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着火了！”黑狼们被烧得惨叫连连，纷纷往后退。猴群趁机从悬崖上扔下碎石，“轰隆隆”的声响不绝于耳，砸得黑狼们东倒西歪。
冥启被浓烟呛得直咳嗽，看着眼前的混乱局面，气得暴跳如雷：“给我杀！就算烧死，也要把芸娘抓住！”
可黑狼们早已乱了阵脚，有的忙着救火，有的忙着躲石头，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进攻。芸娘趁机带着云松她们往芦苇荡退去，很快就和云芽汇合。
“快上竹筏！”芸娘喊道。
几匹狼带着老灰跳上竹筏，拿起竹篙就往河中心划。竹筏刚离岸不远，冥启就带着几匹狼追了过来，他看着远去的竹筏，怒吼道：“放箭！给我射死她们！”
箭矢“嗖嗖”地射过来，落在竹筏周围的水里，激起一朵朵水花。芸娘趴在竹筏上，用身体护着老灰，大喊：“快点划！”
竹筏在水面上飞速前进，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冥启站在悬崖边，看着她们远去的方向，独眼里满是怨毒：“芸娘，你给我等着！我绝不会放过你！”
竹筏上，老灰虚弱地睁开眼睛，看着芸娘，眼里满是感激：“芸娘大王……谢谢你……”
芸娘笑了笑，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额头：“我们是朋友，不用谢。”
月光洒在竹筏上，把狼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芸娘望着身后越来越远的黑风口，心里知道，这场仗虽然赢了，但和冥启的恩怨，才刚刚开始。
第三十章：粮洞夜袭
黑风口的悬崖在月光下像一头沉默了千年的巨兽，脊背蜿蜒着伸向夜空，岩石的褶皱里藏着无数暗缝，风从缝里钻过，发出“呜呜”的声响，像巨兽在低吟。粮洞就在悬崖中段，洞口被凿得很宽，能容下两匹狼并肩进出，此刻正飘着淡淡的青烟——里面的干草堆上次被烧了一半，冥启派人补了新草，却没来得及彻底清理焦黑的残渣，烟味混着崖壁的潮气，闻着又呛又闷。
洞口前立着个粗松木搭的木架，有一人多高，横木上捆着根铁链，老猴王的弟弟老灰就被铁链锁在横木上。他的左翼耷拉着，伤口处的苔藓早就没了，露出鲜红的皮肉，血顺着羽毛往下滴，在木架下积了一小滩，黑夜里看着像块暗疤。冷风一吹，老灰的身子抖得像片被霜打了的枯叶，他却咬着牙不肯哼一声，独眼死死盯着粮洞的方向，眼里满是恨。
木架周围守着十匹虎癸氏的狼，都是冥启挑的精壮汉子，此刻正围着三堆篝火坐成一圈。篝火上烤着几块鹿肉，油滴在火里，“滋啦”作响，香味飘得很远。其中一匹黑狼用树枝拨着烤肉，嗤笑道：“芸娘那母狼肯定不敢来，她的小崽子还在竹林里吃奶呢！我看冥启大王是多此一举，直接把这老猴吊三天，猴群自然就归顺我们了。”
另一匹狼接话道：“就是！癸芸氏才几匹狼？十七匹，还带着三个奶娃娃，哪敢跟我们虎癸氏叫板？上次烧粮洞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这次看她怎么跑！”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木架上的老灰听见。老灰气得浑身发抖，左翼的伤口又渗出血来，他想骂，却被嘴里塞的麻布堵着，只能发出“呜呜”的低吼，独眼瞪得滚圆，像要喷出火。
悬崖下的浅滩里，芸娘正趴在冰凉的河水里，河水没过膝盖，冻得她爪子发麻，却不敢动分毫。她能清楚地看到木架上的老灰，能听见虎癸氏狼的笑，心里的火像被风煽着，越烧越旺——这些狼根本没把癸芸氏放在眼里，更没把老灰当回事，在他们眼里，非我族类的命，连草都不如。
“等信号。”芸娘低声对身边的四匹狼说，爪子紧紧攥着石斧的木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抬头看了看悬崖上方，月光下，悬崖东侧的石缝里隐约有黑影晃动——那是雨足和猴群，他们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云芽趴在芸娘左边，右爪按着腰间的竹箭，轻声道：“大王，守木架的狼有十匹，粮洞门口还有两匹放哨的，溶洞方向时不时有狼巡逻，我们得速战速决。”
