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里的空气像被冻住了。
主持人拿着话筒的手微微发颤，眼神在沈砚他们和提词器之间来回打转，显然没料到直播会突发这种状况。导播在耳麦里急促地说着什么，红色的“直播中”信号灯刺眼地亮着，将每个人脸上的紧张都照得一清二楚。
“我们……”沈砚刚想开口，手腕却被陆星辞轻轻按住。
陆星辞对着主持人微微颔首，声音平静得不像身处风暴中心：“可以给我们五分钟时间吗？需要和团队确认些细节。”
主持人如蒙大赦，立刻笑着打圆场：“正好我们插段广告，稍等片刻，精彩马上回来！”
镜头切换到广告画面的瞬间，温软猛地攥住了沈砚的胳膊，指节泛白：“怎么办啊苏砚哥？他们怎么能这么污蔑人！”
周禾的眼圈红得像兔子，嘴唇哆嗦着：“我们的创作记录……还存在云端吗？不会被黑客删掉吧？”
江澈推了推眼镜，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别慌，我刚联系了公司技术部，所有创作文件都有三重备份，时间戳精确到秒，林野团队的所谓‘证据音频’发布时间是昨天，我们的初稿早在两个月前就存了档。”
沈砚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的窒息感渐渐退去。他看向陆星辞，对方正低头对着手机说话，侧脸的线条冷硬，语气却异常清晰：“把备份文件发给公关团队，重点标出发送时间……对，包括我们在录音棚的监控录像，要能看清屏幕上的修改记录……让法务部准备律师函，不是警告，是直接起诉。”
挂了电话，陆星辞抬眼看向众人，眼神里的坚定像定海神针：“我们没做错事，不用怕。”
沈砚的指尖微微发烫。刚才那一瞬间，他确实慌了——被诬陷的愤怒，对团队声誉的担忧，甚至闪过一丝“要不退让一步”的懦弱。但看着陆星辞笃定的眼神，听着队友们虽然慌乱却依旧站在他身边的声音，那些负面情绪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还有件事。”江澈突然开口，把手机屏幕转向他们，“我刚才在走廊录下了林野经纪人的通话，他提到‘只要沈砚慌了阵脚’，明显是故意针对。”
录音里的声音嚣张又得意，每一个字都像在打林野团队的脸。温软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太过分了！这是赤裸裸的陷害！”
“这倒是省了我们找证据的功夫。”陆星辞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广告快结束了，我们得商量下怎么回应。”
沈砚看着台本上“坦诚”两个字的标注，突然有了主意：“与其急着辩解，不如……把创作过程摊开给大家看。”
五分钟后，直播重新开始。
当主持人再次抛出“抄袭”质疑时，陆星辞没有直接否认，反而笑了笑：“其实《破晓》的创作过程很曲折，我们有段录音想分享给大家，是两个月前在练习室改旋律的片段。”
他拿出手机，连接上直播间的音响。下一秒，练习室里嘈杂的声音传了出来——有温软跑调的哼唱，有周禾打翻水杯的惊呼，有江澈调试吉他的拨弦声，还有沈砚和陆星辞争论的声音。
“这里的转音太硬了，像被卡住的齿轮。”是沈砚的声音，带着点疲惫，却很认真。
“那换成滑音试试？”陆星辞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就像你上次唱《无岸》时那样，带着点颤音的温柔。”
“滚蛋，我那是破音……”
直播间里的观众都笑了，弹幕瞬间刷满了“好真实”“这才是创作的样子吧”。
沈砚看着屏幕上滚动的评论，继续说道：“其实写这首歌的时候，我们总在吵架。周禾想加段唢呐，说‘这样才有气势’；温软非要加段rap，结果把自己绕晕了；江澈偷偷改了和弦，被我们发现时脸红得像番茄……”
他一边说，一边点开手机里的相册，把一张张创作手稿的照片投到屏幕上——有被涂改得看不清的歌词，有画着搞笑简笔画的乐谱，甚至还有温软在角落画的五人Q版头像。
“这些都是证据，证明《破晓》是我们五个人一点点磨出来的孩子。”沈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打动人心的力量，“我们尊重每一个认真创作的人，但也绝不允许任何人用‘抄袭’两个字，玷污我们的心血。”
陆星辞接着补充：“公司法务部已经准备好律师函，针对林野团队的诽谤行为提起诉讼。我们相信法律会给出公正的判决，也请大家相信，‘燎原’组合永远不会用投机取巧的方式对待音乐。”
话音落下的瞬间，直播间的弹幕炸了——
“路转粉了！这才是坦荡的样子！”
“对比林野团队的急吼吼，‘燎原’太稳了吧！”
“支持维权！把那些造谣的脸打烂！”
主持人看着后台飙升的在线人数，笑得合不拢嘴：“感谢‘燎原’组合的坦诚分享，其实我从海选就关注你们了，知道你们有多努力……”
直播结束走出电台大楼时，外面围满了记者。闪光灯像骤雨般砸过来，无数话筒递到他们面前。
“沈砚请问你们真的有把握胜诉吗？”
“陆星辞是不是早就知道林野会造谣？”
“团队内部有没有人怀疑过沈砚？”
陆星辞下意识地将沈砚护在身后，温软和周禾一左一右挡着记者，江澈冷静地对着镜头说：“所有证据会由公司统一发布，相信我们的人自然会信，不相信的人，我们也没必要解释。”
