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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云涌雾翻(1)

狼域烽烟

第一章:银灰归巢

云雾山的晨雾像浸透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竹林梢头,每片竹叶都坠着晶莹的水珠,风一吹便簌簌滚落,砸在腐叶铺就的地面上,洇出深色的圆斑。芸娘的前爪在湿滑的斜坡上打滑,银灰色的毛发被晨露打透,紧贴着脊背,勾勒出嶙峋的骨骼——半年的囚禁让她瘦了太多,肋骨像琴键般凸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竹林特有的清苦气息。

“大王!这边!”

嘶哑的呼喊穿透雾霭,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雨足拄着一根磨尖的竹片,瘸着右后腿从竹林深处踉跄跑出,深灰色的毛发纠结成毡,沾着泥土和草籽,左耳朵缺了半片,是被荒原狼的獠牙撕开的旧伤。他身后跟着五匹银灰色的狼,都是癸芸氏的残部,见到芸娘的瞬间,纷纷趴伏在地,前爪刨着泥土,发出压抑的呜咽。

芸娘的喉咙发紧,想说什么,却只咳出一口带着血丝的浊气。她认出最年轻的那匹母狼,是影爪队的云芽,左前爪不自然地蜷着——那是在红石崖混战中被野鬃踩断的。还有匹公狼少了条尾巴,是当年总爱跟在雨足身后的小石,此刻正用鼻尖轻轻蹭着她的后腿,像是在确认这不是幻觉。

“都起来。”芸娘的声音比砂纸磨过还粗糙,她用没受伤的右爪按住雨足的肩膀,指尖触到对方肩胛骨处的凹陷,“你的伤……”

“老毛病了。”雨足咧嘴笑,露出缺了颗犬齿的牙床,眼角的伤疤因笑容扯得更开,“大王才是真受罪了。”他低头看向芸娘磨得血肉模糊的前爪,那里的皮肉翻卷着,露出粉色的骨头,被晨雾一浸,泛着吓人的白,“石缝里藏着叶眉留下的草药,我这就去取。”

“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芸娘按住他,冰蓝色的眼睛扫过竹林四周。晨雾虽浓,但阳光已经开始穿透云层,在雾霭中投下金色的光柱,照亮了空中飞舞的尘埃和细小的虫豸。她们不能在这里久留,荒原狼的嗅觉比山鹰还灵,昨夜逃离时留下的血迹,足够让追兵顺着踪迹找过来。

雨足立刻点头,转身朝竹林深处比划了个手势。最年长的公狼老云立刻领着两匹狼先行探路,尾巴低垂,贴着地面扫过,抹去她们留下的足迹。云芽则上前一步,用没受伤的右爪搀扶着芸娘,掌心的茧子蹭得她伤口发疼,却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

穿过三道竹林密障,眼前豁然出现一片被巨石环绕的凹地,中央有个仅容两狼并行的洞口,被藤蔓遮掩着,若非雨足拨开垂落的青藤,根本看不出这里藏着个山洞。洞壁渗着水珠,凝结成细小的冰棱,空气里弥漫着干燥的草香和淡淡的药味——是叶眉留下的草药,被雨足小心地晒成了干草,捆成小束挂在洞壁的石钉上。

“这是当年猴群告诉我们的避难所。”雨足点燃堆在洞口的干燥松针,火苗噼啪作响,映得他脸上的伤疤忽明忽暗,“沙暴的人搜过三次,都没找到。”他撕下自己的一块耳尖血痂,涂在芸娘前爪的伤口上,“老云说这法子能止血,是猴群教的。”

芸娘没动,任由他用嚼烂的草药敷住伤口,再用撕成条的树皮缠紧。草药带着清凉的刺痛,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她看着洞壁上刻着的歪歪扭扭的划痕,是雨足用来记录日子的,从红石崖战败那天开始,已经刻了一百八十一道。

