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狼口通牒
沙暴的耐心在正午的烈日下消耗殆尽。他站在中央平原的边缘,前爪踩着一块刻有癸芸氏图腾的石碑,那是今早从云芽藏身的山洞里找到的,此刻正被他碾得粉碎。荒原行者的狼们焦躁地在原地踱步,棕黄色的皮毛被汗水浸透,贴在皮肤上,像一层肮脏的泥壳。
“萧河那匹灰毛狼还没动静?”沙暴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岩石,带着压抑的怒火。他已经派了三批信使,每一次都被河谷的暗哨用毒箭射了回来,最后一批信使的尸体此刻还漂在河谷的水面上,肚子鼓鼓的,像块浮木。
野鬃舔了舔嘴角的血,他刚处决了一名抱怨天气太热的狼:“大王,依属下看,萧河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如直接渡河,踏平他的溶洞,把他的皮扒下来当褥子!”
枯骨拖着瘸腿走到沙暴身边,额头的伤疤在烈日下泛着油光:“大王,河谷的水流湍急,下游还有暗礁,硬渡损失太大。”他用爪子指向河谷对岸的峭壁,“那里有个狭窄的山口,是癸庚萧氏的软肋,只要派二十匹狼从那里绕过去,就能前后夹击。”
沙暴还没说话,就见河谷对岸的峭壁上突然升起一股黑烟,是萧河的信号——拒绝投降。紧接着,传来一阵狼嚎,带着挑衅的意味,是萧河本人的声音。
“找死!”沙暴怒吼一声,猛地站起,棕黄色的身影在阳光下像一团燃烧的火焰,“野鬃,带四十匹狼从正面渡河,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枯骨,你带二十匹狼从山口绕过去,记住,要活的萧河,我要亲自撕了他!”
“是!”两匹狼领命而去,荒原行者的队伍立刻行动起来。野鬃带着四十匹狼冲到河边,用嘴叼着木板,准备强渡;枯骨则领着二十匹狼,钻进通往山口的密林,身影很快消失在树丛中。
沙暴站在原地,深褐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河谷对岸。他能看到萧河的狼在峭壁上布置防御,有的推着巨石,有的搭着箭弩,显然是早有准备。但他并不在意,在他看来,这些云雾山的狼就像温室里的花朵,根本经不起荒原行者的铁蹄践踏。
正午的阳光越来越烈,烤得地面发烫,空气里弥漫着汗水和尘土的味道。沙暴的耐心彻底耗尽,他对着河谷对岸发出一声高亢的嚎叫,声音穿透水面,在山谷中回荡:“萧河!午时已到!再不投降,我就让你的河谷变成血流成河!”
河谷对岸没有回应,只有风吹过芦苇荡的沙沙声。萧河的身影出现在峭壁的最高处,灰黑色的毛发在阳光下格外显眼,他对着沙暴的方向,缓缓抬起前爪,做了个撕咬的动作——那是云雾山狼群表示“决战”的手势。
沙暴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猛地挥爪:“进攻!”
四十匹荒原狼立刻跳进河里,木板在水面上颠簸,激起层层浪花。河谷对岸的巨石滚滚而下,砸在水里,掀起巨大的水柱,好几匹狼被直接砸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很快就沉入水底,没了动静。
但荒原行者的攻势没有停止。野鬃带着剩余的狼,冒着箭雨,艰难地向对岸靠近,棕黄色的身影在水中起伏,像一片顽强的黄沙。
沙暴站在岸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他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而胜利,一定属于他和他的荒原行者。
第六章:暗渡陈仓
枯骨领着二十匹荒原狼,在密林中艰难穿行。正午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撒了一地的金币。他的瘸腿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打滑,每走一步都传来钻心的痛,额头上的汗水顺着皱纹流淌,糊住了眼睛,让他看不清前方的路。
“军师,前面就是山口了。”领头的年轻狼低声汇报,他的耳朵尖被树枝划破,渗着血珠。
枯骨点点头,用爪子擦了擦眼睛,浑浊的目光望向山口的方向。那里是河谷的软肋,狭窄得只能容两匹狼并行,两侧是陡峭的岩壁,长满了荆棘和藤蔓,据说萧河在这里布置了不少陷阱,但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小打小闹,根本拦不住荒原行者。
