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坐在灯下,看着边关的布防图。
姐姐说,北狄这次来,肯定不只是探虚实,说不定和靖王还有勾结,得早做准备。
我拿起笔,在图上标注出需要加强防守的关口,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姐姐身后的孩子了。
窗外的月光很亮,照在案头的兵符木匣上,泛着淡淡的光。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有很多像北狄使者这样的人,像靖王这样的事。
但我不怕了。
因为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姐姐会陪着我,镇国将军会陪着我,还有那些忠心耿耿的将士,那些盼着国泰民安的百姓。
我合上布防图,起身走到窗边。
远处的宫墙上,老虎风筝在月光下,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
明天,我要把它取下来,修好它的线。
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我要像放这只风筝一样,稳稳地握住属于自己的命运,握住这万里江山。
而姐姐,她可以不用再那么辛苦,就坐在廊下,看着我放风筝,晒晒太阳,读读书,就好。
——
清明刚过,边关的急报就像雪片一样飞来。
北狄果然动了,三万骑兵突袭了雁门关,守将拼死抵抗,却还是丢了两座烽火台。
我拿着急报冲进偏殿时,姐姐正在临摹《兰亭集序》,墨汁在宣纸上晕开,“永和九年”四个字刚写了一半。
她看到我手里的奏章,笔锋顿了顿,墨点溅在“岁”字的最后一笔上。
边若水“伤亡如何?”
她的声音很稳,却能看出指节在微微发白。
边伯贤“死了三百多将士,伤了五百多。”
我的声音发颤,那些数字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边伯贤“守将说,北狄的骑兵里,有不少是靖王以前的旧部,打法狠得很。”
姐姐放下笔,走到舆图前,指尖重重戳在雁门关的位置,
边若水“这里是咽喉要道,丢不得。”
她抬头看向林忠,
边若水“传我命令,让镇西将军带五千骑兵驰援,再让镇国将军死守居庸关,防止北狄分兵。”
林忠“是!”
林忠领命要走,却被我拦住。
边伯贤“等等。”
我深吸一口气,
边伯贤“让我去吧。”
姐姐和林忠都愣住了。
姐姐皱起眉,
边若水“你去做什么?边关危险,你……”
边伯贤“我是皇帝。”
我打断她,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边伯贤“将士们在前线流血,我不能只在宫里看奏章。我要去给他们鼓劲,告诉他们,朝廷没有忘了他们。”
边若水“胡闹!”
姐姐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眶都红了,
边若水“你以为边关是御花园?刀剑不长眼,万一……”
边伯贤“没有万一。”
我看着她,想起除夕那晚她挡在我身前的样子,想起她中毒昏迷时自己的无助,
边伯贤“姐姐,你总说我要长大,可你总把我护在翅膀下,我怎么长大?这次,让我去,好不好?”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担忧,有不舍,还有一丝……欣慰?
沉默了很久,她终于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哽咽,
边若水“好。但必须听镇国将军的安排,不许逞强,不许……离护卫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