芸娘点点头，目光落在守狼的身上——他们正围着篝火说笑，有三匹狼甚至靠在石头上闭起了眼睛，显然没把“芸娘可能来救援”当回事。冥启的算盘打得精，他以为用老灰当诱饵，芸娘要么不敢来，要么来了就是自投罗网，却忘了，被逼到绝路的狼，往往比谁都狠。
就在这时，粮洞上方突然“呼”地燃起一团火！紧接着是猴子的尖叫和狼的怒吼——“着火了！”“是猴群！他们在扔火油！”
火焰顺着粮洞的岩壁往下爬，像条橘红色的蛇，很快就舔到了洞口的干草堆。“轰”的一声，干草堆被点燃了，浓烟滚滚往上冒，把月光都染成了橘色，连悬崖下的浅滩都映得一片通红。
守木架的狼瞬间慌了，哪还有心思烤肉？纷纷往粮洞冲。有的用爪子扒拉燃烧的干草，有的用身体去撞着火的竹条，还有的对着悬崖上喊：“快下来！拿水灭火！”乱成一团，谁都没顾上看木架上的老灰。
“冲！”芸娘低吼一声，像道银灰色的闪电冲出浅滩。冰冷的河水被她踩得飞溅，她的速度快得惊人，转眼就冲到了木架下。云芽、云松、云岫、云墨紧随其后，她们爪子里都攥着石斧，对着捆老灰的铁链狠狠砍下去——铁链是粗铁打的，浸过雨水后格外结实，云松砍了三下才“咔嚓”一声砍断了一截，云岫紧接着补上一斧，铁链彻底断了，老灰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老黑，能走吗？”芸娘蹲下身，一把扯掉他嘴里的麻布。
老黑咳了几声，左翼的伤口碰到地面，疼得他龇牙咧嘴，却还是咬牙道：“能！芸娘大王，我……我还能爬！”
“走！”芸娘用嘴叼起老灰的后颈，刚要转身往浅滩退，溶洞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冥启的怒吼：“抓住那母狼！别让她跑了！”
一群黑影从溶洞里冲了出来，足有二十匹，都是虎癸氏的主力，冥启走在最前面，独眼里燃着怒火，像要把人烧穿。他显然是被粮洞的火光惊动了，此刻看到芸娘正叼着老灰要跑，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芸娘！你敢耍我！”
黑狼们像潮水般涌上来，瞬间挡住了去浅滩的路。为首的黑爪最凶，他右肩的绷带还没拆（上次被芸娘拍伤的），却直接扑向芸娘的喉咙，獠牙闪着寒光：“母狼！受死吧！”
芸娘把老黑交给身边的云墨，转身迎上去。她知道黑爪的右肩有伤，故意往他右边躲，同时用爪子狠狠拍向他的伤口——“嗷！”黑爪惨叫一声，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右肩的绷带瞬间被血染红，眼里满是疼和恨：“你敢阴我！”
“对付你，不用讲规矩。”芸娘冷冷道，趁他后退的功夫，转身对云芽喊：“带老灰走！我挡住他们！”
云芽立刻叼起老灰，和云松、云岫往浅滩冲。可虎癸氏的狼太多了，很快就把她们围在木架旁。一匹黑狼扑向云芽，云芽侧身躲开，却被另一匹狼咬住了尾巴，疼得她“嗷”了一声，速度慢了半拍——包围圈越来越小，她们眼看就要被堵死在木架边。
火焰的光映在每匹狼的脸上，厮杀声、惨叫声混在一起。老灰趴在地上，看着芸娘银灰色的身影在黑狼里穿梭，急得“吱吱”叫，他想爬起来帮忙，可左翼的伤口实在太疼，刚动了一下就又摔在地上，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芸娘，归顺我吧！”冥启狞笑着走近，他没亲自动手，只是站在圈外看着，独眼里闪着残忍的光，“你当我的王后，比守着那破竹林强——你看你这些狼，很快就要死光了！到时候你的小崽子，我可以帮你养着，说不定还能当个小头领！”
芸娘没理他，她正和三匹黑狼缠斗，左爪被划了道口子，血顺着爪子往下滴，却依旧灵活地躲闪着。她知道冥启是想瓦解她的斗志，可她心里清楚，归顺虎癸氏，只会比死更惨——沙暴的下场就是例子。
她看准一个空档，对着河谷的方向发出一声悠长的狼嚎——那是她和萧河约好的信号，若救援遇阻，就请河谷狼从侧翼支援。她不知道萧河会不会来，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狼嚎刚落，虎癸氏狼的后方突然传来骚动！“是河谷狼！”有狼惊呼，只见浪爪带着十匹灰黑色的狼冲了过来，他们手里都拿着竹矛，矛尖上的尖石精准地扎向黑狼的后腿，转眼就撂倒了三匹。
“萧河！你敢骗我！”冥启又惊又怒——他前几天还派墨影去河谷，让萧河别管黑风口的闲事，萧河当时说“各守各的地盘，互不相犯”，没想到这灰毛狼竟真敢来帮芸娘！