“还有多少狼?”芸娘轻声问,目光落在洞角堆着的竹篮上,里面装着半篮野果,果皮皱巴巴的,显然是储存了很久的。

雨足的动作顿了顿,耳朵耷拉下来:“加上我,一共十七匹。有三匹母狼怀了崽,还有两匹……”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伤得太重,走不了路,留在另一个山洞了。”

洞外传来云芽的低啸,是警戒的信号。雨足立刻吹灭松明火,抽出腰间的竹矛——那是用最坚硬的楠竹削的,顶端淬了蛇毒,是他们仅有的武器。芸娘也绷紧了身体,右后腿的畸形让她无法快速扑击,但她的獠牙已经露出唇外,冰蓝色的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

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沉重的喘息,是老云回来了。他嘴里叼着块撕碎的棕黄色皮毛,是荒原狼的:“巡逻队过去了,往河谷方向去的。”

雨足松了口气,重新点燃松明。火光跳跃间,芸娘注意到老云的后腿在滴血,是被巡逻队的狼爪撕开的新伤。她忽然想起影爪队的姐妹们,那些银灰色的身影在红石崖的泥地里倒下时,也是这样淌着血,却依旧用身体护住幼狼。

“我们得联系苍牙。”芸娘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还有,查清楚萧河的底细。”她记得沙暴说过,萧河吞了癸芸氏的地盘,那些被迫归顺的族人,此刻怕是正活在水深火热里。

雨足用力点头,瘸腿在地上磕出闷响:“我这就派云芽去冰裂谷,她认识雪原狼的记号。”他顿了顿,看着芸娘前爪的绷带渐渐被血染红,“大王,您得先养好伤。”

芸娘没说话,只是望向洞口。晨雾正在散去,阳光穿透竹林,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撒了一地的碎金。她知道,自己的回归不会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仇恨,那些散落在云雾山各处的残部,那些在等待中积蓄的力量,都将随着她的归来,重新凝聚成一把利刃,直刺荒原行者的心脏。

第二章:残部聚首

三天后的黄昏,晚霞把云雾山染成一片熔金,河谷的水面泛着粼粼波光,像铺满了熔化的铜汁。雨足带着芸娘穿过一道隐蔽的石缝,来到位于瀑布后的山洞——这里曾是癸芸氏储存过冬肉干的地方,如今藏着另外十二匹残部,包括三匹怀孕的母狼和两匹重伤员。

山洞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混合着产妇特有的血腥气。最里面的干草堆上,刚生产的母狼正用舌头舔舐三只粉红色的幼崽,它们太小了,眼睛还没睁开,发出细弱的呜咽。守在旁边的公狼立刻站起来,是当年负责看守粮仓的石囤,此刻瘦得肋骨都凸出来,却依旧挺直着脊梁。

“大王!”石囤的声音哽咽,前爪深深刨着地面,“属下无能,没能保住粮仓……”

芸娘摇摇头,走到干草堆前。幼崽们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停止呜咽,往她的方向拱了拱。她想起自己刚出生的那窝幼崽,也是这样小,却在满月那天被烈山的狼叼走,连尸首都没留下。她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幼崽的绒毛,柔软得像云絮,带着生命最初的温热。

“这是……”芸娘注意到幼崽的毛色,有两只是银灰色,另一只是灰黑色,带着河谷狼特有的光泽。

“是小石的种。”雨足在她身后低声说,声音艰涩,“母狼是被萧河的人……糟蹋后逃出来的,怀着孕,我们不能赶她走。”

芸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她看向洞壁上刻着的名字,是那些没能活下来的狼——影爪队的队长云裂,负责和猴群联络的风语,还有总爱偷偷给幼崽留肉干的老竹……一共三十七个名字,被石囤用爪子刻得极深,边缘的岩石都崩裂了。

“萧河最近在河谷收编烈山的残部。”雨足铺开用树皮做的简易地图,指着河谷下游的位置,“那里有个天然溶洞,储存着他抢来的粮食,由浪爪带着十匹狼看守。”他用尖石在“溶洞”旁画了个叉,“听说浪爪对萧河不满,好几次偷偷给我们送过伤药。”

