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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雪原焚风(1)

狼域烽烟

第一章:休战期的暗流

日曲卡雪山的融雪顺着冰裂谷汇成溪流,苍牙蹲坐在狼王石上,左前爪的旧疤在阳光下泛着粉白。风耳叼来一只冻硬的岩羊腿,雪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苍牙,三天了,虎癸氏的巡逻队没再越过冰脊。”

老灰趴在一旁舔舐独眼,枯灰的尾巴扫过地面:“雪化后,冻土会松。冥启在等我们的领地变成烂泥塘。”

苍牙低头撕咬岩羊肉,暗灰杂白的毛被溅上血点:“他的伤养得差不多了。”去年深秋,冥启为夺回雪狼群偷袭的河谷,亲率虎癸氏主力冲锋,被苍牙用雪豹陷阱折断右后腿——那道从脖颈到尾根的银灰色条纹,当时沾满了污泥与血。

此时,云雾山西北角的乱石堆里,冥启正用前爪踩着一只雪兔的头骨。“咔嚓”声中,他浑浊的琥珀色右眼盯着血煞:“桦影的狼群送来多少新鲜肉?”

血煞的深褐色毛发上结着冰碴,塌鼻子里喷出白气:“二十只岩羊,十只雪兔。那匹黄皮狼不敢耍花样。”他的肩肌因兴奋而颤抖,爪子无意识地刨着地面,留下深深的沟痕。

疯劲从阴影里钻出来,满身黑毛上的伤疤在火把光下像蜈蚣爬行。他嘴里叼着半截兔腿,嚼得咯吱响:“桦叶狼群的幼崽开始换毛了。母狼们舍不得离开巢穴。”他突然歪头,用爪子按住血煞的后腿,“血煞大人,您的蹄子在流血呢——是昨天踩碎冰齿信使的头骨时弄的?”

血煞猛地甩开他,喉咙里发出低吼。冥启却用尾巴拍了拍疯劲的背:“让骨策的残部去桦叶领地边界撒尿。告诉桦影,苍牙的探子在冰脊后窥探他的储藏洞。”

骨策已死在要塞之战,他的旧部如今归疯劲管。疯劲舔了舔嘴唇,黑毛下的眼睛闪着光:“要留活口吗?比如……怀孕的母狼?”

冥启的银灰色条纹在火光下泛着冷光:“留一只,让她带着‘雪狼群要抢桦叶的冬粮’的消息跑回去。”他踩碎最后一块兔骨,“三天后,血煞带五十匹狼去冰脊挑衅。我要苍牙以为,我们只想夺回去年的河谷。”

第二章:冰脊的诱饵

第三日清晨,风耳在暴风雪中竖起耳朵。纯白的毛发上落满雪粒,他猛地转头对身后的五匹狼低吼:“东南方,三里外,有狼群在刨冰。”

苍牙正蹲在冰脊顶端,暗灰的毛色在雪地里像块礁石。他看见五十余道黑影正用爪子扒拉冰面,领头的血煞时不时仰头嚎叫,嘶哑的声音被风雪撕成碎片。

“他们在找去年埋下的冻肉。”老灰的声音裹着寒气,“但冰脊下的冰裂比去年深了三尺。”

苍牙突然起身,左前爪的伤疤因用力而绷紧:“风耳带二十匹狼从侧翼绕过去,把他们往冰裂谷赶。”

风耳刚要冲,老灰突然开口:“等等。”独眼望向云雾山方向,“桦叶狼群的气味……在虎癸氏后面。”

苍牙的瞳孔缩成针尖。他想起骨策死前,桦影的狼曾帮冥启运送过伤兵。“让幼狼和母狼退回主洞。”他对风耳说,“你带十匹狼去冰脊左侧的断崖,听我信号再冲。”

血煞正指挥狼群刨冰,塌鼻子里突然嗅到陌生气味。他猛地抬头,看见十匹狼从左侧断崖跃出,领头的白毛公狼耳朵贴得笔直——是风耳。“小崽子送上门了!”他咆哮着扑过去,却没注意脚下的冰面正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风耳故意放慢速度,纯白的毛在风雪中像面旗帜。当血煞的前爪即将拍到他脊背时,他突然向右侧急转。血煞收势不及,庞大的身躯撞在冰脊边缘——那里的冰层在昨夜的融雪后,早已被老灰预判为“能承受一匹狼,却承不住两匹”。

