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帐内灯火通明,贺兰·云桑坐在席间,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的纹路,目光落在主座上的太子身上。
贺兰·那松——她的长兄,回纥的储君,此刻正搂着一个女子,醉醺醺地举杯大笑。他的衣襟敞开,露出脖颈上几道暧昧的红痕,显然是刚从哪个温柔乡里爬出来。
禁足期一满,他又找了个借口就开了宴席。
“左贤王到——”
帐外侍卫高声通报,原本喧闹的宴席骤然安静了几分。左贤王阔步而入,面容冷硬如铁,身后跟着几个亲信,腰间皆配弯刀。
云桑垂眸,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好戏开场了。
太子眯着醉眼,晃了晃酒杯,忽然嗤笑一声:“哟,左贤王今日怎么舍得来了?莫非是觉得父汗赏的马不够好?”
帐内空气一滞。
左贤王的指节捏得发白,却仍维持着表面的恭敬:“太子说笑了。”
“说笑?”太子推开怀中的女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本王听说你女儿性子烈,一根绳子就了断了,倒是省了本王不少麻烦……”
“砰!”
左贤王猛地拍案而起,帐内瞬间剑拔弩张。
云桑轻轻抿了一口马奶酒,余光瞥向主座上的父汗——贺兰·那贺鲁面色阴沉,却未出声制止。
他在观望。
就在左贤王的手按上刀柄的瞬间,云桑忽然起身,笑吟吟地走到太子身旁:
贺兰·云桑“王兄醉了,我扶您回去歇息吧。”
太子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滚开!本王还没尽兴……”
话音未落,云桑脚下一绊,不慎撞翻了酒壶,深红的葡萄酒泼了太子满身。
“你!”太子暴怒,抬手巴掌就要落下。
云桑惊慌后退,袖中金簪却悄无声息地滑入掌心。
电光火石间,一道身影挡在她面前——边伯贤单手扣住太子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太子痛呼出声。
边伯贤“太子殿下,”
伯贤声音平静,
边伯贤“公主并非有意。”
“放肆!”太子怒吼,“一个卑贱的汉奴也敢碰本王?!”
帐内哗然。
云桑适时地红了眼眶,颤声道:
贺兰·云桑“王兄恕罪……”
“够了!”
贺兰·那贺鲁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太子脸色一变:“父汗,这贱奴……”
“松儿,”可汗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太子狼狈的衣袍,“你太让本汗失望了。”
云桑低头,掩住眼底的冷笑。
父汗最注重的,就是体面。
夜宴不欢而散。
云桑独自走在回帐的路上,指尖的金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方才那一撞,簪尖已沾了太子的血——不多,只是浅浅一道划痕。
但足够了。
边伯贤“公主。”
伯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云桑没回头,只是轻轻抬手,将金簪递给他。
贺兰·云桑“处理干净。”
伯贤接过,指尖擦过她的掌心,温热一触即离:
边伯贤“是。”
回到帐内,哈顿舅舅已在等她。
“闹得不错,”他咧嘴一笑,“左贤王刚才派人送了密信,愿意合作。”
云桑解开斗篷,露出袖中的小瓷瓶——里面装着从太子伤口上刮下的血。
贺兰·云桑“舅舅,查查这个。”
哈顿挑眉:“毒?”
云桑微笑,
贺兰·云桑“不,是证据。”
——证明贺兰·那松早已中毒的证据。