芸娘的指尖划过地图上的“中央平原”,那里曾是癸芸氏和猴群共享的猎场,如今插着荒原行者的旗帜。她想起猴王用爪子比划的样子,说“狼护猴,猴报狼,永不相负”,可现在,猴群的领地被沙暴的人烧成了焦土,老猴王的尸体被吊在树杈上,成了荒原狼的战利品。

“云芽还没回来?”芸娘抬头问。洞外的瀑布声突然变了调,带着某种异样的轰鸣,是有大型兽群正在靠近。

雨足立刻走到洞口,拨开藤蔓向外望去。夕阳的金光穿过瀑布的水幕,在岩壁上投下晃动的光斑,他忽然低呼一声:“是云芽!她带着雪原狼的记号回来了!”

云芽的身影出现在瀑布下游的浅滩,浑身湿透,右耳流着血,嘴里叼着块暗灰杂白的皮毛,上面用烧红的烙铁烫着雪狼的图腾。她踉跄着冲进山洞,把皮毛扔在芸娘面前:“苍牙大王说,七日后在红石崖废墟汇合,他带了二十匹能战的狼。”

石囤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是他身边的重伤员不行了。那匹母狼曾是影爪队最勇猛的战士,此刻却像片枯叶般蜷缩着,呼吸越来越微弱,眼睛却死死盯着芸娘,像是有什么话要说。芸娘俯下身,听见她气若游丝的声音:“猴……猴群还有幸存者,在黑风口的悬崖上……”

母狼的头歪向一边,彻底没了气息。石囤用爪子轻轻合上她的眼睛,动作温柔得不像匹狼。山洞里一片死寂,只有瀑布的轰鸣和幼崽的呜咽,晚霞透过瀑布的缝隙照进来,在母狼的尸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撒了一把碎金。

“今晚就转移。”芸娘站起身,冰蓝色的眼睛里没有泪,只有淬了冰的决绝,“雨足带三匹狼去黑风口,找到猴群的幸存者。石囤收拾所有草药和幼崽,跟我走密道去红石崖附近的山洞。”她撕下自己的一缕银灰色毛发,递给云芽,“告诉苍牙,我会提前到,让他小心萧河的埋伏。”

云芽接过毛发,紧紧咬在嘴里,转身冲进暮色中。雨足已经开始分配任务,瘸腿在山洞里来回走动,指挥着大家捆扎草药和幼崽的襁褓。石囤正用石片小心地切割母狼的尸体——在这片缺食少药的山林里,死去的同伴也是活下去的食粮,这是癸芸氏流传下来的残酷规矩。

芸娘最后看了眼洞壁上的名字,转身走进通往密道的暗门。密道狭窄得只能容一匹狼爬行,两侧的岩壁渗着水珠,带着陈年的霉味。她的右后腿在爬行时不断撞在岩石上,传来钻心的痛,却让她更加清醒——从踏上这片土地开始,就没有退路了。

洞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河谷方向传来狼嚎,是萧河的彻底队在换岗。芸娘的身影消失在密道深处,只留下一道银灰色的痕迹,像闪电划过黑暗的夜空,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第三章:黄尘压境

沙暴的怒吼像滚雷般炸响在中央平原,惊飞了树梢上栖息的夜鹭,它们扑棱棱地掠过浑浊的河面,翅膀带起的水珠砸在荒原行者的棕黄色皮毛上,激起一片烦躁的低吼。沙暴的前爪狠狠踩在刚剥下的银灰色狼皮上,那是芸娘逃跑时被看守撕扯下来的,此刻正被他碾得血肉模糊。

“废物!一群废物!”沙暴的獠牙咬得咯咯作响,棕黄色的鬃毛根根倒竖,像炸开的荆棘丛,“连匹瘸腿的母狼都看不住,留你们何用!”他猛地甩头,将嘴里叼着的枯骨军师甩出去,后者重重撞在岩壁上,瘸腿发出痛苦的哀嚎。

枯骨拖着伤腿爬回来,额头的血顺着皱纹流淌,糊住了浑浊的眼睛:“大王息怒,芸娘定是逃回了云雾山,萧河的地盘就在河谷,他不可能不知情!”他用爪子在地上画出云雾山的地形,“只要让萧河让出中央平原和河谷,我们就能地毯式搜查,就算她藏在石缝里,也能揪出来!”

