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攥着那个篮球挂件在医院楼下站了半小时,指尖把"祺"字磨得发烫。他本来想等马嘉祺手术后,把准备了三天的话全说出来——从七年前樱花道上没说出口的"别走",到此刻胸腔里翻涌的"我在意",连措辞都在警队宿舍的台灯下练了三遍。
转身去买咖啡的功夫,就被拍了下后背。"耀文?"丁程鑫倚在咖啡店的玻璃门上,风衣下摆被风吹得扬起,手里还拿着本建筑学杂志,和高中时那个总被女生围堵的"风云学长"模样重合。
刘耀文的喉结滚了滚。这是他亲表哥,却也是他藏了七年的"情敌"——高中时总看见马嘉祺对着丁程鑫的背影发呆,笔记本里还夹过丁程鑫主持晚会的节目单,被他发现时,马嘉祺红着脸说是"捡的"。
"哥,你怎么在这?"他把挂件往口袋里塞,动作慌乱得像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给设计院送图纸,路过顺便看看你。"丁程鑫的目光落在他警服的肩章上,突然笑了,"听说你上次抓人的时候,把膝盖又磕了?马嘉祺给你处理的?"
刘耀文的耳尖瞬间红了。他忘了丁程鑫和马嘉祺是同届不同班,当年丁程鑫帮过马嘉祺搬画架,这事被他记了很久,像根细小的刺。"一点小伤,"他含糊道,"你认识他?"
"何止认识。"丁程鑫推开咖啡店的门,"当年美术展,他画的A大篮球场,角落里藏了个我的影子——穿的还是我那件灰色卫衣,眼光不错。"
刘耀文手里的咖啡差点洒出来。他想起马嘉祺那幅《绝杀》,画框里塞的速写里,秋千旁站着个模糊的高挑身影,原来那不是他想象中的自己,而是丁程鑫。
"不过啊,"丁程鑫搅着咖啡里的糖块,语气漫不经心,"我去年结婚了,老婆是设计师,你见过的。"他晃了晃左手,婚戒在阳光下闪得刺眼,"马嘉祺去喝喜酒了,随礼随了幅画,画的是阳光小学,说'谢谢学长当年的照顾'。"
刘耀文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想起马嘉祺手术台上那双手,冷静得像手术刀,却会在给他系鞋带时微微发抖;想起画筒里那幅未完成的画,白大褂口袋里的篮球,分明藏着比"学长"更重的分量。
"他当年......"刘耀文的声音有点涩,"是不是喜欢过你?"
丁程鑫抬眼看他,突然笑出声:"你这小子,现在才反应过来?"他放下咖啡勺,"但喜欢分很多种,他看我的眼神,像看本翻不完的画册,好奇多过心动。可他看你的时候......"
话音未落,就看见马嘉祺从医院大门走出来,白大褂搭在臂弯里,领口沾着点消毒水的味道。他看见丁程鑫时愣了愣,随即露出礼貌的笑,目光却越过丁程鑫,直直落在刘耀文身上,像找到了锚点。
"丁学长。"马嘉祺的声音很轻,手里还捏着支笔,是刘耀文早上从他口袋里掏出来的那支灰蓝色马克笔。
"刚想跟你学弟说,"丁程鑫站起身,故意撞了下刘耀文的胳膊,"当年你夹在笔记本里的节目单,是我故意丢在美术室的。"
马嘉祺的耳尖瞬间红透。那是他整个高中最隐秘的心事——丁程鑫站在领奖台上说"梦想需要勇气"的样子,像道光照进他按部就班的世界,却在看到刘耀文穿着11号球衣冲进球场的瞬间,悄悄分了神。
"学长别取笑我了。"马嘉祺的指尖在马克笔上转了圈,"那时候不懂事。"
"现在懂事了?"丁程鑫挑眉,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圈,"那我不打扰你们'懂事'了,设计院还等着图纸。"他走前拍了拍刘耀文的肩,低声道,"再不说,下次就真成'往事'了。"
风突然静了。咖啡的热气在两人之间氤氲,刘耀文看着马嘉祺手里的马克笔,突然想起丁程鑫的话——马嘉祺看他的眼神里,有比当年看丁程鑫时更沉的东西,像酝酿了七年的酒,只等开瓶的瞬间。
"马嘉祺。"刘耀文的声音很稳,比抓歹徒时更坚定,"我有话跟你说。"
马嘉祺的笔尖顿了顿,抬眼时,眼底的疲惫被某种期待取代:"我也有。"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像高中时在走廊里撞见时的默契。刘耀文突然笑了,露出小虎牙,把口袋里的篮球挂件掏出来,塞进马嘉祺手里:"你先说。"
马嘉祺的指尖触到挂件背面的"祺"字,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樱花纷飞的早晨,刘耀文空荡荡的座位旁,自己偷偷画的小太阳——原来有些心意,早就藏在了时光里,只等重逢时,被对方亲手剥开。
"我高中时,"马嘉祺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确实羡慕过丁学长,但那是对'优秀'的向往。而你......"他抬眼看向刘耀文,后颈的痣在夕阳下亮得像颗星,"你是我画了七年的未完待续。"
刘耀文的心脏像被篮球狠狠砸中,震得发麻。他突然抓住马嘉祺的手,把那支马克笔按在对方掌心:"那这支笔,以后只准画我。"
马克笔的灰蓝色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像七年前美术展上,那道落在11号球衣上的光。刘耀文没说出口的表白,被马嘉祺眼里的笑意接住,像个迟来的拥抱,终于把所有藏在岁月里的心动,都裹进了此刻的晚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