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这天,风很暖,吹得宫墙下的柳枝都绿了。
我提着风筝跑到偏殿时,姐姐正坐在廊下晒书,阳光落在她发间,那支碧玉簪折射出温润的光。
边伯贤“你看,我做的。”
我举起手里的风筝,是只威风凛凛的老虎,尾巴上缀着五彩的流苏——这是我跟着内务府的工匠学了三天才做好的。
她放下手里的《资治通鉴》,眼里闪着笑意,
边若水“真不错,比去年那只兔子精神多了。”
边伯贤“那是自然。”
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边伯贤“今天风好,咱们去放风筝吧?太医说你得多活动活动。”
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案头的奏折——那是刚送来的江南漕运密报,船帮的人说,运河上最近总丢货,怀疑是北狄的探子在搞鬼。
边若水“去吧。”
她最终还是合上书,
边若水“奏折晚上再看也一样。”
御花园的草坪上,几个小太监正在放风筝,五颜六色的风筝在蓝天上飘着,像一群展翅的鸟。
我帮姐姐理好线,把线轴塞进她手里,
边伯贤“你来放。”
边若水“还是你来吧。”
她笑着推回来,
边若水“我力气小,怕是拉不住。”
我知道她是怕累着,便不再坚持,自己牵着线跑起来。
老虎风筝借着风势,一点点往上飞,很快就超过了其他风筝,在天上威风凛凛地晃着。
边若水“放高点!再高点!”
姐姐站在原地,笑着朝我喊,阳光照在她脸上,映得她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气色比前几日好了太多。

我正跑得开心,忽然看到林忠匆匆走来,脸色凝重。
他在姐姐耳边低语了几句,姐姐的笑容渐渐消失了,眉头也皱了起来。
我的心沉了沉,收住脚步,
边伯贤“怎么了?”
边若水“北狄的使者来了。”
姐姐的声音有些沉,
边若水“说是来‘祝贺’长公主康复,其实……怕是来探虚实的。”
北狄?他们怎么会突然派人来?
林忠“他们还带了礼物。”
林忠补充道,声音压得很低,
林忠“说是……送了匹‘汗血宝马’,可属下检查时,发现马背上的鞍具里,藏着北狄的舆图,上面标注了咱们边关的布防。”
我的手猛地一紧,风筝线“啪”地断了。
老虎风筝失去控制,摇摇晃晃地往远处飘去,最后挂在了宫墙上的梧桐树上。
边伯贤“他们想干什么?”
我咬着牙问。
边若水“不清楚。”
姐姐的眼神锐利起来,
边若水“但绝不是好事。北狄和靖王素有往来,说不定……是想替靖王报仇,或是想趁机侵占边关。”
她顿了顿,看向我,
边若水“使者已经在太和殿等着了,我们得过去看看。”
回到偏殿换朝服时,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龙袍穿在身上,似乎比以前合身了些。
可想起北狄使者可能藏着的阴谋,心里还是有些发慌。
边若水“别怕。”
姐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已经换好了凤袍,正由侍女替她系腰带,
边若水“他们敢来,就说明心里没底。咱们只要稳住,见招拆招就是。”
我深吸一口气,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