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士兵见大势已去,纷纷后撤。
我们乘胜追击,一直把他们赶出三十里地,才收兵回城。
站在雁门关的城楼上,看着北狄溃逃的方向,我忽然明白,所谓的长大,不是年龄的增长,而是敢于面对危险,敢于承担责任,敢于……保护别人。
当晚,我给姐姐写了封信,告诉她雁门关守住了,告诉她自己没受伤,告诉她守城的将士有多英勇。
最后,我写道,
边伯贤“姐姐,我好像……真的长大了。”
信送出去时,天边正好泛起鱼肚白。
朝阳从云层里钻出来,洒在城楼上,金色的光芒笼罩着盔甲,也笼罩着这片刚刚经历过厮杀的土地。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挑战,更多的风雨。
但我不怕了。
因为我知道,身后有姐姐的期盼,有将士的忠诚,有百姓的希望。这些,就是我最坚硬的盔甲,最锋利的剑。
只要握着它们,无论走到哪里,我都能挺直腰杆,堂堂正正地说:我是大靖的皇帝,我能守护好这片江山。
——
雁门关的夜晚很冷,风卷着沙砾打在城楼上,发出呜呜的声响,像谁在低声哭泣。
我披着姐姐送来的貂裘,站在垛口边,看着关外的黑暗。
那里藏着北狄的营帐,篝火的微光像鬼火一样闪烁。
林忠“陛下,夜深了,该歇息了。”
林忠捧着一件更厚实的披风走过来,他手臂上的伤口刚包扎好,纱布渗着淡淡的血痕。
边伯贤“再站会儿。”
我接过披风裹上,暖意顺着布料蔓延开来,
边伯贤“你说,北狄会不会再来?”

林忠“难说。”
林忠望着关外,眉头紧锁,
林忠“他们这次损失不小,但狼性难改,说不定正憋着劲想报复。”
城楼下传来脚步声,镇国将军提着一盏油灯走上来,灯芯跳跃着,映得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陛下还没睡?”
边伯贤“老将军也没睡。”
我笑了笑。
老将军把油灯放在箭垛上,从怀里掏出个酒葫芦,倒了半碗递给我:“尝尝?这是边关的烈酒,驱寒。”
酒液入喉,像火烧一样,从喉咙一直暖到肚子里。
边伯贤“够烈。”
我咂咂嘴。
“不烈怎么挡得住关外的风?”老将军自己也喝了一口,叹了口气,“想当年,先帝也站在这城楼上,喝着同样的酒,说要让百姓都过上好日子,不用再怕打仗。”
我的心一动,
边伯贤“先帝……常来边关吗?”
“来。每年都来。”老将军的眼神悠远起来,“他说,皇帝不能总待在京城里,得亲眼看看边关的苦,才能知道该怎么当皇帝。”
我看着关外的黑暗,忽然明白姐姐为什么同意我来这里。
她不是不担心,而是知道,有些路,必须自己走;有些苦,必须自己尝。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是送加急信的斥候。
“陛下!长公主的信!”
我连忙拆开,姐姐的字迹还是那么清秀,却比平时急促些,
边若水“北狄的主力在西边,雁门关只是佯攻,你要小心他们声东击西。镇西将军那边我已经加派了人手,你只需守好雁门关,不必追击。另,给你带的桂花糕放在粮草车里,记得吃。”
最后那句,像她在耳边叮嘱一样,暖得人心头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