“放慢速度,注意脚下。”枯骨叮嘱道,他的鼻子凑近地面,仔细嗅着空气中的气味。除了泥土和草木的清香,他还闻到了一丝淡淡的松油味——是火油的味道,萧河果然在这里设了埋伏。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用爪子指向右侧的岩壁:“从那里爬上去,绕到陷阱后面。”
年轻狼愣住了:“爬上去?那里太陡了,会摔死的……”
“要么摔死,要么被烧死,选一个。”枯骨的声音冷得像冰,他知道萧河的陷阱一定触发了就会引火,这些火油一旦燃烧,整个山口都会变成火海。
年轻狼不敢再多说,领着五匹狼,开始向右侧的岩壁攀爬。他们的爪子深深抠进岩石的缝隙,身体紧贴着岩壁,像壁虎一样缓慢移动,时不时有碎石滚落,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吓得下面的狼心惊胆战。
枯骨则带着剩下的狼,继续沿着山口的小路前进。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地面,寻找陷阱的痕迹。很快,他发现了不对劲——地面上的泥土有被翻动过的痕迹,而且排列得很有规律,像一个个隐藏的坑洞。
“停下!”枯骨低吼一声,所有狼立刻停下脚步。他走到那些可疑的泥土前,用爪子轻轻扒开表面的浮土,露出下面埋着的削尖的竹片,上面还沾着黑色的粘稠物——是剧毒的蛇液。
“好险。”枯骨的后背惊出一身冷汗,若是刚才直接踩上去,恐怕现在已经有好几匹狼倒在地上抽搐了。他用爪子在地上画了个圈,“从这里绕过去,注意保持距离。”
狼们小心翼翼地绕过陷阱,继续向山口深处前进。越往里走,空气里的火油味就越浓,岩壁上的藤蔓也越来越密集,像一道道天然的屏障。枯骨知道,萧河的主力一定就藏在前面,等待着他们掉进陷阱。
“准备战斗。”枯骨低吼一声,所有狼立刻绷紧了身体,獠牙露出唇外,眼睛里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就在这时,前面的藤蔓突然晃动了一下,紧接着,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声响,是碎石滚落的声音。枯骨的心猛地一沉,知道他们被发现了。
“冲!”他大吼一声,率先向前面冲去。
二十匹荒原狼紧随其后,像一股黄色的洪流,冲进了山口的深处。
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开阔的平地,萧河的狼果然在这里埋伏着,大约有十五匹,都是灰黑色的河谷狼,正拿着竹矛和弓箭,严阵以待。
“杀!”枯骨怒吼一声,率先扑向最近的河谷狼。
棕黄色和灰黑色的身影瞬间绞杀在一起,獠牙撕咬的声音、爪子抓挠的声音、痛苦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在山口的狭窄空间里回荡,像一曲残酷的交响乐。
枯骨的瘸腿在战斗中不断被撞到,传来钻心的痛,但他没有退缩。他知道,这场战斗关系到整个计划的成败,他必须拿下山口,为沙暴的主力打开通道。
他用爪子死死按住一匹河谷狼的脖子,用尽全力咬下去,锋利的獠牙刺穿了对方的喉咙,温热的血喷溅在他的脸上,带着浓重的腥味。他抬起头,看到年轻狼正被三匹河谷狼围攻,已经渐渐不支,他立刻冲过去,从侧面偷袭,咬断了其中一匹狼的后腿。
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双方都伤亡惨重。山口的地面上很快就布满了狼尸和血迹,棕黄色和灰黑色的毛发混杂在一起,像一团混乱的线团。
当最后一匹河谷狼倒下时,枯骨也累得瘫倒在地,浑身是伤,瘸腿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他看着满地的狼尸,嘴角勾起一抹疲惫的笑——他们赢了,山口被拿下了。
“快……去告诉大王……”枯骨对着幸存的狼虚弱地说,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睛也渐渐闭上,“我们……拿下山口了……”
幸存的狼们立刻冲出山口,向沙暴的方向跑去,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渺小,却带着胜利的消息,奔向河谷的战场。