野鬃从阴影里走出,鬃毛上还沾着昨夜撕咬的血迹,他刚处决了三名看守:“属下愿带五十匹狼,直接踏平河谷,把萧河那灰毛狼的皮扒下来当垫子!”

“不急。”沙暴的眼神阴鸷,深褐色的瞳孔缩成针尖,“萧河以为投靠我就能高枕无忧?正好借这个机会,看看他的骨头有多硬。”他用爪子挑起一块沾着血的狼皮,扔向匍匐在地的信使,“告诉萧河,三日内让出中央平原和河谷的驻军权,我要亲自搜查芸娘的踪迹。若是不肯……”他顿了顿,獠牙上滴落的血珠砸在地上,“就别怪我把河谷的幼崽全扔进鳄鱼潭。”

信使连滚带爬地跑了,尾巴夹得紧紧的,像条受惊的野狗。沙暴走到崖边,望着云雾山的方向,晨雾已经散去,露出青翠的山峦,像块诱人的肥肉。他早就想吞并云雾山,只是苦于没有借口,芸娘的逃跑,恰好给了他一个完美的理由。

“枯骨,你带二十匹狼守住平原入口,防止芸娘再次逃脱。”沙暴的声音冷得像荒原的寒风,“野鬃随我去河谷,我倒要看看,萧河敢不敢违抗我的命令。”他舔了舔嘴角的血渍,棕黄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顺便清点一下河谷的存粮,冬天快到了,正好用来犒劳弟兄们。”

野鬃发出兴奋的低吼,转身去召集队伍。枯骨却拉住沙暴的尾巴,瘸腿在地上磕出闷响:“大王,萧河狡猾如狐,恐有埋伏。不如让桦叶狼群的残部先去试探,他们恨萧河吞并了领地,定会拼命。”

沙暴一脚踹开他,不耐烦地低吼:“一群丧家之犬,哪配给我当先锋!”但他还是停下脚步,枯骨的话提醒了他——萧河能在云雾山立足多年,绝非易与之辈,若是能借刀杀人,让桦叶残部和河谷狼两败俱伤,倒是省了不少力气。

“去把桦叶的余孽叫来。”沙暴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告诉他们,谁能拿下萧河的左膀右臂,谁就能当新的桦叶狼王。”

枯骨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拖着瘸腿匆匆离开。沙暴望着云雾山的方向,爪尖深深抠进岩石,留下五道深沟。他想起芸娘冰蓝色的眼睛,想起她宁死不屈的模样,一股暴虐的欲望在胸腔里翻涌——他不仅要抓回这匹银灰色的母狼,还要当着她的面,撕碎所有忠于她的狼,让她亲眼看着癸芸氏彻底覆灭。

太阳升到头顶时,荒原行者的队伍已经集结完毕。八十匹棕黄色的狼排成整齐的队列,獠牙上寒光闪闪,爪子踏在平原的碎石上,发出整齐划一的“咔嗒”声,像一场即将来临的沙尘暴,压向云雾山的河谷。

第四章:河谷暗流

萧河正在用野猪油擦拭他的獠牙,那是从烈山的战利品里找到的,据说能让牙齿更锋利。河谷的溶洞里弥漫着烤鱼的香气,石台上摆着刚炖好的羚羊肉,是浪爪今早从上游捕获的,油汤上漂着金黄的油花,映得他灰黑色的毛发格外油亮。

“大王,荒原狼的信使来了。”浪爪的声音带着不安,他刚从洞口回来,爪子上还沾着河泥,“说是……沙暴要我们让出中央平原和河谷,让他们搜查芸娘。”

萧河擦拭獠牙的动作一顿,野猪油滴在石台上,洇出深色的圆点。他慢慢抬起头,灰黑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搜查?他怎么不直接说要吞并河谷?”他走到溶洞深处,那里藏着他真正的家底——五十坛用野果酿的酒,是用来拉拢烈山残部的,还有二十匹训练有素的“死士”,都是瞎了一只眼的狼,只能靠他提供的食物活下去。

“沙暴带了八十匹狼,就在平原边缘扎营。”浪爪的声音更低了,“野鬃还放话说,若是不从,午时就踏平河谷。”他的爪子紧紧攥着,蹼膜因用力而发白,“大王,我们不能让啊!这河谷是我们祖祖辈辈的地盘就算拼了命,也要守住!”

