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若水“嗯。”
她擦去我嘴角的糖渣，
边若水“跟他父亲一个性子，张扬得很。”
马车最终停在城郊的一座宅院前，门楣上挂着“忠勇侯府”的匾额，却透着几分破败。
边伯贤“这是……”
边若水“周显的家。”
姐姐推开斑驳的木门，院子里积着雪，只有一间屋子亮着灯。
我们刚走到窗下，就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
一个老妇人哽咽道：“显儿虽说保住了命，可流放三千里，这一路……”
“娘，您别担心，我托人打听了，陛下圣明，已经让人关照显儿了。”
说话的是个中年妇人，声音里带着感激，“听说陛下还驳回了刑部的原判，这都是陛下的恩典啊。”
姐姐站在雪地里，听了很久，才转身往外走。
我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明白她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她是想让我知道，我的一句话，能决定别人的生死，也能给人活下去的希望。
回去的路上，我手里的糖画化了一半，黏糊糊地沾在指尖。
边伯贤“姐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我小声问，
边伯贤“连个糖画都抢不过别人。”
她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边若水“不是没用，是你还没学会怎么‘抢’。以后姐姐教你，什么时候该让，什么时候该争，什么时候该拿出皇帝的威严。”
回到宫里时，已是深夜。
雪又下了起来，落在琉璃瓦上，簌簌作响。
姐姐替我换了身干净衣服，又端来热腾腾的甜汤。
边若水“今天开心吗？”
她坐在我对面，看着我喝汤。
边伯贤“开心。”
我点点头，
边伯贤“糖画很好吃。”
边若水“那以后，姐姐常带你出去。”
她的眼睛在灯下亮晶晶的，像盛着星光。
我忽然想起边澈跪在雪地里的样子，又想起周显家那盏昏黄的灯。
原来这天下，有人因我一句话而惶恐，也有人因我一句话而感激。
边伯贤“姐姐，”
我放下汤碗，认真地看着她，
边伯贤“我想学断案，想学兵法，想学怎么当好这个皇帝。”
她愣住了，随即眼里涌出笑意，伸手握住我的手，
边若水“好，姐姐教你。从明天开始，咱们一起看卷宗，一起读兵书。”
那天夜里，我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穿着龙袍，站在金銮殿上，姐姐站在我身边，笑着对百官说，
边若水“看，这是我们大靖的皇帝。”
醒来时，窗纸上已经透着微光。
我披衣走到偏殿，见姐姐果然已经起了，正坐在案前翻看着什么。
边若水“醒了？”
她抬头看我，眼里带着笑意，
边若水“快来，这是我找的《洗冤录》，先从断案学起。”
我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晨光落在书页上，也落在我们交叠的手背上。
她的手微凉，我的手被她握着，渐渐也暖了起来。
我知道，这条路或许很长，或许很难，但只要有姐姐陪着，我就不怕。
因为我明白，她教我的，从来不止是如何当皇帝，更是如何做一个能护住百姓、护住家国的人。
窗外的雪还在下，可殿内的炉火很旺，映得人心头发暖。
案头的宣纸上，姐姐写下的“民为贵”三个字，墨迹淋漓，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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