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带着熟悉的桂花味，钻进火车站的候车大厅。马嘉祺牵着刘耀武的手，站在出站口的人群里，指尖有点发凉。小男孩踮着脚往里面望，书包上挂着的向日葵挂坠晃来晃去，是刘耀文临走前给他买的。
“马老师，我哥会不会认不出我了？”刘耀武拽了拽他的衣角，声音里带着点紧张。
“不会。”马嘉祺弯腰帮他理了理衣领，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你长高了这么多，他一看见就知道是你。”
广播里传来列车到站的通知，人群瞬间骚动起来。刘耀武忽然往前挣了挣，指着出口处喊：“哥！”
马嘉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刘耀文背着个巨大的迷彩背包，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工装裤，比一年前黑了些瘦了些，却依旧挺拔。他肩上还挎着个军绿色的帆布包，大概是装着带给耀武的东西。
刘耀文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他们身上。先是愣了愣，随即快步走过来，步伐比在部队时放缓了些，却依旧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
“哥！”刘耀武扑过去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蹭了蹭，“你回来啦！”
刘耀文弯腰抱住他，动作比以前自然了许多，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带着点沙哑的笑意：“长高了。”
马嘉祺站在旁边，看着这对兄弟，忽然觉得有些局促。他手里还提着那个装向日葵的花盆，花茎已经搭起了简易的架子，花苞比照片里又鼓了些，像个即将绽放的小太阳。
“马老师。”刘耀文抬起头，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度，“麻烦你了。”
“不麻烦。”马嘉祺把花盆往身前递了递，“它很争气，就等你回来了。”
刘耀文的视线落在花盆上，嘴角弯了弯：“我看看。”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花苞的边缘，动作小心翼翼的，像在触碰什么珍贵的东西。
马嘉祺看着他的侧脸，阳光透过车站的玻璃窗落在他脸上，把他下颌线的线条柔和了许多。那把曾经裹着冰的利刃，在风沙里磨去了尖锐的棱角，露出了藏在底下的温润。
回去的路上，刘耀文把背包放在后备箱，抱着花盆坐在副驾。刘耀武坐在后座，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从向日葵的生长说到班里的趣事，偶尔还会问一句“哥你在那边有没有看到骆驼”。
刘耀文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应一声，目光却总在后视镜里掠过马嘉祺的身影。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尘土味，是他从戈壁带回来的气息，混着马嘉祺身上熟悉的墨水味，意外地和谐。
到了家属院，刘耀文坚持要先去马嘉祺家换花盆。“耀武说你买了新花盆，”他抱着那盆向日葵，站在马嘉祺家门口，“正好我来换，你指导。”
马嘉祺笑着打开门，把他领进阳台。新花盆是陶土的，比原来的大了一圈，旁边还放着一袋营养土。刘耀文放下花盆，挽起袖子开始动手，动作熟练得不像个常年在部队的人。
“在家常帮爷爷种花。”他像是看出了马嘉祺的疑惑，头也不抬地说，“耀武小时候总跟着捣乱。”
马嘉祺蹲在旁边，递给他小铲子：“小心点，别碰伤根须。”
“嗯。”刘耀文应着，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又像没事人一样移开。
换好花盆时，夕阳正好透过阳台的窗户照进来，给向日葵镀上了层金边。花苞已经完全裂开，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金色花瓣，像是随时都会绽放。
“明天应该就能开了。”马嘉祺看着花盆，眼里带着笑意。
刘耀文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借你阳台放几天，等开了……我们一起看。”
“好。”
送刘耀文下楼时，桂花的香气更浓了。刘耀武已经在楼下等得不耐烦，抱着刘耀文的帆布包翻来翻去。“哥，你给马老师带的礼物呢？”
刘耀文从包里拿出个小盒子，递给马嘉祺：“在戈壁捡的，觉得你可能会喜欢。”
盒子里是块戈壁玉，被打磨成了向日葵的形状，在路灯下泛着温润的光。“很像你画里的。”他声音有点低，“画里的戈壁向日葵。”
马嘉祺捏着那块玉，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心里却暖烘烘的。“谢谢。”
“该谢你才对。”刘耀文看着他，眼里的光比路灯还亮，“谢谢你……等我回来。”
晚风拂过，吹落几片桂花，落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马嘉祺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刘耀文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傍晚，对方逆着光站在办公室门口，浑身带着生人勿近的锐利。
而现在，那把利刃已经收起了锋芒，在春风里慢慢舒展，露出了最温柔的模样。
第二天清晨，马嘉祺被手机铃声吵醒，是刘耀文发来的照片——阳台上的向日葵开了，金色的花盘迎着朝阳，像个小小的太阳。下面还有一行字：“花开了，我和耀武在楼下等你，一起去买向日葵种子，春天种满院子。”
马嘉祺笑着起身，走到阳台。阳光落在他脸上，暖洋洋的。他低头看着那朵盛开的向日葵，忽然觉得，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春风与利刃的相遇，终究在花开时节，迎来了最温柔的结局。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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