坐上保姆车的那一刻，沈砚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他瘫在后座，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突然觉得很累，却又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刚才表现不错。”陆星辞递过来一瓶水，眼底带着笑意，“比在训练营时勇敢多了。”
沈砚接过水，指尖碰到他的手，突然想起在酒店门口的那个夜晚，陆星辞说“一起面对”时的眼神。他抬起头，认真地问：“你爸那边……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更反对我们？”
陆星辞沉默了片刻，发动车子：“他反对的从来不是你，是我‘不务正业’。但今天的直播数据他肯定能看到——我们的粉丝活跃度比林野团队高37%，《破晓》的预售量已经破了纪录，这些数字会让他明白，我选择的路，不是胡闹。”
沈砚看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突然觉得陆星辞比他想象中更成熟。那个在训练营里会因为被说“抱大腿”而生气的少年，已经学会了用实力说话，用结果回应质疑。
回到宿舍时，苏家四姐妹的消息已经刷爆了微信群。
大姐苏临：“法务部的人已经联系林野公司了，等着收律师函吧。”
二姐苏珩：“刚给你转了笔钱，买热搜！#燎原创作全过程#必须上第一！”
三姐苏砚秋：“歌词还能再改改，副歌的押韵有点硬……”
四姐苏绾：“啊啊啊刚才直播我录屏了！星砚对视那一秒我反复看了十遍！太甜了！”
沈砚笑着回复了句“谢谢姐姐们”，抬头却看见陆星辞正盯着他的手机屏幕，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那个……”陆星辞挠了挠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早上粉丝给你的信，忘了给你了。”
还是那个粉色的信封，被他攥得有点皱。沈砚接过来，指尖触到信封里硬硬的东西，好奇地拆开——里面是枚小小的徽章，上面刻着五颗连在一起的星星，背面刻着一行字：“我们永远是彼此的星光。”
“这是……”沈砚愣住了。
“是粉丝自己做的，”陆星辞的声音有点不自然，“她说看我们总被黑，想做点什么保护我们，就熬夜做了一百枚徽章，今天在电台门口发了一整天。”
沈砚捏着那枚徽章，冰凉的金属触感里仿佛带着粉丝的温度。他突然想起刚穿越时，那个在出租屋里觉得“全世界都抛弃我”的自己；想起第一次站在舞台上，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时的窒息感；想起收到第一封粉丝信时，那些“你不是孤单一人”的字迹……
原来真的有人，会因为你的努力而感动，会因为你的坚持而勇敢，会用笨拙的方式，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你。
“叮——检测到宿主情感共鸣加深，抑郁指数下降至72%。触发支线任务：为粉丝创作一首感谢曲，主题《星光不负》。任务奖励：‘共情创作’技能，解锁粉丝专属福利——线上演唱会门票优先购。”
系统的提示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和，沈砚却没怎么在意。他把徽章别在胸前，对着陆星辞笑了笑：“我们来写首歌吧，给所有相信我们的人。”
陆星辞的眼睛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星火：“好。”
深夜的练习室里，五人围坐在钢琴旁。
沈砚负责写词，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一行行温暖的字迹：“你举着微光，站在人群中央，把我的慌张，轻轻捧在手上……”
陆星辞坐在钢琴前，指尖落下，温柔的旋律流淌出来，像月光漫过湖面。
温软靠在沙发上，哼着和声，声音里带着笑意；周禾拿着手机录音，时不时被歌词逗笑；江澈抱着吉他，轻轻拨弦，为旋律增添了几分温柔。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他们身上，像一层薄薄的银纱。沈砚看着身边认真创作的队友，听着键盘上跳跃的音符，突然觉得那些流言蜚语都变成了过眼云烟。
原来信任真的能变成铠甲，让你在面对刀光剑影时，依旧能挺直腰杆；原来被人坚定选择的感觉，能让你在无数个想要放弃的瞬间，重新握住前行的勇气。
“副歌这里，”沈砚指着歌词，“我们加段合唱吧，要那种……所有人都能一起唱的调子。”
陆星辞的指尖在琴键上跳跃着，试了几个和弦，抬头看向他，眼里的笑意像融化的蜜糖：“就像这样？”
温柔的旋律里，突然加入了明快的节奏，像星光突然洒满夜空。
沈砚看着他，突然想起在训练营的那个夜晚，陆星辞说“我们是队友”时的眼神。原来从那么早开始，命运的线就已经把他们缠在了一起，织成了一张名为“信任”的网，无论风雨多大，都能稳稳地托住彼此。
“对，”沈砚的嘴角弯起，“就像这样。”
夜色渐深，练习室里的歌声却越来越亮，像一束束微光，穿透黑暗，照亮了前路。而那些藏在歌声里的信任与勇气，会像种子一样，在每个听过这首歌的人心里，悄悄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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