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侍女惊呼起来。“动了!长公主动了!”
我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她的脸。
她的嘴唇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呻吟,眼皮缓缓掀开,露出一双蒙眬的眼睛,像蒙着水雾的琉璃。
边伯贤“姐姐!”
我喜极而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她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停留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
边若水“伯贤……你回来了……”
边伯贤“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我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边伯贤“姐姐,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指尖带着一丝微弱的暖意,
边若水“傻孩子……哭什么……我没事……”
我不敢想,如果她出事了,我该怎么活下去……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依靠了啊。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她苍白的脸上,映出细小的绒毛。
药炉里的火还在烧着,散发出淡淡的药香,混合着阳光的味道,温暖而安宁。
我知道,这场劫难终于过去了。
以后的路或许还会有风雨,但只要我们还能这样,彼此依靠,相互守护,就没有什么能打垮我们。
因为我们是姐弟,是这世上最亲的人,是彼此生命里,永不熄灭的光。
——
姐姐醒来的第三日,天气出奇的好。
雪化了大半,檐角的冰棱滴着水,在青砖地上砸出一个个小水洼,映着蓝得透亮的天。
我坐在她床边,看着太医给她诊脉。
老太医捻着胡须,眉头渐渐舒展:“长公主脉象虽弱,却已平稳,毒素也散得差不多了。只是身子亏空得厉害,需得慢慢调养。”
边伯贤“怎么调?”
我连忙问,手里攥着刚抄好的药膳方子,上面是从太医院借来的古方,密密麻麻写了三页纸。
“少劳心,多静养,再配上温补的汤药和食补。”太医指着方子上的“当归黄芪乌鸡汤”,“这个好,每日一碗,最是养气。”
姐姐靠在软枕上,脸色比前几日好了些,嘴唇也有了点血色。
她看着我手里的方子,嘴角弯了弯,
边若水“你这字,比以前好看多了。”
我耳根一热,把方子叠好,
边伯贤“都是跟着你练的。”

她刚醒那会儿,说话还没力气,这两日渐渐能多讲几句了。
只是太医说,她中毒伤了心脉,不能多说话,也不能动气。
我便每日陪着她,要么读些闲书,要么就听她讲些宫里的琐事,倒也清静。
正说着,侍女端来药碗,黑漆漆的汤药冒着热气,苦气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姐姐皱了皱眉,显然是怕苦。
我连忙拿起旁边的蜜饯碟,挑了颗最大的金橘脯,
边伯贤“先吃药,吃完给你这个。”
她像个孩子似的,乖乖张嘴喝了药,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赶紧把蜜饯塞进她嘴里,甜丝丝的味道漫开来,她的眉眼才舒展开。
边若水“还是你细心。”
她含着蜜饯,声音含糊不清。
边伯贤“那是。”
我替她擦了擦嘴角的药渍,
边伯贤“以后你的药,我都盯着你喝。”
她笑了,伸手想摸我的头,却没力气抬起来。
我连忙低下头,让她的手能碰到我的发顶。(小狗!小狗!姐姐的小狗!)
她的指尖微凉,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春风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