萧河冷笑一声,用爪子将一块啃剩的羊骨扔到浪爪脚下:“拼命?用什么拼?就凭你带的那十匹只会抓鱼的废物?还是烈山那些心怀鬼胎的残部?”他走到溶洞的石壁前,那里刻着河谷的防御图,红点标注着隐蔽的陷阱和暗哨,“沙暴要的不是芸娘,是整个云雾山。就算我们交出地盘,他也会找借口杀了我们,就像捏死一只虫子。”

浪爪低下头,耳朵耷拉着,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他知道萧河说得对,却还是不甘心——这河谷的每一寸土地都浸着癸庚萧氏的血,他的父亲就是死在守护河谷的战斗中,临死前还咬着入侵狼的喉咙不放。

“庚石呢?让他滚进来!”萧河对着洞口低吼。

独眼军师庚石拖着断腿,一瘸一拐地走进来,身上的灰黑色毛发沾着草屑,是刚从防御工事回来。他的独眼闪烁着精明的光,手里叼着块浸过松油的麻布:“大王,属下在河谷上游的芦苇荡里埋了二十捆火油,只要荒原狼敢过河,就能把他们烧成焦炭。”

“不够。”萧河摇头,灰黑色的眼睛扫过溶洞里的狼,“沙暴的主力是荒原行者,他们在开阔地的战斗力比我们强十倍。硬拼就是死路一条。”他顿了顿,爪子在石壁上的“黑风口”位置重重一点,“去告诉冥启,就说沙暴想独吞云雾山,让他趁火打劫。”

庚石的独眼亮了:“大王是想……借刀杀人?”

“不止。”萧河的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还要让苍牙也知道。雪原狼恨荒原行者入骨,红石崖的血债,他们迟早要讨回来。”他看向浪爪,“你亲自去冰裂谷,找到苍牙的踪迹,告诉他芸娘回来了,就在云雾山,沙暴正到处搜捕她。”

浪爪愣住了:“告诉苍牙?那老狼巴不得我们死……”

“他恨的是沙暴,不是我们。”萧河打断他,用爪子拍了拍浪爪的肩膀,“记住,只说芸娘的事,别提我们和沙暴的冲突。让他觉得,这是他报仇的好机会。”

浪爪点点头,转身要走,却被萧河叫住:“带上这个。”萧河扔给他一块银灰色的狼毛,是从芸娘的旧巢里找到的,“让苍牙相信,芸娘真的回来了。”

看着浪爪消失在洞口的背影,庚石低声问:“大王,若是他们真的联手……”

“那就让他们斗个两败俱伤。”萧河走到石台前,抓起一块羚羊肉,慢慢嚼着,“我们坐收渔利。”他的目光落在溶洞深处的二十匹“死士”身上,他们正用空洞的眼睛望着他,像一群没有灵魂的傀儡,“准备好火油和陷阱,等沙暴的人进来,就让他们尝尝河谷的厉害。”

庚石领命而去,溶洞里只剩下萧河和烤鱼的香气。他走到洞口,望着中央平原的方向,那里已经能看到荒原行者的棕黄色身影,像一片移动的黄沙,压得河谷的空气都变得沉重。萧河的爪子轻轻抚摸着洞口的岩石,那里刻着癸庚萧氏历代狼王的名字,他的父亲,他的祖父,都曾在这里抵御外敌。

“这河谷,谁也抢不走。”萧河对着空旷的河谷低语,灰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决绝的光芒。风从上游吹来,带着芦苇的清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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