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若水
边若水“老毛病了,没事。”
她拍拍我的手,把舆图折起来,
边若水“你快睡吧,明天还要早朝。”
她起身要走,我却拉住了她的衣角。
边伯贤“姐姐,”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边伯贤“他们都说……都说朝政是你在管。”
她的动作顿了顿,转过身时,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眼神里带着我看不懂的东西。
边若水“怎么突然问这个?”
边伯贤“今天下朝的时候,我听见两个小官在议论,说……说我是个傀儡。”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攥着她衣角的手也紧了紧。
空气安静了片刻,只有烛火偶尔噼啪响一声。
然后,她蹲下身,平视着我,伸手把我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
她的指尖带着药味,混着淡淡的墨香,是我从小闻到大的味道。
边若水“伯贤,”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边若水“你是大靖的皇帝,这是天定的,谁也改不了。”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脸上,认真得很,
边若水“姐姐帮你,不是要抢你的权,是怕你年纪小,被那些老狐狸骗了。等你再长大些,能独当一面了,姐姐就把所有事都交给你,好不好?”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冷静和威严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温柔。
我用力点头,
边伯贤“好。”
边若水“那快睡吧。”
她笑了,替我掖好被角,
边若水“明天醒了,莲子羹就该好了。”
她走后,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殿外的风卷着落叶,打在窗棂上,发出沙沙的响。
我想起刚才她身上的药味,忽然想起下午在御花园看到的情景——她的侍女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渣从偏殿出来,倒掉的时候,我瞥见里面有不少当归和黄芪。
姐姐身体不好,我是知道的。
小时候她替我挡过刺客的刀,伤了肺腑,每逢阴雨天就会咳嗽。
可她总说没事,还总笑着说自己比牛还壮实。
我悄悄爬起来,赤着脚走到窗边。
偏殿的灯还亮着,昏黄的光透过窗纸映出来,像一颗温暖的星子。
我知道,她又在那里批阅奏折了。
第二天早朝,果然如姐姐所说,镇西将军的调兵折子递了上来。
我按照她教的,先问了几个关于玉门关防务的问题,见将军答得滴水不漏,便朗声道,
边伯贤“准奏。着镇西将军三日内领兵出发,所需粮草军械,着兵部、户部即刻筹备,不得有误。”
将军叩首领旨时,我看到他抬头看了珠帘一眼,眼神里带着敬佩。
散朝后,姐姐夸我,
边若水“今天比昨天更像个皇帝了。”
我心里甜滋滋的,拉着她的手往回走。
路过御花园时,看到那盆枯死的墨兰已经被搬走了,原地换上了一盆开得正艳的月季。
边伯贤“这花俗气得很。”
我皱眉道。

姐姐却笑了,
边若水“俗点好,好养活。”
她忽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假山,
边若水“你看,那是不是昨天浇死花的小太监?”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那小太监正蹲在假山后,手里拿着个小铲子,小心翼翼地埋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