第七章:河谷烽火
河谷的水面上漂浮着狼尸和木板,暗红色的血染红了河水,像一幅抽象的画作。野鬃带着剩余的三十匹荒原狼,终于登上了河谷的对岸,棕黄色的毛发被血和水浸透,紧贴着脊背,显得狼狈不堪,但他们的眼睛里却燃烧着胜利的火焰。
“杀!踏平萧河的溶洞!”野鬃怒吼一声,率先向溶洞的方向冲去。
河谷狼的抵抗异常顽强。他们躲在岩石后面,用箭弩不断射击,锋利的骨箭穿透荒原狼的皮毛,带出一道道血箭。有的狼甚至抱着巨石,从峭壁上跳下来,与荒原狼同归于尽,发出沉闷的响声。
萧河站在溶洞的洞口,灰黑色的眼睛冷冷地看着战场。他的身边站着二十匹“死士”,他们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麻木的服从。浪爪带着十匹河谷狼,在溶洞周围的芦苇荡里埋伏着,手里握着浸过火油的麻布,等待着最佳的进攻时机。
“大王,荒原狼快冲到洞口了!”庚石焦急地喊道,他的独眼被箭射中,流出浑浊的液体。
萧河没有动,只是对着芦苇荡的方向发出一声低沉的嚎叫。
浪爪听到信号,立刻点燃了麻布,带着十匹河谷狼从芦苇荡里冲出来,将燃烧的麻布扔向荒原狼。火油遇到干燥的皮毛,立刻燃起熊熊大火,三十匹荒原狼瞬间被火焰包围,发出凄厉的惨叫,在地上翻滚着,试图扑灭身上的火。
野鬃的鬃毛被火焰燎到,发出焦糊的味道,他怒吼着冲向浪爪,锋利的獠牙狠狠咬向对方的脖子。浪爪早有准备,侧身躲过,用爪子将手里的火油泼向野鬃的脸。
“嗷!”野鬃发出一声惨叫,眼睛被火油灼伤,暂时失去了视力。
浪爪趁机扑上去,死死咬住野鬃的后腿,锋利的爪子不断抓挠着对方的腹部,带出一道道血痕。
战场的局势瞬间逆转。被火焰包围的荒原狼失去了战斗力,河谷狼趁机发动反击,他们从岩石后面冲出来,用爪子和獠牙,与荒原狼展开近身搏斗。
萧河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更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
就在这时,山口的方向传来一阵狼嚎,是荒原狼的声音,带着胜利的喜悦。萧河的脸色瞬间变了——山口被攻破了,枯骨的队伍已经杀过来了。
“死士,跟我上!”萧河怒吼一声,率先冲向山口的方向。二十匹“死士”紧随其后,他们像一群没有灵魂的傀儡,疯狂地扑向从山口冲出来的荒原狼。
双方在山口和溶洞之间的空地上,展开了一场血腥的混战。棕黄色、灰黑色的身影交织在一起,獠牙撕咬,爪子抓挠,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血溅在地上,溅在岩石上,溅在天空中,像一场红色的暴雨。
萧河的左爪被一匹荒原狼咬伤,流出鲜血,但他没有退缩。他知道,这场战斗关系到河谷的存亡,他必须赢。他用尽全力,咬断了那匹荒原狼的喉咙,然后继续向前冲,灰黑色的身影在战场上穿梭,像一道闪电。
野鬃终于摆脱了浪爪的纠缠,他的眼睛虽然暂时失明,但他的耳朵却异常灵敏,能准确地判断出敌人的位置。他怒吼着冲向萧河,锋利的獠牙狠狠咬向对方的脖子。
萧河早有准备,侧身躲过,用爪子将野鬃的腿抓住,然后用力一拧。
“咔嚓”一声脆响,野鬃的腿被拧断,他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
萧河正要上前结束野鬃的生命,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狼嚎,是庚石的声音,带着绝望:“大王,沙暴的主力杀过来了!”
萧河回头望去,只见中央平原的方向,一片棕黄色的洪流正涌向河谷,像一场即将来临的沙尘暴。沙暴的身影在队伍的最前面,棕黄色的毛发在阳光下格外显眼,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萧河,充满了愤怒和杀意。
萧河的心脏沉了下去,他知道,他们输了。
第八章:绝境求援
沙暴的主力像潮水般涌入河谷,棕黄色的身影淹没了灰黑色的抵抗,惨叫声和厮杀声此起彼伏,像一首绝望的挽歌。萧河被三匹荒原狼围攻,左爪的伤口不断渗血,让他的动作越来越迟缓,灰黑色的毛发上沾满了血污,看起来狼狈不堪。
“萧河!束手就擒吧!”沙暴的声音在战场上空回荡,带着胜利者的傲慢,“只要你跪下臣服,我可以饶你一命,让你做我的奴隶!”
