息。
调查过程枯燥而压抑。听着失去亲人的镇民哭诉，看着被破坏的家园，江若挽那点插科打诨的心思也淡了不少。柳若寒则始终冷静，询问关键信息，检查痕迹，判断妖兽的数量、习性、常出没的区域和时间，思路清晰得不像个十四岁的少年。
然而，到了制定行动计划时，两人的分歧出现了。
“今夜子时，于镇东树林埋伏。我主攻，你……”柳若寒看了一眼江若挽，顿了一下，似乎在想能给他安排什么任务，“……在一旁点燃火把，驱散猴群，若见落单腐土獾，可尝试攻击其鼻尖。”这安排已经充分考虑了江若挽的战五渣实力。
但江若挽一听就炸毛了：“喂喂喂！子时？熬夜对皮肤不好啊师弟！而且黑灯瞎火的，我举火把？那不是活靶子吗？不行不行！”
柳若寒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显然没处理过这种抗议：“那待如何？”
江若挽眼珠一转，现代人的思维开始活络起来：“你看啊，它们不是怕火吗？我们能不能做个陷阱？比如挖个坑，里面点上火？或者弄点它们讨厌的气味把它们熏走？硬刚多危险啊！”
“低阶妖兽，智力低下，陷阱效用有限，且费时费力。直接清除，效率最高。”柳若寒驳回，语气不容置疑。
“可是……”
“没有可是。若惧，可留于屋内。”柳若寒说完，不再看他，自顾自开始擦拭他的黑刀。
江若挽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动。
———— 是夜，子时。
镇东树林阴风阵阵，树影婆娑如同鬼魅。
江若挽哆哆嗦嗦地举着一根临时找来的、浸了松油的火把，火焰跳跃着，映照着他发白的脸和旁边柳若寒冷硬的侧脸。林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和几声尖锐的猴叫，让人头皮发麻。
突然，几道黑影如同闪电般从树冠扑下，直袭两人！正是影爪猴，它们眼睛泛着绿光，爪牙锋利！
柳若寒反应快得惊人，黑刀出鞘，带起一片冰冷的刀光，只听几声凄厉惨叫，最先扑来的两只影爪猴已被斩落在地。他身影如鬼魅般在猴群中穿梭，刀法狠辣精准，每一刀都直奔要害。
江若挽吓得哇哇大叫，胡乱挥舞着火把，倒是真有几只猴子畏缩了一下。但猴群数量不少，很快就有猴子绕过柳若寒，朝他抓来！
“啊啊啊！别过来！”江若挽闭着眼把火把往前一捅，感觉戳到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伴随着一股焦糊味和一声痛叫。
他还没来得及庆幸，脚下土地突然一松！一只体型肥硕、浑身沾满黏糊糊泥浆的腐土獾破土而出，张开恶臭的嘴就咬向他的小腿！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