“轰隆!”冰面炸裂的瞬间,风耳听见五匹虎癸氏狼坠入冰裂谷的惨叫。但血煞竟用后腿蹬住岩壁,硬生生挂在裂缝边缘。他回头时,看见苍牙正带领三十匹狼从正面冲来,暗灰的毛色在雪地里如同一道黑闪电。

第三章:桦影的疑云

冰裂谷的厮杀已经持续了两个时辰。苍牙的獠牙第三次穿透虎癸氏狼的喉咙时,温热的血溅在他暗灰杂白的毛发上,顺着脖颈往下淌,在凛冽的寒风中凝成细小的血珠。他甩了甩头,将嘴角的血沫啐在雪地上,目光扫过战场——雪狼们正像白色的闪电般穿梭在冰岩之间,每一次扑咬都精准地撕开对手的咽喉,而虎癸氏的深褐色狼群则像被打散的潮水,阵型早已混乱不堪。

“他们在退!”风耳的吼声穿透了厮杀声。这匹纯白的雪狼正用前爪按住一匹虎癸氏狼的脑袋,锋利的爪尖已经刺破了对方的眼眶,听见他的喊声,苍牙猛地抬头——果然,血煞正拖着一匹受伤的同伴往云雾山方向撤退,深褐色的毛发被血浸透,像一块吸饱了血的海绵,却丝毫没有恋战的意思。

“蠢货!”苍牙咬碎嘴里的肉块,碎骨渣混着血沫喷溅出来,“追!”他的四肢猛地发力,暗灰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左前爪的旧疤在冰面上划过,带起一串细碎的冰粒。身后的雪狼们立刻跟紧,嚎叫着掀起新一轮的冲锋,冰裂谷的冰层在狼蹄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站住!”老灰的吼声突然从斜后方传来。这匹独眼老狼正用尾巴将一匹掉进冰缝的雪狼拖上来,枯瘦的爪子死死抠着冰岩的缝隙,独眼瞪得滚圆,“雪要停了!”

苍牙的脚步猛地顿住。他抬头望向天空,原本密集的雪片果然稀疏了许多,东南方的云层正裂开一道缝隙,透出刺目的金光——阳光即将穿透云层,而冰裂谷的冰层在昼夜温差下早已布满裂纹,一旦被阳光直射,表层会迅速融化,变得比镜面还要光滑。

“冥启在等我们掉进另一个陷阱。”老灰喘着气追上来,独眼扫过云雾山的方向,那里的山坳里隐约能看到黑色的岩石,像张开的獠牙,“血煞故意示弱,就是想引我们往冰坡上冲——那里的冰层下面是空的,一脚踩碎就会掉进万丈深渊!”

苍牙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想起去年冬天,骨策就是用这招让三匹雪狼坠崖而亡,尸体直到开春才被融雪冲出来,早已冻得像块石头。他看着血煞的身影消失在云雾山的拐角,深褐色的尾巴在雪地里扫过,留下一道挑衅般的痕迹,喉咙里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却终究没有再追。

“收队!”苍牙转身,暗灰的毛发在风中炸开,“把受伤的兄弟抬回来,死狼的尸体拖到冰裂谷深处——别让虎癸氏的闻到血腥味。”

风耳不甘心地啐了一口,雪白的爪子在冰面上划出三道深痕:“就这么放他们走?”