萧河没有回答,只是用尽全力,咬断了其中一匹荒原狼的喉咙,然后继续与另外两匹狼搏斗。他知道,臣服的下场比死亡更惨,癸庚萧氏的狼,从来没有投降的习惯。
“大王,我们快撑不住了!”浪爪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的身上已经被咬伤了好几处,鲜血淋漓,“快撤吧!从密道走!”
萧河回头望去,只见河谷狼的数量越来越少,溶洞的方向已经竖起了荒原行者的棕黄色旗帜,那是野鬃带着残部占领了核心阵地的信号。他的“死士”只剩下五匹,正用身体堵住密道的入口,被十几匹荒原狼围攻,血肉模糊的身影像风中残烛。
“走!”萧河猛地撞开身前的荒原狼,用爪子将浪爪推向密道入口,“带着幼崽和母狼从密道撤到黑风口,告诉冥启,沙暴下一步就要吞掉他的虎癸氏!”
浪爪的眼泪混着血水流下来:“大王您……”
“我断后!”萧河怒吼一声,猛地转身扑向追来的荒原狼,灰黑色的身影在棕黄色的洪流中像一块顽强的礁石,“记住,活下去!河谷的仇,迟早要报!”
浪爪咬着牙,最后看了一眼萧河浴血奋战的背影,转身钻进密道。入口处的“死士”们发出最后的嚎叫,用身体死死顶住荒原狼的冲击,直到被撕碎成碎片,密道的石门轰然落下,隔绝了外面的厮杀声。
萧河被五匹荒原狼围在中央,左爪的骨头已经外露,每一次挥爪都带着钻心的痛。他看到庚石倒在不远处的血泊里,独眼圆睁,嘴里还叼着半块荒原狼的耳朵——那是军师最后的抵抗。
沙暴缓步走到他面前,棕黄色的爪子踩着萧河的尾巴,用力碾压:“灰毛狼,滋味如何?你的河谷,你的溶洞,现在都是我的了。”他俯身凑近萧河的耳朵,声音像淬了毒的冰,“芸娘藏在哪?说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点。”
萧河猛地抬头,用尽全力咬向沙暴的喉咙,却被对方轻松躲开。沙暴的爪子狠狠拍在他的头上,萧河眼前一黑,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飞出,重重撞在岩壁上,喷出一口鲜血。
“不知死活。”沙暴的獠牙撕开萧河的后腿,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把他拖下去,吊在河谷的最高处,让所有云雾山的狼看看,反抗我的下场。”
两匹荒原狼拖起奄奄一息的萧河,向峭壁顶端走去。萧河的眼睛死死盯着黑风口的方向,那里是冥启的地盘,是他最后的希望。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一声悠长的狼嚎,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清晰的求救信号——那是虎癸氏与癸庚萧氏早年约定的密号,意为“唇亡齿寒”。
黑风口的溶洞里,冥启正用爪子把玩着一根淬毒的骨箭,疯劲在旁边用烧红的树枝给荒原狼俘虏的伤口撒盐,惨叫声让洞壁都在震动。听到河谷方向传来的狼嚎,冥启的琥珀色独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萧河那老东西,终于肯低头了。”冥启将骨箭扔给疯劲,“去,带三十匹狼,‘帮’他一把。记住,别太早暴露实力,等沙暴的主力被拖在河谷,我们就去抄他的后路。”
疯劲的黑毛因兴奋而发亮,黄眼睛里闪烁着虐杀的渴望:“要不要把萧河也一起‘帮’死?我听说他的皮很厚实,适合做垫子。”
“留着他还有用。”冥启舔了舔左眼的空洞,那里的伤疤在潮湿的空气里隐隐作痛,“沙暴吞并了河谷,下一个就是我们。让萧河活着牵制沙暴,我们才能坐收渔利。”
疯劲撇撇嘴,叼着骨箭转身冲出溶洞,黑毛的身影在暮色中像一道闪电,三十匹虎癸氏的狼紧随其后,爪子踏在碎石上发出“咔嗒”声,像一场即将降临的噩梦。
冥启走到溶洞洞口,望着河谷方向燃烧的火光,琥珀色的独眼里映出跳动的火焰。他知道,萧河的求救只是开始,这场混战会像滚雪球一样,把所有势力都卷进来——苍牙、芸娘、沙暴……最后站着的,只会是最狠、最能忍的狼。
夜风从黑风口吹过,带着河谷的血腥味,冥启深吸一口气,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属于他的时刻,快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