他想分兵去挡河谷狼，芸娘却缠了上来。她的动作比在竹林里编竹篮时还灵活，左躲右闪，专往冥启的独眼扑，逼得他只能连连后退，根本没空指挥。“冥启！你以为你赢了吗？”芸娘边打边喊，声音清亮，“沙暴的粮食你没拿到，猴群你拉拢不了，连萧河都不站在你这边，你凭什么当云雾山的王？”
冥启被她的话刺得眼睛发红，怒吼着扑向芸娘：“我杀了你！”
就在这时，悬崖上的雨足和猴群也下来了。他们没冲进厮杀圈，而是搬起悬崖边的石头往下砸——“轰隆隆”，巨石滚下来，砸得黑狼们东倒西歪，有的狼躲闪不及，直接被砸进了火里，发出凄厉的惨叫。赤耳最机灵，他带着几只小猴子往篝火里扔干柴，火越烧越旺，浓烟呛得黑狼们睁不开眼睛。
虎癸氏的狼彻底乱了。腹背受敌不说，头顶还掉石头，身后的粮洞又在着火，不少狼开始往后退，想往溶洞里逃。有匹狼喊：“大王！撤吧！再打下去我们要全军覆没了！”
冥启看着越来越乱的阵型，又看了看身边浴血的芸娘和远处冷笑的浪爪，知道今天讨不到好。他咬着牙，狠狠瞪了眼芸娘：“撤！”
黑狼们像潮水般退进溶洞，有的狼跑太快，还撞到了岩壁上，发出“咚”的闷响。冥启走在最后，回头狠狠瞪了眼芸娘和浪爪，独眼里的怨毒像淬了毒的针——这笔账，他记下了，迟早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粮洞的火还在烧，熊熊火焰照亮了整个黑风口，连悬崖上的石缝都看得清清楚楚。芸娘走到老灰身边，用爪子解开他身上剩下的绳索，老灰扑过来抱住她的腿，“吱吱”地哭，左翼的伤口蹭了她满腿血。
萧河带着浪爪走过来，灰黑色的眼睛望着火焰，嘴角勾起抹笑：“下次冥启再敢挑衅，我们还这么办。”
芸娘抬头看他，又望向悬崖上欢呼的猴子和身边的同伴，银灰色的毛发在火光里泛着暖光。风从黑风口吹过，带着烟火气，却不觉得烫——这场仗，他们赢了。
云芽走到芸娘身边，兴奋地说：“大王，我们不仅救出了老灰，还烧光了冥启的粮食和草药，他短时间内肯定不敢再找我们麻烦了！”
芸娘点点头，却没放松警惕：“冥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得尽快回竹林，加固防御。”
萧河道：“我让浪爪送你们回去，河谷狼在后面掩护。”
芸娘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多谢。”
“谢什么，我们是盟友。”萧河笑了笑，“等过几天，我再派人送些盐巴和谷物去竹林，你们刚经历大战，肯定需要补给。”
芸娘没再推辞，点了点头。她知道，在这云雾山，单打独斗是走不远的，只有联合起来，才能对抗冥启这样的强敌。
老黑被云墨叼着，猴子们跟在后面，芸娘带着众狼，跟着浪爪往浅滩走去。月光下，她们的身影在地上拉得很长，虽然满身血污，却透着一股昂扬的斗志。
粮洞的火还在燃烧，像一座灯塔，照亮了她们回家的路。芸娘回头望了眼黑风口的溶洞，心里默念着：冥启，我们等着你的下一次挑战。
回到竹林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云溪带着母狼和幼崽在洞口等着，看到芸娘她们回来，都高兴地围了上来。云豆从云溪怀里跳下来，跑到芸娘身边，用小爪子扒着她的腿，发出“咿呀”的叫声。
芸娘蹲下身，把云豆抱在怀里，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额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知道，只要大家在一起，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雨足走到芸娘身边，轻声道：“大王，猴群已经回去了，赤耳说，以后只要我们需要，猴群随时都能来帮忙。”
芸娘点点头：“告诉老猴王，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雨足应了声“好”，转身去安排后续的事了。
芸娘抱着云豆，站在洞口，望着东方升起的太阳。阳光洒在竹林里，给竹叶镀上了一层金边，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草木香。她知道，新的一天开始了，而她和她的族人，会在这片土地上，坚强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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