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什么办法?”
我抽噎着问。
边若水“暂时不能说。”
她笑了笑,用指腹蹭掉我下巴上的墨点,
边若水“但你要相信姐姐,好不好?”
我看着她眼里的笃定,点了点头。
从小到大,无论我闯了多大的祸,她总能想出办法解决。这次,应该也一样。
那天下午,姐姐去了兵部,直到深夜才回来。
她回来时,朝服上沾了不少灰尘,靴底还带着泥,显然是去了军营。
边伯贤“怎么样了?”
我披着外衣在偏殿等她,桌上的莲子羹热了三次,已经快成浆糊了。
边若水“都安排好了。”
她脱下朝服,接过我递来的热茶,一口气喝了大半,
边若水“我让镇北将军带一支精锐,伪装成商旅,潜入回纥的粮草重镇。只要他们敢逼婚,就一把火烧了他们的粮仓。”
边伯贤“那使者怎么办?”
边若水“我让人查了,他是回纥可汗的儿子,贪财好色。”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边若水“晚上会有人‘送’些宝贝到他驿馆,再‘不小心’让他染上些风流债。三日内,他自会求着离开。”
我听得目瞪口呆,原来她在殿上时,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边伯贤“姐姐,你好厉害。”
我由衷地说。
她却揉了揉我的头发,眼神有些复杂,
边若水“这些阴私手段,本不该让你知道。可伯贤,这就是朝堂,是江山。”
她拿起案头被墨渍弄脏的奏章,轻轻抚平,
边若水“你以后总要自己面对这些,所以现在,得学着看。”
我看着那团乌黑的墨渍,忽然明白,姐姐教我的,从来不止是如何答话,如何摆架子。
她是想让我看清,这龙椅之下,藏着多少刀光剑影。
第二日,驿馆果然传来消息——回纥使者昨夜宿在青楼,与户部侍郎的侄子争风吃醋,打坏了人家的姑娘,被巡城的金吾卫抓了现行。
那使者被押到殿前时,头发散乱,脸上还有几道抓痕,哪还有昨日的嚣张。
姐姐隔着珠帘,慢悠悠地说,
边若水“使者远道而来,怕是水土不服,伤了神智。不如先送回驿馆‘静养’,等病好了,再议和亲之事?”
使者哪里还敢提和亲,连连磕头求饶,只求赶紧离开京城。
三日后,回纥使团灰溜溜地走了。临走时,连带来的贡品都忘了带走一半。
朝臣们都说陛下圣明,不动一兵一卒便化解了危机。
只有我知道,那几日夜里,姐姐房里的灯亮到了几时,她案头的墨迹,又染黑了多少张宣纸。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长大了,穿着铠甲,站在城楼上。姐姐站在我身边,笑着说,
边若水“伯贤,你看,这江山,咱们一起守。”
醒来时,枕巾湿了一片。窗外的天刚蒙蒙亮,偏殿的灯已经亮了。
我披衣下床,走到窗边。
看到姐姐正坐在案前,手里拿着笔,在奏章上写着什么。
晨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身上,像披了一层金色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