“留着他们还有用。”老灰用尾巴拍了拍风耳的肩膀,独眼闪烁着精明的光,“冥启让血煞当先锋,就是想看看我们的实力。现在他们退了,说明心里怕了——这比杀了血煞更有用。”

雪狼们开始收拾战场。三匹雪狼永远倒在了冰裂谷,尸体被同伴用兽皮裹着,小心地抬往营地;五匹受伤的狼互相搀扶着,血滴在雪地上,像一串断续的红玛瑙。苍牙站在谷口,望着云雾山的方向,左前爪的伤疤隐隐作痛——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冥启的獠牙迟早会再次露出。

此时的桦叶领地,最大的那棵桦树下,桦影正蹲坐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黄褐带黑斑的毛发被风吹得贴在身上,尾巴尖的白毛沾着几片干枯的桦树叶。他抬头望着冰裂谷的方向,那里的厮杀声已经平息,只有隐约的狼嚎被风吹来,像遥远的呜咽。

“狼王,虎癸氏的狼又在边界撒尿了。”叶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这匹黄褐毛色的母狼叼着一束紫色浆果,浆果上的霜花在她的鼻尖融化,留下细小的水珠,“他们说……雪狼群昨晚偷了我们三匹幼狼。”

桦影的尾巴猛地扫过地面,带起一阵枯叶。他接过浆果,却没有吃,只是用爪子捏碎了一颗,紫色的汁液顺着指缝流下,在岩石上染出一道诡异的痕迹:“幼狼们都在洞穴最深处,有五匹成年狼看守,雪狼怎么可能偷得走?”

“我去看过!”枝跃从树上跳下来,爪子上还沾着黏稠的树汁。这匹年轻的桦叶狼是桦影的侄子,总爱爬在最高的树枝上放哨,“雪狼群的脚印在冰脊就停了,根本没来过我们的领地!是虎癸氏的狼自己在边界埋了几撮幼狼的毛,故意栽赃!”

桦影的目光沉了下来。他捏碎了手里所有的浆果,紫色的汁液染黑了他的爪子,像沾满了血。三日前,冥启的信使——一匹瞎了左眼的母狼,浑身是伤地躺在他的巢穴前,断断续续地说:“苍牙说……等打败冥启,就扒了桦叶狼的皮做垫子……他还说,桦影是条只会摇尾巴的狗……”

当时他只当是挑拨,可今早去给冥启送过冬的草药时,那匹银灰色条纹的狼王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块待啃的骨头。冥启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右后腿的伤疤虽然还在抽搐,却能稳稳地站在岩石上,爪子里把玩着一块雪狼的头骨,嘴角的冷笑像淬了毒的冰。

“去查。”桦影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桦树的年轮,“枝跃,你带两匹狼,悄悄去雪狼群的储藏洞看看,有没有多出幼狼的毛——别惊动他们,用松针沾着雪水,把气味盖住。”

枝跃领命,刚要转身,树后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声。疯劲从桦树的阴影里钻出来,黑毛上的伤疤在阳光下像一条条扭曲的蛇,他嘴里叼着一团黄毛,毛发柔软得像刚出生的幼崽,上面还沾着细小的奶渍。

“桦影大人,”疯劲把毛团放在地上,用爪子扒拉着,露出下面几根带血的毛根,“我在雪狼群的冰窖外捡到的。他们说……这是‘桦叶的贡品’,还说……等开春了,要把所有桦叶幼狼都扒了皮,做暖脚垫。”

桦影的瞳孔猛地收缩,黄褐带黑斑的毛发瞬间炸开。他认得那团黄毛——是三天前刚断奶的幼狼“芽芽”的毛,那孩子的尾巴尖有一撮独特的白毛,此刻正混杂在毛团里,像一根刺眼的针。他想起去年冬天,为了让桦叶狼熬过饥荒,自己帮冥启守住了要塞侧翼,杀了七匹试图突围的雪狼,双手沾满了同族的血——如今冥启的伤好了,苍牙的势力也壮了,这两匹狼,谁会容下他这夹在中间的黄皮狼?

“知道了。”桦影的声音冷得像冰,爪子死死攥着地上的毛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你可以回去告诉冥启,我会‘处理’雪狼的。”

疯劲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黑毛上的伤疤随着笑容扭动:“桦影大人果然明智。冥启狼王说了,只要您帮他除掉苍牙,桦叶领地可以扩大一倍,冰原的北极兔猎场,也分您三成。”

疯劲走后,叶眉才敢靠近,爪子轻轻碰了碰那团黄毛,声音带着颤抖:“真的是芽芽的毛……雪狼真的……”

