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其实，我以前总觉得，当皇帝就是要杀伐果断，才能镇住场子。”
我拿起一块桂花糕，慢慢嚼着，
边伯贤“但现在才明白，有时候，退让一步，反而能赢得更多。”
边若水“这不是退让，是智慧。”
姐姐递给我一杯茶，
边若水“就像治水，堵不如疏。强硬能解决一时的问题，却治不了根。”
我想起江南的堤坝，那些一味加高加固的，反而容易溃决，而那些留了泄洪口的，却能安然度过汛期。治国，大概也是这个道理。
三日后，镇西将军的捷报传来——北狄可汗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交出了当年的凶手，共三人，都是他的亲卫统领。
还送回了两百多名被掳的百姓，其中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竟是当年先帝护卫队的幸存者。
边伯贤“太好了！”
我拿着捷报，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姐姐看着我，眼里的笑意像秋阳一样温暖，
边若水“这下，先帝在天有灵，也该安息了。”
傍晚，我和姐姐坐在宫墙上，看着夕阳染红天际。
远处的粮仓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清晰，那里堆满了新收的粮食，像一座座小山。
边若水“你看，”
姐姐指着那些粮仓，
边若水“这才是我们的底气。有了粮食，有了百姓的支持，再强大的敌人，也不足为惧。”
我点点头，心里忽然无比踏实。
那些曾经让我恐惧的阴谋，那些让我头疼的世家，那些虎视眈眈的外敌，似乎都在这满仓的粮食面前，变得渺小起来。
因为我知道，只要粮仓是满的，百姓是安的，这江山，就稳如泰山。
而我，会和姐姐一起，守着这些粮仓，守着这些百姓，守着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就像这秋阳，不炽烈，却温暖，能照亮每一个角落，也能滋养每一颗种子。
明年的春天，一定会更好。
北狄交出凶手的消息传到边关时，镇西将军特意让人送来了那名幸存护卫的家书。
信纸是粗糙的麻纸，边角都磨破了，字迹却工整得很，一笔一划透着郑重。
我坐在偏殿的暖阁里，就着炭火读那封信。
老人叫陈武，当年是先帝的亲卫队长，被掳到北狄后，当了十年牧马奴，指甲盖都磨没了，却一直偷偷藏着半块先帝赐的令牌。
“……臣在北狄十年，日日望着南方，草枯了又青，羊肥了又瘦，却总记得陛下说过，‘边关的风再冷，也吹不散回家的路’。如今终于能回去了，就算死在半路上，也闭眼了……”
读到这里，我的指尖有些发颤。
抬头看向窗外，今年的雪下得早，才十月末，宫墙就积了薄薄一层白。
陈武和那些百姓，此刻应该正在回京的路上吧？天寒路远，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足够的棉衣。
边伯贤“林忠，”
我扬声唤道，
边伯贤“让人备五十车棉衣，还有粮草，送去给镇西将军，让他务必护着陈武他们平安回京。”
林忠“是。”
林忠应声而去，脚步轻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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