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里，北狄使者穿着兽皮做的袍子，腰间挂着弯刀，见了我们，只是微微躬身，连跪都没跪，态度傲慢得很。
“长公主吉人天相，康复了真是可喜可贺。”
使者的汉话很生硬，眼神却像鹰一样，在我和姐姐身上扫来扫去，
“我家可汗特意让我送匹宝马，给陛下和长公主助兴。”
边若水“多谢可汗美意。”
姐姐的声音平静无波，
边若水“只是不知使者此行，除了送马，还有别的事吗？”
使者笑了笑，露出黄黑的牙齿：“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陛下，上次说好的‘十车粮草换醒神草’，什么时候兑现？”
原来是为了这个。
我心里冷笑，他们哪里是想要粮草，分明是想借此试探朝廷的态度。
边伯贤“粮草自然会给。”
我开口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
边伯贤“但本王也有个条件——北狄需约束部众，不得再侵扰我大靖边关。否则，莫说粮草，连你们使者的性命，都未必能保住。”
使者的脸色变了变，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强硬。
他看向姐姐，似乎想从她那里得到些什么暗示，可姐姐只是静静地站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陛下说笑了。”使者干笑两声，“我北狄向来与大靖和睦相处，怎会侵扰边关？怕是有误会。”
边若水“是不是误会，使者心里清楚。”
姐姐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冰碴子，
边若水“前几日运河上丢的货，上面都有北狄的标记。还有你们藏在鞍具里的舆图——真当我们查不出来？”
使者的脸色彻底白了，额头沁出细汗：“这……这是误会……”
边若水“误会也好，不是误会也罢。”
姐姐向前一步，气势迫人，
边若水“回去告诉你们可汗，大靖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若敢来犯，定叫他有来无回！”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震得整个太和殿都安静了。
使者的腿肚子都在打颤，再也装不出傲慢的样子，连连躬身：“是……是……臣一定带到！”
边若水“送客。”
姐姐没再看他。
看着使者仓皇离去的背影，我忽然觉得，断了线的风筝，就像这些心怀鬼胎的人，看似自由，实则早已被盯上，迟早会栽跟头。
回到偏殿时，夕阳已经西斜。
宫墙上的老虎风筝还挂在那里，被风吹得轻轻摇晃。
边若水“刚才……你说得很好。”
姐姐递给我一杯热茶，眼里带着笑意，
边若水“比以前沉稳多了。”
边伯贤“还是紧张。”
我坦白道，
边伯贤“生怕说错话。”
边若水“谁都会紧张。”
她拍了拍我的手背，
边若水“我第一次面对靖王时，手心全是汗，只是没让你看见。”
我愣了一下，想起三年前，她穿着孝服，举着镇国剑对峙靖王的样子，那样的从容镇定，原来也藏着紧张。
边若水“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她看着窗外的风筝，
边若水“就像放风筝，刚开始总掌握不好力道，放得多了，自然就熟练了。”
我点点头，心里忽然踏实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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