“不一定。”桦影打断她,突然将毛团扔进旁边的篝火里。黄毛在火中卷曲、燃烧,发出刺鼻的焦味,“疯劲的话,十句里有九句是假的。”他抬头望向冰裂谷的方向,那里的狼嚎已经彻底消失,只有风穿过桦树林的声音,像幼狼的呜咽,“但我们必须做出选择了。”

叶眉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突然明白——桦影不是在怀疑毛团的真假,而是在权衡:投靠冥启,或许能保住领地,却要永远当虎癸氏的傀儡;投靠苍牙,雪狼的狠戾世人皆知,桦叶狼未必有好下场;而夹在中间,只会像风里的桦树叶,迟早被撕碎。

桦影的爪子在岩石上划出深深的痕迹,黄褐带黑斑的毛发在风中剧烈晃动。他知道,自己必须赌一次,赌那两匹狼里,至少有一匹还懂得“共存”的道理。

第四章:血煞的要塞

三天后的清晨,苍牙站在平原入口的要塞前,终于明白老灰为何说“这是块硬骨头”。

要塞是用冻土和石块堆成的,高约两丈,像一头趴在平原上的巨兽。墙体由三层冻土块叠加而成,每块冻土都有半匹狼那么大,缝隙里塞满了干草和碎石,被冰雪冻得严严实实,坚硬得像整块岩石。唯一的入口是道仅容两匹狼并行的窄缝,缝口用削尖的桦树干挡着,树干上还沾着暗红的血渍,不知是哪年哪月留下的。

血煞正站在要塞顶端,深褐色的毛被风吹得倒竖,塌鼻子里喷出的白气与要塞的硝烟混在一起,形成一团团灰雾。他手里举着一颗雪狼的头骨,是三天前在冰裂谷战死的雪狼“石牙”的,此刻正用爪子敲打着头骨,发出空洞的“咚咚”声:“苍牙!你娘的奶没喝够吗?敢来爷爷的地盘撒野!有本事就上来,让老子把你的骨头也挂在要塞上!”

风耳气得前爪刨地,雪白的毛发在阳光下闪着愤怒的光,爪子在冻土上刨出三道深沟:“让我带小队从侧面的悬崖爬上去!”他指着要塞右侧的岩壁,那里的岩石上有去年雪狼群留下的抓痕,是骨策守要塞时,雪狼们试图攀爬的路线,“那里的岩石缝隙够宽,能卡住爪子!”

老灰却用尾巴按住他,独眼盯着要塞顶端的石块:“看那些石块的缝隙。”老狼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血煞在里面塞了干草——干燥的桦树干草,遇火就燃。他想等我们爬上去时,往下扔火把,把我们烧成焦炭!”

苍牙的目光扫过要塞顶端,果然,每块突出的岩石缝隙里都露出一点枯黄的草尖,像巨兽嘴里的獠牙。他想起血煞在冰裂谷的撤退,那不是示弱,是诱敌——这匹深褐色的狼比骨策狡猾十倍,他知道硬拼赢不了雪狼,所以选择了最稳妥的要塞防御。

“他的嗅觉差。”老灰突然凑近苍牙,声音压得极低,“去年冬天,血煞被臭鼬喷过,从此对刺激性气味特别敏感。让风耳带五匹狼绕到要塞后方,用臭鼬的腺体抹在岩石上——他的狼一闻到味,肯定会乱。”

风耳的眼睛亮了,纯白的毛在阳光下像团跳动的雪:“我知道哪里有臭鼬洞!黑风口的岩石缝里,住着一窝,上周我还看见过!”

“小心点。”苍牙拍了拍风耳的肩膀,暗灰的爪子触到对方雪白的毛发,“绕到悬崖背面,别让哨兵看见。半个时辰后,我会在正面佯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风耳领命,带着五匹雪狼像白色的影子般消失在岩石后。苍牙望着他们的背影,转身对老灰说:“让兄弟们把冻硬的鹿尸搬到入口处,等下用鹿尸当盾牌,挡住他们的投石。”

雪狼们立刻行动起来。三匹强壮的公狼合力拖着一具冻硬的鹿尸,鹿尸的四肢僵硬地张开,像一块天然的盾牌,被小心地放在离要塞入口三丈远的地方。苍牙蹲坐在鹿尸后面,左前爪的伤疤在阳光下泛着粉白,目光死死盯着要塞顶端的血煞——那匹深褐色的狼正焦躁地踱步,塌鼻子不时抽动,显然在猜测雪狼的动向。

