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他才松开手，将她的脚轻轻放回鞋子里，站起身，神情自若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仿佛刚才只是顺手帮她挪了一下椅子。

丁程鑫“这家的清炖狮子头很入味，汤底是金华火腿吊的，尝尝？”

他拿起菜单，语气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只是耳根处似乎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微红。

沈娇看着脚后跟上那块妥帖的创可贴，疼痛感似乎真的被那微凉的胶布驱散了不少。

她心里涌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低下头，掩饰性地喝了口水，水温正好。

那顿饭吃得确实很愉快。

他们聊刚刚拍完的戏，聊沈娇对角色新的理解，聊丁程鑫在国外电影节看到的趣闻，甚至聊起了那道狮子头为什么能炖得那么酥烂入味。

丁程鑫的话比在片场时多了不少，偶尔还会冒出几句精准又幽默的点评，逗得沈娇忍不住笑。

隔着餐桌温暖的灯光，他身上那种令人窒息的完美感淡去了，露出了有品位且体贴的成熟男人的底色。

沈娇放松地享受着美食和对话，偶尔抬眼看向对面那个给她贴创可贴的男人，觉得这位似乎也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而丁程鑫看着她松弛的笑脸，觉得今晚所有的镜头，都比不上此刻她眼底真实的笑意来得动人

吃得差不多了，桌上的菜也凉了。

丁程鑫放下筷子，很自然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然后抬眼看向沈娇。

餐厅里柔和的背景音仿佛都低了下去。

丁程鑫“差不多了？”

他问，声音比平时工作时软和不少，没那么字正腔圆，带了点饭后慵懒的沙哑。

沈娇也放下汤匙，点了点头，脸上是吃饱后的满足和一点点倦意。

沈娇“嗯，吃好了，味道不错。”

丁程鑫“那…”

丁程鑫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点了一下，像是斟酌了一下用词。

丁程鑫“我送你回去？这个点，这边不太好叫车。”

他说的很实在，没加什么花哨的修饰，听起来就是个很实际的提议。

沈娇也没扭捏，笑了笑。

沈娇“好啊，那就又麻烦丁导了。”

丁程鑫“不麻烦，顺路。”

丁程鑫说着就起身去拿外套和账单调，动作利落，没给她任何客套或者反悔的空间。

去停车场的路上，两人并排走着，隔着一小段礼貌的距离。

夜风比来时更凉快了些，吹在人脸上很舒服，把刚才在餐厅里沾染的一点食物气味都吹散了。

车子启动，平稳地汇入夜晚的车流。

不像来时还有点工作后的紧绷，这会儿车里的气氛更松弛了。

丁程鑫没再开爵士乐，就那么安静地开着。

车窗开了大半，风呼呼地灌进来，有点吵，但也显得格外真实自在，不用非得找话聊。

沈娇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闪过的霓虹，偶尔因为红灯停下，会指着外面某个有趣的招牌或者夜跑的人随口说一句，丁程鑫就顺着她目光瞥一眼，从喉咙里发出一个低低的“嗯”声表示看到了。

有时候遇到特别长的红灯，两人就那么安静地呆着，谁也不觉得尴尬。

沈娇甚至有点昏昏欲睡，脑袋靠着窗框，眼皮慢慢沉下来。

丁程鑫看到她这样，不动声色地把车速放得更平稳了些。

路程好像变短了，没多久就到了沈娇住的小区门口。

丁程鑫“到了。”

丁程鑫轻声说，怕吵醒她似的。

沈娇其实没睡着，就是眯了一会儿，闻声立刻坐直了。

沈娇“好，谢谢丁导，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她一边说一边去解安全带，卡扣发出清脆的声响。

丁程鑫“没事。”

丁程鑫看着她，路灯的光透过车窗，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让她看起来比平时在片场柔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