两刻钟后,要塞顶端的虎癸氏狼开始骚动。先是一声压抑的喷嚏,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像传染般蔓延开来。臭鼬的恶臭顺着风飘进要塞的暗洞,那些藏在里面的狼忍不住咳嗽、打喷嚏,原本隐蔽的洞口透出晃动的影子,暴露了位置。

“闭嘴!一群废物!”血煞怒吼着,用爪子狠狠拍打身边的狼,深褐色的毛发因愤怒而炸开。他知道雪狼在耍花样,却猜不到是什么——那股恶臭像烂掉的腐肉,钻进鼻孔就不肯出来,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就在此时,苍牙猛地站起身,暗灰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冲出:“杀!”雪狼们嘶吼着跟上,用鹿尸挡住迎面飞来的石块,石片砸在冻硬的鹿肉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伤不到后面的狼。

守在入口的虎癸氏狼慌了,刚要搬起石块往下砸,风耳的小队突然从要塞后方的悬崖跃下!五匹雪狼像白色的闪电,精准地落在要塞顶端,爪子死死扒住岩石缝隙,另一只爪子迅速扯掉铺在上面的干草。

“点火!快点火!”血煞咆哮着,用爪子指向身边的火把。一个虎癸氏狼慌忙举起火把,却没注意风耳扔下来的不是火把,而是几团浸了雪水的羊毛——羊毛像海绵般吸饱了水,堵住了干草间的缝隙,火刚燃起一小团就“滋啦”一声灭了,只留下一股呛人的黑烟。

苍牙的獠牙已经撕开了第一匹守狼的喉咙。那匹虎癸氏狼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倒在入口处,深褐色的血溅在冰冷的岩石上,迅速凝成暗红的冰。藏在两侧暗洞的狼终于冲了出来,石刀和狼牙碰撞的声音像密集的冰雹,在要塞里回荡。

血煞站在顶端,看着雪狼如潮水般涌入,深褐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他刚想跳下加入混战,老灰突然对苍牙喊道:“左侧暗洞有松动的石块!看那块带青苔的!”

苍牙猛地转头,果然看见左侧暗洞的顶部,一块覆盖着青苔的石块正随着狼的跑动微微晃动,缝隙里露出下面的空洞。他低吼一声,猛地用肩膀撞向岩壁——暗灰的身影与岩石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那块松动的石块瞬间脱落!

“轰隆——”暗洞的顶部塌了,碎石像瀑布般倾泻而下,五匹来不及逃跑的虎癸氏狼被埋在下面,只露出几只挣扎的爪子,很快就没了动静。血煞见状,突然转身往要塞深处跑——那里有一条通往冥启主营的密道,是他留的最后一条退路。

“追!”苍牙咆哮着,暗灰的身影如影随形。他知道不能放血煞跑掉,这匹深褐色的狼是冥启的左膀右臂,杀了他,就能砍掉虎癸氏的一半战力。要塞深处的通道狭窄而黑暗,火把的光芒只能照亮前方丈许,血煞的深褐色身影在黑暗中一闪,钻进了更深处的岔路。

“他往密道跑了!”老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独眼在黑暗中像盏小灯,“别追了!密道里有陷阱!”

苍牙的脚步猛地顿住。他看着岔路深处的黑暗,仿佛能看到疯劲那布满伤疤的脸在阴笑。他攥紧了爪子,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血珠滴在地上,与血煞的血混在一起——他知道老灰说得对,追进去就是送死,但放跑血煞,就像放虎归山。

“撤!”苍牙最终低吼道,转身往要塞外走,“守住入口,把里面的狼困死——没有食物和水,他们撑不过三天。”

雪狼们开始在要塞入口布防,石块被重新堆起,只留下一个狭小的缝隙,刚好能塞进火把。苍牙站在要塞顶端,望着冥启主营的方向,左前爪的伤疤在风中隐隐作痛——他知道,血煞跑掉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冥启耳朵里,那匹银灰色条纹的狼王,绝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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